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我,陈玉楼,一心修仙!》 超自然的猫

雲湖觀。

陳玉樓一身窄袖長衫,神光內斂。

從一早醒來,他已經在觀外站了好一會,入秋過後,島上一改春夏時節花團錦簇的景象,多了幾分寂寥和清冷。

不過,茶山島這邊依舊碧綠如翠。

出去一趟返回,他栽下的十多株青城道茶已經越發生機盎然,已經差不多快一人高,葉色呈墨綠色,估計再有個一兩年就能徹底成木。

至於那株青雷竹,生長速度看似緩慢,但其中蘊藏雷火之意,卻是到了極為驚人的地步。

別說山中鳥雀蟲孑。

就是袁洪,烏衣都不敢輕易靠近。

畢竟,天雷地火皆是天地間最具殺伐之物,對妖氣天生剋制。

不知多久後。

他才從遠處茫茫大湖上收回視線,轉而扭頭看了眼身後古茶樹下的白澤。

自開竅通靈、讀書認字後。

加之每日食靈草,引醴泉,吞吐日月菁華,吐納天地靈氣。

它一身靈性便愈發深重。

和當初的樣子也是大為不同。

通體皎白如玉,頭上一雙麟角已有崢嶸之相,四蹄烏黑如墨,身形流暢,好似一頭從雲夢大澤中走出的遠古精靈。

雖然修行時間不長,但白澤不愧是天生靈物,又在君山島這等福地,進展可謂驚人。

不似羅浮、袁洪、烏衣,它身上甚至察覺不到半點妖氣。

一身道家浩然正氣,儼然古時傳聞中的祥瑞靈獸。

“不錯。”

“看來這半年,並未偷懶。”

陳玉樓眼底滿是讚歎之色。

即便是他也想不到,當日無心之舉,竟然會有一線機會讓只存在於山海經中的四不像,有一日重現雲夢澤上。

只見白澤一躍而至,眸中靈光四溢,身形低伏,鹿首輕昂,明明只是一頭白鹿,給人的感覺卻如山中隱士一般。

見它出現在身前。

陳玉樓也不耽誤,隨手取出兩本古卷。

赫然就是那位遇仙派前輩留下的神光璨以及洞玄金玉集。

相識一場,又得了他洞府遺澤。

自是不好坐視遇仙派傳承斷絕。

一眾人中,他逐一看過都不太適合修行,反而是白澤,周身澄澈通透,靈性過人,最關鍵的是,它方才堪堪入門,正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這兩本書,乃是前輩遺留。”

“你留在身邊,好好觀摩修行。”

聽著主人認真叮囑,白澤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陳玉樓只是笑著撫了下它頭頂,溫聲道,“我即將閉關,可能多年不會露面。”

“也算是臨關之前,贈與你的一樁機緣。”

聽到這,白澤眼底的惶然這才消失不見。

恭敬上前,小心接過兩卷古經,還未來得及說話,陳玉樓大手拂過,掌心中靈光浮動,剎那間,它便感覺到腦海深處,泥丸宮中,彷彿有無數光影流轉。

旋即。

一陣無形風起。

託著白澤憑虛而升。

眼前畫面一轉,等它再次看清身前景象時,才發現自己已然回到了洞府內。

同時,一道溫和笑聲在耳邊傳蕩。

“這兩卷皆是道家真經,若是有不懂之處,儘可去找鷓鴣哨、花靈、紅姑娘幾位前輩求教,不必擔心其它,他們一定會盡心點撥。”

“接下來數年,雲湖觀會封山閉門。”

“白澤,切記勤苦修行,他日再見,希望能以道友相稱!”

聽著那一字一句。

白澤只覺得心神一陣恍惚。

將手中古卷放到書桌上,隨後身形伏地,朝著雲湖觀的方向重重磕下,再抬起頭時,眼底早已是霧氣朦朧,淚如雨下。

“多謝主人再造之恩。”

“白澤一定……不負厚望!”

