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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到達海洛國將近兩月,度過的日日夜夜,經過的點點滴滴,倍加敏銳的幾隻猴子,確實愈加痛恨吳小雨的種種粗暴手段,殘忍行徑,也確實同樣不得不承認,經歷了這些折磨,承受了這些痛苦,自己早已脫胎換骨,判若兩人。

心頭塞滿了無數彷徨無數錯愕的黃哥可以肯定,剛才時間充足,地勢平坦,自己蓄足力道踹出的右腿發揮了最大的力量,如此衝擊之下,別說承受的對象是木屋側面的幾根木莖,就是汽車的鐵皮,甚至同樣手腕粗細的實心鐵管,自己也有絕對的把握直接踹彎。

來不及東想西想了!

不足半秒的錯愕轉瞬即逝,仿如本能一般,吳小雨親自教導的戰場心理暗示瞬間發揮作用,黃哥三人迅速掙脫異常。

無比清楚吳小雨究竟何等敏銳的猴子,也同樣無比清楚,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退路,必須立刻作出決斷。

唯一的決斷。

再上!

木屋正面,東子雙腿一蹬,身體已往後猝然彈出幾米,下一個瞬間,藉助幾米飛奔,東子凝聚渾身上下的全部力量,重新惡狠狠踹上了薄薄的木門!

木屋後方,南瓜槍交左手,右臂抬高,布滿老繭疤痕的手肘,已經竭盡全力地撞上了窗戶,竭盡全力,暴風驟雨般地連續撞上了窗戶!

木屋左側。對準一擊無功地木_。黃哥壓低槍口。右手食指毫不猶豫地扣住了扳機!

這一切。通通沒有遲疑。沒有猶豫。沒有張望。沒有退縮。幾乎同時發生於同刻同分同秒!

七八秒過去。木屋正面。受到巨大地力量衝擊。東子右腳地滲鋼長靴已經變形。弧形地鞋頭凹入。變成了整齊地平面;

木屋後方。十數下全力以赴地猛烈撞擊。南瓜手肘處地衣衫破損。露出了鮮血淋漓地碎肉碎皮;

木屋左側。傾瀉了整整一隻彈匣地全部子彈。空氣中瀰漫中濃烈地硝煙氣息。

可是。這毫無作用。

木門仍然沒有撞開;木莖依舊完好無損;木窗照樣毫髮無傷;

怎麼辦?

注意到南瓜投過來的彷徨目光,東子射過來的驚懼眼神,黃哥心頭同樣是一片茫然。

1號計劃已經失效,2號計劃已經失效,3號計劃已經失效,全部計劃通通失效!

操!

無法進入木屋內部,失去了最基本地實施前提,東子的“破門而入,揚臂轉身,對準床上的魔王射出所有子彈”;南瓜的“粉碎木窗,雙手飛舞,對準魔王可能閃避的位置預先丟出全部手雷”;自己的“側面突破,尋隙偷襲,提供火力掩護,拖延壓制攻擊”,通通變成了無從說起地廢話,毫無意義的口水!

這他媽的究竟是什麼該死的木屋?

想想自己開門時搖搖蕩蕩,關門時晃晃悠悠,彷彿睡覺呼嚕都會導致嚴重後果的重危住房,如果時間充足,黃哥絕對會仰天長嘯,怒問蒼天:

,這哪裡是什麼狗屁木屋,這簡直就是一隻加強加大地保險鋼櫃!

這怎麼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擁有早已落伍,老到掉牙,已經淪落為塞爾聯盟體嬰幼兒手工作業,卻仍然領先地球科技上萬年的原始膠水,吳小雨的木屋,別說使用拳頭腳尖手肘子彈,黃哥就是從星條國武器實驗室搬來一台最新的摧毀型單兵火箭,也休想從吳小雨的木屋木_木門木窗拆下一片木屑。

此外,若不是吳小雨早就發現了異常情況,臨時關閉木屋的自動防禦功能,正面的東子早就變成了再無滴血地乾屍,後方的南瓜早就變成了四處飄揚的灰塵,左側的黃哥早就變成了處處漏風的篩子。

此時此刻,經歷了錯愕,決斷,掙扎,彷徨,茫然,左側地准篩子先生,儘管已經為手中的步槍,飛快換上了新地彈匣,心頭還是順理成章地成出了最大的恐懼:

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了!

