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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玄天領清剿了面具人,整合了四大附屬幫派的勢力以及自身的產業,加之本部的建設完工,於是,全派痛飲慶功酒,卻突然接到了京師分部傳來的加急信函,拆之觀閱,原來是東方馨雅發出的求援。

信的內容極為簡短,敘述不詳,可能東方馨雅自己都沒搞清事件具體經過,而且這封信應該是在某種急迫的情況下寫就的,因為除了信封上的字跡比較工整之外,裡面的字非常潦草,多數話都沒應用完整的句式,而是以幾個短語大致表達出了意思。

龍煜天對此非常重視。

首先,信上說有位神秘高手提到了他的名字,而龍煜天怎樣也算一號不大不小的人物了,尋常江湖漢子酒後閑談很正常啊,東方馨雅卻偏偏鄭重其事的寫出來,不會那麼無聊吧?顯然江南發生的事,間接牽扯到了他。可惜那妞兒講得沒頭沒尾,直教人迷糊。

其次,聽其意思,東方驚鴻好像是因為一具奇怪的遺骸而遭殃,東方馨雅不知道“遺骸”兩個字能嚴重牽動龍煜天的神經,只略微提了一下,但龍煜天必須“有殺錯、無放過”。

所以,他決定親身下江南,查個明明白白。

恰好,按照玄天商會擬出的計劃,要在江淮揚州開拓市場,正有一批貨物運過去。

而天機堡的產品也要打響名號,整個南直隸除了東方世家在蘇州府之外,再沒有二十八大名門的盤踞了,但小規模的江湖組織卻不少,由於臨近應天府,多數組織都不是東方世家的附屬幫會,性偏平和,只顧悶聲發大財,是交易、拍賣的理想地點。

另外,玄天領想在南方站穩腳跟,最快的途徑就是開設南京分部,理由跟京師分部一樣。而且,朝廷遷都才沒多久,對南京的掌控力度還很強,不像本朝中期以後,動不動就出什麼隻手遮天的鎮守太監,大環境還很清明。

這樣,江南之行,立刻從掌門的私事升級成了關乎全派發展的公事,需要做充分的準備,龍煜天只好等着,反正東方馨雅也沒說明白事情急到了什麼程度,龍煜天甚至納悶兒,自己去了能幹嘛?到底怎麼救東方驚鴻啊?

利用這段時間,各曜部積極招收第三代弟子,可效果確實如料想的那般,地廣人稀的奴兒干徒源匱乏,遠遠滿足不了玄天領的胃口,難怪以長白派的地理位置都要一門心思發展中原產業呢。

五天後,血影帶領歲星曜部的多數弟子和太陽曜部提供的大批資源入關了,準備重開殺手組織,以“歲星血閣”之名活動。而唐煞則留守聽用。

再過十天,龍煜天一行開始動身,走水路南下。

當船隊在武威王府租借來的港口揚帆起航之時,已經進入了四月,龍煜天“煙花三月下揚州”的美夢被無情踏碎......

這天,他正在艙中與蘇勁對弈......嗯......或者說挨虐,反正棋盤上就是一個片甲不留的局面,而謝銘璇和維帕茲則立於一旁,大呼小叫的瞎支招。

說實話,圍棋方面龍煜天絕對是入門級的,在後世幾乎沒接觸過,倒很喜歡玩象棋,殘局棋譜記過一大堆,穿越之後勉強撐得住場面。可惜,象棋在這個時代只流行於民間,不太上得了檯面,文人雅士首先得精通圍棋,其次才下象棋取樂。

而龍煜天小時候,老爺子想把他培養成狀元之才,多少教授過一些圍棋技巧,但龍煜天學着學着就跑去院子里打拳了。這不?文狀元根本不靠譜,武狀元反倒成了。

閑暇時光,謝銘璇經常找龍煜天手談一局,似乎以幹掉這個臭棋簍子為榮。原來,雪山派位置偏遠,弟子們除了練武馴獸,哪有什麼鬧市、賭場可逛?只能玩玩棋牌了,杜艷紅就非常精通棋藝,謝銘璇大受影響,也算強悍了。每一次,龍煜天男人的尊嚴都會深深受創,於是痛定思痛,力求上進——到處拉人殺象棋,找回自信。

南下的旅途中,後結識的蘇勁就變成了新一輪的“自信源泉”,哪成想,這廝的棋力不弱,龍煜天贏他需費盡手腳,幾盤下來,蘇勁便提出了對弈圍棋。

龍煜天頗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但也心存僥倖:“嘿嘿,就算我再差,起碼也是練過的!整個玄天領,穩虐我的也就隨風、謝銘璇、陶華清、鶴先生......嗯,算了,不數了。難道你圍棋、象棋兩手都能硬?”

結果,杯具了......

“這個,觀棋不語真君子啊。”終於,經過二女的攪局,蘇勁忍不住抗議了。

誰知,謝銘璇反是雙手掐腰,下巴一抬:“我又不是什麼君子,淑女才對嘛。再說了,我幫龍大哥,維帕茲不是也幫你嗎,多公平。”

龍煜天聽完,忙不迭的把頭點成了小雞吃米狀。

蘇勁好懸沒一口氣背過去。公平?謝銘璇是真的在幫忙,而維帕茲呢?聽說搖骰子、推骨牌一流,但下棋嘛,能分清黑子白子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絕對是敵方安插過來的細作!這個掌門也太陰險了吧?對付面具人的時候,不就用了這一招嗎?