似乎聽到了它的心思,正負手一步步走入雲湖觀中的陳玉樓,眼角不由勾起一絲笑意,隨後長袖一揮,霎那間,門窗盡數封上。

同時。

一道道符籙,從他袖中飄出,自行飛向古觀各處。

片刻後,等他踏入煉丹室的一刻。

整座雲湖觀外就如籠罩起了一層無形煙紗,水波瀲灩,雲光渺渺。

所謂的煉丹室,其實就是他在古觀通往後山的崖壁上開闢出的一座洞府。

空間不大。

但勝在幽靜。

洞府深處,甚至還有一口醴泉,潺潺水聲流動。

兩側石壁上,則是各自掛著一盞長明燈,幽光閃爍,將石室照得通明如晝。

滿意的看了眼四周,陳玉樓心神一動,頓時間,丹爐、玉盒就如水榭一般從氣海洞天中憑空而現,隨後逐一落地。

那口丹爐,自然不是歸墟卦鼎。

而是當初從遮龍山,那具萬年太歲棺中帶回,在洞天中蘊養多年,此刻它色澤如新,爐內那些廢棄的丹渣也被清理一空。

用於煉製丹藥再合適不過。

“地火!”

佈置好丹爐,陳玉樓又憑空一抓,頓時間,一蓬火光在他掌心中跳躍不止。

君山是湖心島,自然沒有地龍火山。

這一道地火,是他前幾日從陳家莊過石君山時,借元神進入那座百尺火窟深處採擷而來。

“去!”

輕輕一拋,那一蓬地火頓時落入丹爐下的地窟中,迎風而起,只瞬息間便化作一道磅礴火焰,將丹爐燒的通紅。

見狀,他也不再遲疑。

神念牽引著玉盒中所藏靈藥。

有條不紊的飛入爐中。

這些年裡,他只要一有閒暇,無論趕路還是下鬥,都會參透長生功中的修真四藝。

如今以他看來,符籙當是最強,已近大成,揮手間十三雲籙渾然天成;其次便是煉丹,之前也嘗試過不少次,只不過像今日這麼大手筆還是第一次。

再之後才是煉器和陣法,陣法千變萬化,實在難以參透,至於煉器,有蜂窩山李掌櫃在,他也下意識偷了點懶。

不過,即便如此,從地仙村得到武侯藏兵圖後,他在銷器煉器上的造詣,也遠非常人能夠比擬。

嘩啦啦——

隨著他神念浮動,石室內靈光不斷閃爍。

丹爐中則是藥香四溢。

眨眼間。

半個月時間過去。

盤膝坐在地上的陳玉樓,終於睜開了眼,視線中那方丹爐上虹光如瀑,一股靈丹藥香盈滿室內,沁人心脾,讓人聞之慾醉。

這分明是某種徵兆。

陳玉樓心神一動,迅速起身走近丹爐外,目光彷彿能夠洞穿爐蓋看清其中。

“今日良時。”

“合該丹成。”