是地,沒有時間了。

某隻手指輕輕按下,瞬息之間,奮力踢踹房門的東子,拚命敲擊木窗地南瓜,重新射擊木莖的黃哥,三隻竭盡全力的猴子忽然同時渾身凝滯,猝然栽倒,直截了當地滑落地面,再也沒有了絲毫動作。

皎潔的月色照耀大地,輕輕的微風吹拂而過,沒有任何蟲鳴鳥叫的高山頂端,三道全副武裝的身形,或橫或豎或倚於右數第三間木屋周側。

觀望此般情形,靜觀其變,等待機會的楊哥三人,終於知道了現實和奇蹟之間,究竟具有何等遙遠的距離。

很奇怪的,拋開出乎意料的過程,僅僅這樣的結果,並沒有使三人感覺到半點驚訝。

可是,這樣的結果,仍然三人的手心,猝然生出了冰涼的汗水,海洛國夜間依舊炎熱的天氣,也無法阻止屋內三人如墜冰窖,渾身發寒。

輕輕地聳了聳鼻尖,楊哥發覺,直到這個時候,僅僅幾米之外,幾秒之前的激烈情形,此時才使四周的空氣多出了濃濃的硝煙氣息,淡淡的血腥味道。

劇烈的毒藥一般,呼吸着這些正在繼續散發,迅速變淡的氣味,楊哥的右手食指仿如掙脫突然的電擊或是躲避致命的毒蛇,瞬間離開了一直緊緊扣住的步槍扳機。此外,包裹身體的防彈衣褲,懸於雙肋的炸彈手雷,緊纏腰間的無數彈匣,這些本來輕鬆背負的物品,也彷彿瞬間變成了億萬噸的高山,壓得楊哥呼吸沉重,口舌發乾,怎麼也喘不過氣來。

扯開領口稍稍喘息,楊哥緩緩偏頭,側面老胡的雙手依然紋絲不動,穩穩地抓緊步槍,臉上滿是全神貫注的神情。不過,用不着刻意觀察,只要看看老胡不斷來回微微點動的腦袋,微微曲起的右手小指,楊哥清清楚楚知道,這位幾十年的老夥伴,心頭絕對充滿了無限的緊張不安。

站在最左邊的小羅更加不堪,甚至用不着幾個月來不斷提升觀察能力,任何視力正常地成年人,都可以從這位曾經面對五支手槍,四十幾柄砍刀,一百多條鋼管仍然不動身色,獨自站到最前列的年輕人身上,看到微微顫抖的雙腿,上下抖動的手臂。

也知過了多久,當楊哥感覺身體的寒冷逐漸就要滲入骨髓地時候,右數的第三間木屋,恐怖的

居所,吳小雨的住處,一聲任誰都可以聽出搖搖蕩蕩悠,簡直馬上就要倒塌的“吱呀”過後,木屋房門終於輕輕打開,房間的主人掛着一如既往地溫和微笑,平平靜靜地走了出來。

沒有任何徵兆,彷彿事先約定,木門的聲音剛剛響起,吳小雨的右腿剛剛跨出,右數第四間木屋內,楊哥,老胡,小羅不約而同地退後一步,臉頰的肌肉瞬間微微顫抖,胸腔的心臟劇烈跳動,卻都睜大了眼睛,死死盯住了眼前地情形。

沒什麼很好看的。

事情相當簡單,吳小雨輕描淡寫地踏出木門,圍着木屋緩緩地走了一圈。

很快,右手小指最上面一截幾乎被捻成了肉醬的東子;腦袋橫飛,撞中木莖,終於如願以償,從木莖撞落了小半片樹葉的黃哥;手肘重重拍上木窗,露出了森森白骨,響聲幾乎可以震碎玻璃的南瓜,紛紛理所當然地先後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