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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冊第十二章因為遺憾,所以美麗

深夜的鯤鵬山一片寂靜,ūn霧清寒料峭,夜l&#249濕重。各處山道崗哨,只有零零散散的妖怪來回巡視,鐵制盔甲的摩擦聲顯得十分刺耳。

絕大部分妖軍都已開赴戰場,或是鎮守魔剎天的各個天壑,留在鯤鵬山的不過千數。我抓住一個站崗的妖怪,很快拷問出了晏采子的住處。

尋至主峰東側的山頭,我按下灰霧,飄向濃蔭遮掩處的一座府。

緊閉的忽然緩緩開啟,讓我伸手推了個空。

“你真的脫困了。”晏采子的語聲突兀響起在耳畔,未見我人,便已察覺出我的到來。這等近乎鬼神的通靈感,分明源於共時jiā點之秘。

“是的,我自由了。”我興奮地點點頭,走入幽黑的口。

“自由?你只是脫困了。”石在身後“吱呀呀”地合攏。

我楞了一下,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有什麼不同嗎?”

“不拘一物,不羈一念。方是自由深處,亮起朦朧的光點,晏采子的身影隨着光點放大,由模糊而漸漸清晰。

“那麼我永遠不會有自由的一天了。在我看來,有物可拘,有念可掛,才能更好地領略生命的豐富滋味。否則,自由還有什麼意義?”我不以為然地道,向晏采子走去。

雖然雙方距離不過數丈,我卻無法走近對方,反倒越走越遠。最終,居然發現自己走到了府外。

“是道陣禁制么?還真是奇特,難怪碧落賦能榮登清虛天第一名當初在千窟見識了玄凝釘簽,我就該想到,前輩隱身在魔剎天。”我對着石道。“前輩,我是來兌現當日的諾言,沒理由讓我吃閉羹吧?”

“我何時關過石消失在黑暗中,我仍然站在內,遠處是晏采子古井無bō的面容。

“越是拘限,越是羈掛,就越會偏離。”晏采子輕輕一步,邁到我的跟前,“越想得到什麼,就越會失去。”

我搖搖頭:“難道因為怕‘失’,就不敢去‘得’?如果連渴望得到的念頭,都失去了,才是真正的‘失’。”

晏采子默然。

我笑道:“我今日來此,是為了用《易經》,抵消那顆太清金液丹。”

晏采子打量了我一陣,嘆道:“想不到丹鼎流的秘道術,竟然可以抗拒黃泉天的死氣,令你起死回生。不過若是沒有你體內的生氣中和,也是枉然。”

“前輩法眼如矩。只是其中過程複雜,待我慢慢細述。”

“不必了。”晏采子漠然道,“你只需講出《易經》之理,便可離開,其餘的東西我沒興趣。”

“前輩對我體內的生死螺旋胎醴也不感興趣嗎?”我不緊不慢地道,“我敢說,即便是前輩苦修多年的醇厚內氣,在質上都比它差了一籌。”

“生死螺旋胎醴?”晏采子好像有點動心了。

我不失時機地添了一把柴火:“除此之外,前輩將親眼目睹,我是如何塑出魅胎,重得法力的。”像楚度、晏采子這樣的人,俗物俗事已經不能打動他們了,只有稀奇古怪的東西才會有吸引力。

晏采子盯着我看了許久,冷笑道:“是想找一個免費的護衛吧?”

“我早說了,前輩法眼如矩大家互惠互利,共同進步嘛。”我頓了頓,見對方沒有反對,便坦言魅胎一事,又把煉出生死螺旋胎醴的經過一五一十道出。

“如果生死螺旋胎醴能夠壯大,我恐怕連黃泉天也能闖一闖了。”我運轉生死螺旋胎醴,黑碧雙&#232的胎醴從肩胛處泄出,幽冥的氣息與勃勃生機水**融在一起,宛如孿生雙子。

散泄的胎醴觸及壁,整片岩石莫明地向內凹陷,像被吃掉了一塊。凹陷處,既沒有裂痕,也不見碎落的粉末。

晏采子微微動容,袍袖一卷,透出至jīng至純的清氣,迅速形成了一個氣罩,向生死螺旋胎醴罩去。胎醴猶如未覺,毫不費力地穿透氣罩,兩者接觸的剎那,部分氣罩竟然消失了,就像那塊被吃掉的石壁。片刻後,生死螺旋胎醴緩緩消散在中。

“怎麼樣?這股新的力量還不錯吧?”我暗地裡一陣竊喜,生死螺旋胎醴太奇妙了,輕鬆化解了晏采子的氣罩。

“何止是不錯,簡直匪夷所思。”晏采子滿臉壓抑不住的驚訝,伸手撫mō石壁,修長如y&#249的手指在凹陷處慢慢划動。“缺了的這塊岩石,去哪裡了呢?”他眉頭微蹙,神&#232凝重。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古怪。生死螺旋胎醴再厲害,但碎石要見粉,殺人要見屍,總不會憑空把東西變沒了吧?

“繼續運轉生死螺旋胎醴,不要停。”晏采子忽然喝道,雙手按住了我的肩頭。當生死螺旋胎醴從肩胛處泄出時,晏采子的手掌輕輕抖動了一下,旋即面&#232劇變,他的十指指尖詭異地不見了,像是被“吃”進了一個無形的大嘴裡。

輕哼一聲,晏采子雙手冒出氤氳清氣,手腕如同靈活的魚兒飛速滑游,靈幻之極。須臾,十指指尖重新出現在手上,彷彿他又把指尖從無形的大嘴內拔了回來。

“有意思。”晏采子凝視雙掌,目光閃耀着一絲灼熱,“很久沒有這種恐懼的感覺了。不錯,非常難得的體驗。就像被一點點拖向冥獄一樣,惡鬼厲嚎,血流成河。”

我奇道:“怎麼會這樣?”

晏采子l&#249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現在我知道,缺少的那塊岩石,消失的部分氣罩,究竟去了哪裡?”

“難道是我心中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駭然叫道,“黃泉天?”

晏采子緩緩點頭:“生死螺旋胎醴,就像人為地打開一個通往黃泉天的天壑。胎醴過處,所有的人、物都會被吸入黃泉。”

我不禁憂喜參半,喜的是生死螺旋胎醴威力奇特,可以將對手直接送入黃泉天;憂的是對敵時,生死螺旋胎醴會bō及到自己人。

“你初得生死螺旋胎醴,還來不及領會其中的奧妙。如何收斂,如何釋放,如何運用存乎一心,都要化功夫琢磨,才能學會控制。”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晏采子掌心噴出一縷氤氳清氣,凝成晶瑩剔透的液流,裹住了泄l&#249出來的生死螺旋胎醴。就像一個水晶球,包住了黑碧雙

“眼下你還差得遠呢。”晏采子一哂,水晶球流動起來,生死螺旋胎醴的&#232澤越來越淡,如同被流水衝散而逝。

我心裡清楚,生死螺旋胎醴的質雖高,但量太少。只有想法子使其壯大,並參透它的奧妙,才能用來克敵對戰。

晏采子又道:“生死螺旋胎醴既然可以將人送入黃泉天,也應當能將黃泉天里的東西取出來。”

我心頭一跳,丹鼎流秘道術的最高成果逆生丸,不就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么?依術煉製出來的生死螺旋胎醴,也該有類似的作用吧?想到這裡,我心頭火熱,如果生死螺旋胎醴日後大成,我豈不是要誰活就活,要誰死就死,變相地掌控了整個黃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