輕笑聲中,只見他手指輕輕一挑,爐蓋瞬間滑落一旁,同時,一道道靈光從丹爐中飛出,落入早就準備好的玉盒當中。

靈光中包裹的,赫然是一枚枚或青或白,但盡數光澤玉潤的丹藥。

粗略一掃,足足有六七十枚。

當然,爐內也有不少廢丹,但這個成丹率,對他而言已經極為意外。

收起玉盒,又將火窟以靈氣封存,以防他閉關之後,將整座茶山島都給燒個一乾二淨,做完這一切,他這才轉身走出煉丹室。

一直到了雲湖觀大堂。

陳玉樓伸手一推,盛裝著丹藥的玉盒,頓時化作一道道流光,破開籠罩觀外的符籙大陣,直奔同心湖的洞府而去。

同時留下一句傳音。

只等鷓鴣哨從孔雀山族地返回便能收到。

呼——

終於將最後一樁心事解決。

陳玉樓只覺得渾身輕鬆。

接下來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全力閉關。

一路沿著木梯走上三樓,屋內除卻一座茶几和書桌外,就只有兩隻蒲團以及一盞石爐,插在爐中的木香還在燃著,青煙如沙緩緩流動。

這可不是什麼陋室。

靜神香爐、悟道蒲團,皆是世間難求的道家法寶。

盤膝坐在蒲團之上。

沐浴在靜神香中,只覺得躁動的心思一下都靜了下來。

隨意吐納了一個周天,等到心神徹底澄淨空靈下來,他這才放開思緒。

“元神境滿,神橋未至,所以,這次閉關最為重要的便是衝擊神橋境,神橋一成,元神渡過彼岸,才能真正打破枷鎖,得見大逍遙。”

“第二,則是青木真身,元胎尚弱,必須一鼓作氣,使其凝而不散,猶如道家靈嬰,衍生陽神,至於那株青雷竹,等到出關或可一用!”

“再之後,便是修真四藝,儘可能修行到大成之境,尤其是陣法,他日飛昇,有陣法護身,對於渡劫有著難以想象的妙用。”

“最後……便是幾件法寶,一一融入真身當中。”

茶几之前,陳玉樓低聲喃喃著。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

此次閉關可不是臨時起意,早在地仙村結束,北上津門,前往漠北的路上,他便已經做好了規劃。

至於為何是六七年。

是因為當初在撫仙湖邊,他就與周蛟之間有過十年之約,等它徹底煉化那一截真龍骨,將一身妖氣催到極致,準備走水化龍時,他會親自走一遭,為它護法。

此事可不僅僅是個約定那麼簡單。

周蛟為龍、羅浮為鳳。

有龍鳳在側,對他渡劫飛昇都有著無法言語的裨益。

“差不多了。”

將幾件事在心頭又過了一遍,確認再無遺漏後。

陳玉樓眼中那一絲波瀾,也終於歸於平靜。

猶如鯨吞般,深吸了口氣,剎那間,以雲湖觀為中心,一股無形的旋渦驟然而起,浮游在君山島、洞庭湖以及天地間的靈氣,則是快速匯聚而來。

自他眉心而入。

在丹府百竅中來回流轉。

……

春去秋來。

一轉眼。

君山島上樹葉紅了六七次,雪倒是下的不多,只有三四次,洞庭湖一如既往的茫茫無盡,似乎千萬年來皆是如此。

茶園中那十多株道茶,也終於成木。

謹記著主人閉關前留下的囑託,白澤每年清明前後,都會採下芽尖嫩葉,然後交給坐鎮洞庭廟的老九叔,讓他找人炒制。

這些年他派人在湖邊四處尋找,還真找到幾位當年在茶課司做事的老師傅,將他們重新請回了君山島上,專職炒制青城道茶。

幾年下來。

也積攢了好幾罐。

就等著少爺什麼時候出關。

自從當年,親眼見到雨中斬龍那一幕,他哪裡還會不懂,少爺早不是那個提著木劍玩耍的小孩子,已經踏入另一個層次,傳說中的陸地仙人。

畢竟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閉關就是六七年。

六七年裡。

洞庭湖上雖然沒什麼事,但終究敵不過歲月,他兩鬢已經完全花白,身子骨相較從前也差了不少。

不過好歹還有口氣吊著,去年老十一還是沒能熬過三九寒冬,魚叔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他回莊子看了幾次,人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但依舊在硬撐著。

老九心裡明白,他那是在續著一口氣,等最後見上少爺一面。‘

“可千萬熬住啊。”

“這狗日的世道也是,被那幫軍閥霍霍的,長沙城都亂的不成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打到岳陽湘西來。”

蹲坐在洞庭廟門檻上。

老九提著旱菸,吧嗒吧嗒的抽著,一張臉上滿是憂愁。

“什麼熬住?”

