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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居然跟我同一屆!同一個系!同一個班!

開學的第一天,他齜牙咧嘴的跟我坐在同一個教室里,把我驚嚇的下頜骨脫臼。

我們班輔導員姓季,是一位剛剛畢業留校任教的年輕男老師。他留着小平頭,身形勻稱,皮膚稍顯小麥色,一看就是個熱愛運動的主。他自我介紹之後,公布了一下我們班級里在這次高考中的前三名。第一名是我們宿舍睡我上鋪的那個女孩。聽季老師介紹她家是種梨的,她在暑假期間幫家人上樹摘梨的時候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摔傷了腰,所以請了病假要晚點入學。

第二名居然就是我。

我看到季老師眼裡對我的青睞。他選我做了班上的學習委員。我居然還做了大學班級的學習委員?真是恍然如夢,我想想都覺得不自在。除了小學,初中、高中我從來就是個班級中下游,從沒擔任過任何班幹部,居然上了大學第一天就被選為班級的學習委員。居然還是學習委員?我的天,這個職位。。。有點刺耳。既然季老師也沒摸清我的狀況,那我就只能暫且裝一裝,硬着頭皮先干一干吧。

季老師眼裡不一樣的光芒也被敏感的林渡察覺了。在班級同學進行自我介紹的環節,他的介紹讓我這個剛剛“當選”的學習委員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季老師,各位同學好,我叫林渡,和我們學習委員慕然一樣來自江塘市,也來自於同一個高中。本人以前少不更事,頑劣成性,導致本該去年上大一的我名落孫山,無奈復讀了一年,好在憑藉聰明才智和逆天顏值考進了g大。當然大學千千萬,為何我獨獨選擇g大?原因嘛。。。嘿嘿。。。就是為了慕然!嘿嘿。。。你們懂的!謝謝!”林渡站在講台上皮厚得不行的朝着講台下方四面抱手作揖,還特地的、故意的看了眼季老師。弄得季老師特別尷尬。

我坐在講台下簡直就被他的這番自我介紹轟得視力都下降了。季老師、包括全班所有人的眼神都齊刷刷的掃向我。我像是站在了聚光燈下,燒得我面紅耳赤。誰都不願意進班第一天就搞得這麼特殊,這麼。。。我不願意啊,不願意。但是,我的身邊只要有林渡,就是讓我一刻也不能自在。

“林渡!你剛才在講台上亂說什麼?”下課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林渡到教室外一邊的角落發火。

“我沒亂說啊,沒看我正兒八經的。”林渡笑嘻嘻的,這小子的牙齒不知道怎麼就這麼白,一口烤瓷牙的模樣。“你想問的,我剛才不都主動說了嘛——”

“你,你就算復讀,怎麼還跑到跟我一個班了?”我質問他。

“怎麼?就你能讀金融啊?我家裡做生意的,我當然要讀金融了。”

“那也不會那麼巧跟我一個班吧?”

“誰說巧啦?我就是故意要跟你一個班的。”林渡死皮賴臉。

“你怎麼知道我填的什麼志願?”

“哥神通廣大,想知道這麼點兒事那還不是易如反掌?”這個“小無賴”故意在我眼前翻了個手,還耍帥的吹了一下。

我腦子飛速運轉,誰告訴他的?

啊!王薇婭?是她?對啊,她男朋友是秦天啊,秦天是林渡哥們啊!難怪王薇婭要我一字一字的報我填的志願,還用筆一個一個的記,唯恐記錯。。。。。。

“我之前對你。。。你幹嘛還死纏着我?”明明心中對林渡有愧疚,但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我就嘴硬,就想損他。

“算啦,哥大氣,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林渡故作瀟洒的一甩頭。

“我有什麼事要你既往不咎的?你得求我對你這幾天的事既往不咎才對!”我氣呼呼的。

“這幾天我有什麼對不住你啦?”

“你,你先是破壞了‘校草’接我!今天又。。。”我氣不打一處來。

“那人是‘校草’?其實我一直不懂你究竟是個什麼眼光?你各方面都還勉強,就是眼光不像個正常人。。。”

“你眼光正常?”我反嗆他,然而這個反嗆卻簡直。。。。。。

“哈哈哈哈——我眼光也不正常,不正常。。。”林渡一手指着我擺手,一手捂着肚子都笑出了淚花。

我簡直是自打耳光,氣走了。

季老師為顯大度,選了林渡做班級的宣傳委員。我和他一個學習委員,一個宣傳委員,平日在班級的工作里也配合得還算默契。不久後,我倆又去參加經濟學院學生會幹部的競選。我去競選女生部長,他去競選宣傳部長。

