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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石公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棋局。

黑白之術,他已然做到了極致。

尺寸之地,便是王詡道兄與他也不過五五之數。

黃石公,他是世間唯一與王詡相交之人。

因為他們都是真正聰明絕頂之人,三尺棋盤施展不了他們才華的時候,天下便是他們的棋局。

王詡在未遇到黃石公時,其左手持白,右手持黑,以諸國為子,以天下為局,旋轉乾坤,自娛自樂。

後在遇到了僅二十歲卻與其一般智慧通絕天地的黃石後,王詡才收斂心性,棄了天下之局,與之論道。

可惜,那時哪怕王詡養生之術冠絕古今也無法在為自己續命下去。

終究以一百五十歲,終於山谷之中。

黃石在王詡死後之後便開始遊歷天下。

不想世間竟然出仙人。

於是,他來到了這秦王之都,要見一見那位通天徹底的仙人,看看世間還有什麼趣味。

“人間之事,無趣的緊,只盼天上仙人給這世間憑增一些趣味。”

“道兄,仙人已經盯上了白起、商鞅之徒,道兄或許日後與黃石可見。”

黃石公將棋盤之上的棋子緩緩收了回來,然後轉身打開了琉璃窗。

陽光從窗外找了進來。

黃石公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後,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望着湛藍的天空,與遠處仙境一般的純白大殿。

“此時,吾可待之趣事,不過於四日之後的論道了。”

“春秋先生,國手不行無用之棋,黃石不才,想見見天人如何落子?”

黃石公眼中似乎瞬間整個天地都為棋局,而一隻滔天之手攪亂着乾坤。

這才是真正的趣事。

可惜只屬於絕頂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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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陰學宮之中,因講道而亂,太陰學宮之外,亦是不能例外。

公子子楚府邸之上,公子子楚身前是他的妾氏華姬,其育有子楚二子成蟜。

華姬為秦國勛貴之女,本來在趙政尚未歸國之前,其子是最有可能繼承子楚一切的。

母憑子貴後,華姬本來風光無限。

可在趙姬回歸之後,所有人的態度都變了。

他們全部倒向了趙姬,準確的說是倒向了趙政。

局勢與人心的瞬間變換,不得不說讓華姬十分沮喪。

“公子,妾身不求己身如何,只求成蟜能拜入仙人門下。”

華姬錦衣披身,聲淚俱下。

觀其身段容顏,不得不說是足以讓人色授魂與。

此時凄啼,更是讓人不由得心疼。

可子楚卻絲毫不為所動。

“仙人門下?”

子楚冷冷的看着華姬道:

“汝可知此為何物?”

“仙人門下,汝一個婦道人家,可知其為何物?便敢出口所要?”

“此乃天下人足以爭破頭顱之位,甚至說如果可能,秦國願意為之開戰。”

“此位是汝可以覬覦的?”

子楚的質問使得華姬一愣。

但回想了那一位所言,華姬還是一邊哭泣一邊道:

“此蟜兒之庇護,趙政必王,只有仙人才能護成蟜一生。”

“庇護?”

子楚像是被氣笑了。

“天下所有人只有那位仙人才能重新讓蟜兒擁有與政兒爭位之資。”

“此非汝所能知,誰人與汝說之?”

世人皆以為是仙人弟子的身份讓趙政必王。

沒有人知道,在趙政在未成為仙人弟子的時候,其就被春秋仙人斷言為承大秦國運之人。

而更沒有人知道,春秋先生曾許給趙政十願,政兒手中還有六願。

秦王的位置,沒有人可以和其爭。

成蟜哪怕成為仙人弟子,也絕不可能成為秦王。

這是定數!

“無人與妾身說,妾身承認妾身有此想法,然母為子思,有何不對?”

華姬人就哭泣着,似乎是為成蟜不公。

“公子,成蟜亦是您的子嗣,趙政可,為何他不可?”

子楚輕輕的吐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成蟜卻是他的子嗣,但是正因為是他子嗣,他才希望成蟜不爭。

現在的局勢定下來的便是成蟜無法染指秦王之位,不過這樣也好,沒有威脅的王族兄弟才能長久。

趙政坐的越穩,成蟜便越安全。

子楚低下頭,捏其了華姬的下巴,將其的頭抬了起來,注視她的眼神道:

“華姬,吾要汝記住,不論是誰給汝言語,汝當忘卻。”

“此話,再不可與二人言,本公子可當汝未曾言。”

子楚的聲音冰冷至極,與平日之中溫文爾雅的公子形象大相徑庭。

華姬看着子楚,有些慌亂。

她在子楚的聲音里聽出了殺氣。

“公子,為什麼?”

華姬收了哭泣,帶着淚痕看着子楚。

“因為這是對蟜兒好!”

子楚鬆開了手,直起身來道:

“華姬,汝可知,若汝非華陽夫人之親,此時已然身首異處。”

“莫要成為他人棋子。”

“軍國之事,錯則死矣。”

子楚說完便大步走出了內院之中,可出門之後他卻看到了一個自己完全沒有意料到的人——自己的父王。

“父王!”

子楚一拜。

“嗯!”

秦王點了點頭,然後他帶着莫名的笑容道:

“君者寡恩而嚴刑。”

“汝以為如何?”

子楚頭低得更低了。

“帝王之術,兒臣不敢揣測。”

“不敢個屁!”

秦王直接開口罵道:

“寡人容許汝想,給寡人好好想明白!”

“諾!”

子楚再次拜道。

此時,秦王看了看房內的華姬,側着頭似是無意的道:

“錯則死矣,此句不錯。”

“父王!”

子楚再拜,似乎是在爭執。

可秦王似乎對他的爭執並不感興趣。

他轉過身後冷冷道:

“華陽夫人之麻煩,寡人會解決,汝之麻煩,自己解決!”

“汝可明白?”

“兒臣明白!”

子楚將頭已經低到了底。

而此時屋內的華姬雖然沒有聽懂,究竟說了什麼,但是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她在秦王的語氣之中聽到了殺氣。

秦王要殺人,他要殺誰?

“公子?王上?”

華姬朝着子楚投去了期盼、詢問等等情緒的眼神。

可子楚只說了兩句話。

“華姬,若為愚鈍,當寡言以避禍,汝如何就不明白呢?”

“錯則死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