就在他喃喃間,一道平靜中夾雜著風暴的聲音忽然響起。

老九嚇了一跳。

下意識回過頭去。

這才發現,大殿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青袍長衫,雙眸中金光交織,明明相隔著十多步遠,但卻給他一種山雨欲來,天地將傾的壓迫感。

“少……少爺?”

老九失聲,又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老九叔,你放才說的千萬熬住,可是……魚叔?”

陳玉樓瞬間出現在門檻處,看著身前頭髮花白的老人,沉聲問道。

那雙眼睛看似平靜。

但卻彷彿有雷霆將起。

迎著那雙眼神,老九心中暗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魚叔年前就不太行了,但一直在強撐著,人都已經你瘦脫了相,莊子裡請了好些國醫替他瞧病,都說他油盡燈枯,已經是神仙難救了,少爺,你如今出關,還是……咦,少爺?”

老九低垂著頭,臉上也是難掩痛楚。

當年他們這批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魚叔手把手帶出來,說是兄長,實為師傅。

只是,說著說著,等他回過身去時,才發現大殿中哪還有陳玉樓的身影,落日斜陽映照過來,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極長。

陳家莊。

與觀雲樓只隔了條巷子的一間老屋子裡。

斜陽落下山後,光線更為幽暗,床上躺著個老人,看的出來他已經病的極重,一臉死灰之氣,雙眼黯然無光,臉頰瘦的都已經凹陷下去,一股濃重的草藥味瀰漫在空氣中。

忽然間。

放在桌上的油燈,光線忽的一閃。

一道身影從虛空中走出。

老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艱難地扭過頭去,雖然視線已經極其模糊,但他還是一下就看清了來人模樣,畢竟那就是他從小看著長大,早已經烙印在了腦海裡。

“是,少爺麼?”

顫顫巍巍的試圖坐起來,但可惜,嘗試了幾次,也未能成功,魚叔不由苦笑一聲,“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魚叔……”

看著床上老人,陳玉樓雙眼一下通紅,快步走到床前,將那隻乾瘦如柴的手握住。

才六七年,他竟然已經衰老到了這幅樣子,甚至從那張臉上,已經找不到記憶中那個胸有溝壑、不怒自威的老人半點影子。

“真是少爺。”

“看來老奴沒白等,就是怕這副鬼樣子會嚇到您。”

近在咫尺,魚叔終於看清了他朝思暮想的少爺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他一點都沒有變,好似時間在他身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魚叔,您病的很重,別說話了,我給你調息。”

強忍著眼角噙著的淚光,陳玉樓搖頭道,同時掌心裡,一縷青木靈機浮現,從魚叔手中渡入他乾瘦的身軀內。

但即便如此,也並沒有如想象中那般枯木逢春。

只是稍稍浸潤了下體內傷勢,便消散一空。

陳玉樓一下明白過來,魚叔一身舊疾暗傷,已經徹底爆發,就如那些國醫所言,油盡燈枯,命如懸絲,已是回天乏術。

甚至要不是那些年,他以天靈地寶為以服下,這一刻會更早來臨,怕是連今日都撐不住。

青木靈氣雖然能療傷愈疾,但卻不能阻斷生死輪迴。

何況他的身子骨已經是個篩子,靈氣遊走四肢百脈後便會流散。

“別忙活了,少爺,我的病自己清楚,柺子也是,讓他別浪費,非得用寶藥為我續命,都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臨走前還能見到您,哪裡還能不知足?”