他剛要繼續表示憤慨,房門就被推開了。

只見隨風一臉爽極的模樣走了進來,張狂大笑:“哈哈哈哈,舒坦,真是舒坦啊!今天又贏了,把他揍得跟豬頭似的,估計晚飯也沒臉出來吃了。”

眾人不禁搖頭暗嘆。誰都知道那個“他”是指陸吾開,這哥倆從認識開始就誰也不服誰,每每切磋,皆以平手收場,直到這次下江南。

說起來,龍煜天的麾下還真有不少旱鴨子,陸吾開就是其中之一,剛開船便吐了個昏天暗地,還一個勁兒嘟囔:“怎麼用內力就壓不住呢?”

廢話!經脈和消化系統能一回事嗎?你家真氣跟饅頭走一條路線啊?

有一次風浪太大,這條曾在敵群中殺進殺出的鐵錚錚漢子,愣是嚇得臉色煞白、挪不動步,最後還靠別人給扶回艙里的。

而隨風靈光一現,立刻找到了打服老對手的最佳時機,提出切磋——太不厚道了!

陸吾開死要面子,還真敢應戰,也不想想隨風擅長輕功,任船面如何搖晃也能如履平地,揍他是一定的嘛。

另一個比較有趣的旱鴨子就是朱雀了,嘔吐非常嚴重。而她又是一個極愛乾淨的女孩,據說當馬賊的時候,大漠中再缺水,也會把自己那份飲用水省出一半來洗漱。現在每天都要吐個十次八次的,難免有異味,所以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羞於見人,同時瘋狂洗澡。

龍煜天這個白目的笨蛋,居然本着“關心同門”的想法去看望人家。女孩子哪能容許異性見到自己臭烘烘的樣子啊?於是,朱雀第一次沒有恪守下屬的本分,一頓大鞭子把他轟出來了。

白虎更絕,竟敢當著朱雀的面捏了捏鼻子,氣得朱雀找到龍煜天,讓掌門出個生死文書——她要跟白虎決鬥!龍煜天當然不會寫,於是朱雀決定“私了”,每次洗完澡都要滿船追殺白虎。

就這樣,隨風揍陸吾開、朱雀砍白虎,就成為了眾人飯後消食的必備觀賞節目。甚至,當白虎不得不躲到後面幾條船上的時候,很多“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傢伙還直呼“敗興”,這都什麼人啊?

“好啦,趁人之危有什麼值得吹噓的?”龍煜天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目光一刻都沒離開過棋盤,畢竟有人支招跟自己下還是不一樣,很快被蘇勁逼上了死角,正琢磨着如何“妙手翻盤”呢。

“得,敗局已成,還糾結個什麼勁兒啊?”隨風只掃了一眼便滿臉鄙視。

龍煜天終於抬頭了,不過卻透露着殺人的目光,看得隨風趕緊轉移話題:“哎呀,我有正事!青龍那頭傳來消息了。”

“噢?那還不快說?”龍煜天靈機一動,豁然起身,隨手抓起衣襟,將棋盤打亂。

“呀!這怎麼回事?都怪我不小心啊。”這廝還有臉誇張的喊了一嗓子,並轉頭跟蘇勁商量,“那麼......就算平局吧?”

蘇勁淡然一笑:“沒關係,殘局已經記在我腦子裡了。”

“嘎?”龍煜天頓時愣住,但很快又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賤樣,“別記啦,還是正事要緊,萬一咱倆的記憶有出入,該怎麼算啊?”

明顯臭無賴,惹得蘇勁大翻白眼,二女掩口偷笑。

青龍沒有跟大隊人馬一道,而是提前幾天出發,到江南略作布置,算算日子,也該有眉目了。

“怎麼?聯繫上東方馨雅了嗎?”龍煜天正色問到。

隨風搖了搖頭:“還沒。東方驚鴻被逐出家門的消息並未公開,但江湖上確有一點風聞。而且,我們也不知道東方馨雅在什麼地方,總不能直接闖進蘇州盤問他老爹吧?”

“呵呵,是我心急了。”龍煜天訕笑着撓了撓頭,“那青龍打探到了什麼?”

隨風伸出三根手指,緩聲言道:“主要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他在揚州已經買了一套別院,供咱們落腳,至於店鋪,需要你和維帕茲到了以後再做決定,南京方面也正在辦。”

“第二,揚州一帶小有名氣的武林豪客林富醯,要在風德山莊舉辦品劍大會,廣邀同道,各家打造的兵刃、機關都可以拿去拍賣,咱們不應該錯過。”

“這第三嘛......”隨風神秘的笑了笑,“最近江湖風傳,你是可以與‘天、地、人’平起平坐的第四大年輕高手!恆山腳下,已經證明了你的強大,只可惜背後沒有勢力,難跟戰青峰和離歌比肩,而付禹狂雖然獨來獨往,但成名已久,戰績彪炳,你一時半會兒還趕超不上。直到玄天領成立,昭告天下,引來二十八大名門的支持、恭賀、或聲討,總之關注是足夠了,就算咱們跟泰山派和萬劍宗都不在一個層次上,但至少彌補了你的缺陷。所以,大家將你封為第四大年輕高手,還送了一個繼‘天神’、‘地魔’、‘人傑’之後的響亮名頭。”

“蛤?不會吧?”龍煜天啞然失笑,“我有這麼拉風了?嘿嘿,‘天地人’乃三才,再添第四個有點不倫不類吧?”

“哎呀,管那麼多呢?”謝銘璇倒顯得興緻勃勃,“快說說,是什麼名頭?”

隨風乾咳了兩聲,然後正經八百的吐出兩個字:“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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