競選那天是在大階梯教室里舉行的,講台下面坐了很多不認識的面孔。當我略顯緊張的站在講台上說完我的競選詞的時候,台下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尤其林渡,像個托般的混在其中,手掌心都鼓爛了。

他演講競選詞的時候比我放鬆,誰叫他臉皮厚呢,他天生就有這個能力。我一邊心裡暗懟他,一邊也把手掌心鼓了個發紅。

後來,票數出來了。我在競選女生部長的這輪投票中獲得了第一名,當選為經濟學院的女生部長。林渡的票數也不賴,雖然不是第一,但是得到了院系老師的額外加分,順利當選為宣傳部長。

我很少在民主投票環節能夠勝出。大部分女生不會投我,我已習慣成自然,本也沒抱多大希望。只不過女生部長的競選當天,我確實發現台下絕大部分坐着的都是男生。過了很久之後,我通過在院系協助老師工作的契機才聽說那天台下的男生之所以多,一方面是林渡專門找了不少男生來投我的票,另一方面是我這個所謂的“校花”參加競選,院系裡自發的來了不少男生看我演講,給我投票。我得感謝這個世上除了同性還有異性,不然選什麼我可能都選不上。

我和林渡當上院里的學生會幹部之後很忙,經常要參加院系裡的各項活動。但凡是我出席的活動,林渡都以學生會宣傳部長的名義積極配合。他有時候就像是。。。我的助理。

我完全習慣於我做各種活動主持人的時候,他來提前為我撰寫講稿。我在主持過程中,他緊張而又隨機應變的給我在後台補充各種臨場台詞,同時提示我哪個特殊的、多音字的姓不要讀錯。。。

有他在的地方能讓我安心。

大學裡的時光輕鬆而又美好,時光也流淌得很快,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年。三年里,也不乏有意追求我之士,但通通都被林渡扼殺在源頭。我不是不知道,但我也沒有怪他。我並不想戀愛,因為自從和蒲一程分開之後,我就喪失了愛的能力。愛一個人實在是太累了,我已不敢再去輕易嘗試,我也傷不起了。就像現在這樣也很好,林渡也沒有對我提出過任何明確的要求,只是一味的跟着我,寵着我,由着我。我已習慣了他的一味付出和不求回報,時間久了就覺得這都是理所當然的。蒲一程那沒有跟我說出“分手”的分手,始終就像是沒有掉落的另一隻皮鞋,像一個心事,一個未解的心結。我有時候也在想,會不會這個心結一天未解,我就一天都不能開始下一段的旅程?我也不知道。

跟我在同一個大學的牛艷麗,在g大招搖的風生水起。

她這個曾經在政治考試的問答題中關於“水滴石穿”、“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都答不出“量變飛躍到質變”的人,真正在行動上踐行着這一哲學道理。

她“廣泛”的閱讀量奠定了她“厚積薄發”的基礎。她山洪爆發般的傾瀉着自己蓄藏已久的精力,在g大創下了驚世駭俗的風流韻事。腳踩七條船,並且船船在互相知道的情況還能夠不翻。這不僅是一種心理素質,也是一種能力。

我就做不到,只能從旁感慨。

大二以後,我們這一屆的女生宿舍就搬去了新建的8號樓。我住在二樓,她住在三樓,我的正樓上。

每天站在我的窗下朝着三樓喊她名字的人多過我幾十倍。我總是能聽到樓上傳來嬌羞的應答聲。有時候我上去她的宿舍玩,也只能逮到她的行色匆匆,甚至都來不及多跟我說幾句,就偶爾急急忙忙的當著我的面在內褲里貼上個衛生護墊就跑了,我也只能悻悻的下樓。

只不過沒有讓我想到的了,她居然動了林渡。

這讓我恨她,恨她的無底線,恨她連朋友的。。。也敢動。雖然我好像跟林渡也並沒有明確的關係。

但是她動了,我就恨她。

那是在大四上學期“江塘老鄉會”聚餐的晚飯桌上。

還有最後一學期就要畢業了,飯桌上的人不免傷感。觥籌交錯之間,倍添離別的憂傷。原本說好是大家aa制聚餐的,林渡卻又是一頭興的大手一揮,“大家隨便吃,隨便喝,單我來買。”有了林渡這麼一嘴,桌上的同鄉更是盡興。菜是一個接一個的上,啤酒瓶子是一個接着一個空,包廂里滿地狼藉。

喝醉酒的男生們完全不顧及面子可言,有哭的,有笑的,有脫衣服的,還有要當著我們的面在啤酒瓶里撒尿的。

我不喜嘈雜,於是從飯桌上靜悄悄的溜走了。

沒想到,就是在這天晚上,牛艷麗竟然趁虛而入,動了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