“就幾句話,讓我說完。”

聞言,陳玉樓的手一下僵住,重重點了點頭。

“少爺,您一輩子未娶,老奴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紅丫頭對您有好感,心都掛在您身上,她是個好姑娘,別辜負了人家。”

“另外,我是靖州府人,死之後,希望少爺將我屍骨送回老家。”

“只可惜,只可惜,見不到少爺娶妻生子的那一日了……”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著。

不知什麼時候戛然而止。

整個屋內,一下也隨之變得寂靜無聲,光線似乎都為之停滯,握著魚叔右手的陳玉樓,早已經泣不成聲。

幾日後。

陳家莊內懸掛白幡。

陳玉樓親自帶著骨罐,一路前往靖州府。

湘陰地處辰州府,兩地之間相隔其實並不算遠,但魚叔自從入了陳家後,便再不曾回去過,沒想到,再次返回故鄉,已經是生死兩隔。

……

數月後。

流經滇南的南盤江上。

一艘合子船頭。

陳玉樓盤腿坐在甲板上,聽著對面那個白族老頭,一邊抽著水煙筒,一邊說著些行船走水的見聞,一張臉上滿是笑意。

“對咯,當初你們不是好些人,怎麼這次就陳先生一個嘞?”

巴莫放下水煙筒。

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了九年多,他比那時候更老了,甚至船都跑不了,只能交給兩個兒子掌舵,要不是陳玉樓找上門,他都不會出山。

望著身前的男人,巴莫眼神裡滿是驚奇。

他們都老的不成樣子,但陳先生卻是一點沒變,甚至比起那時候還要年輕,更為英風銳氣。

“他們都有事纏身,就一個人來了。”

陳玉樓笑了笑。

之所以找上巴莫,是因為當年說好返程再搭乘他的船,結果遮龍山之行結束後,中途臨時折道去了撫仙湖。

如今再次入滇,又要過南盤江,也就下意識去打聽了下。

或是魚叔離開的關係,他對這些故人,即便只是相逢於江湖,都有種說不出的念想,如今此舉,其實也是在斬斷過往,以鎮心魔。

時間就如南盤江水,不知覺間,已經數日過去。

陳玉樓也到了撫仙湖邊,不過他並未急著去水府見周蛟,而是去了建水古城,找到當年那家川湘酒樓。

老掌櫃也老了不少,店裡大小事務都交給兒子打理,算是徹底當了個甩手掌櫃,每日下下棋種種花,雖然眼神不如以往,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當年說十年後,若是再來,一定掃榻相迎。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等到了。

一時間老掌櫃心裡不禁有些懊惱,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讓夥計追出城去,讓他帶封家書到嘉陵道,萬一老家還有人在呢?

不過,如今再見故人,也不算遺憾。

一老一少,兩人在二樓好好敘了一番舊。

直到酒足飯飽,陳玉樓才漫步離開古城,一路朝著城外撫仙湖而去。

半年前,他在閉關中忽然醒來,就是泥丸宮中周蛟的靈種給他傳訊,希望他到一趟撫仙湖,為它走水化龍護陣。

等到了湖邊。

陳玉樓並未停下,也不曾去找船,而是踏水直往湖心瀛海島的方向而去。

只可惜,大湖上並無打漁人,否則要是看到這樣一幕,怕是要驚到說不出話,然後直接跪下,口呼仙人降世。

呼啦——

還未到湖心,平靜的大湖上忽然滔天浪起。

隨後一頭大如樓船的蛟龍,浮現在了水面上,不是周蛟還會是誰?

比起當年,它一身妖氣愈發磅礴驚人,就如一座島嶼,所過之處,天穹上黑雲鼓盪,浪潮更是在身外滾滾而過。

只是……

相較於他。

看著湖面上那道凌空憑虛、踏水而行的身影,周蛟內心生出的波瀾更為駭人。

本以為自己煉化了真龍骨。

已經難逢敵手。

沒想到,陳先生更是天人仙姿,它甚至以龍目都無法看透他的修為境界。

舉目望去,只覺得他彷彿融身於太虛洞天,周身之外,虛空都在隨他而動,明明真是站在那,但它卻有種心神顫慄,神魂皆碎的壓迫感。

蛟身一點點退去,最終化作一道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只是額頭上兩隻蛟角,以及手臂上的鱗甲卻是清晰可見。

雙手抱拳,男人深深拜了下去。

“周蛟……拜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