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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壯闊的海面如同一塊平坦無際的藍色綢緞,歡快的浪花前仆後繼的涌動着,奔流不息。天空中高掛的太陽彷彿就像一面發光的圓盤覆蓋著天地,即使在冰雪肆虐為北方大地裹上銀裝的冬天,南方競速海沿岸依然溫暖如春。

強風吹滿了船帆,主桅杆上羅森斯坦王國的旗幟迎風招展。搖擺舞者號輕鬆地航行在碧藍的晴空之下,巡遊在南方帶着幾分懶洋洋的暖意之中。

全速行駛的快船正破開波濤,濺起雪白的浪花,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白痕。

“堅韌之心”一行人離開森茨伯里城已五天了,他們一路向南繼而向東,駛過亘奧加半島與剛多卡巴大陸之間的薩維蘭海峽。此時,東方提帕羅群島的模糊輪廓逐漸映入了眾人的眼帘。

搖擺舞者號是一艘三桅縱帆船,她船體結實又流暢,完全適於航海,尤其是在競速海平靜的海面上能夠乘風飛速的奔馳。

這艘性能卓越的快船屬於布雷德—莫里斯侯爵的船隊,她生來就是為了不斷重複的航行,至今她的身影已經踏遍了競速海每一條貿易航線。

因此,傑金和他的夥伴們正好搭乘這艘順風船前往東方的法洛王國,實施他們謀划了兩個多月的探寶之旅。

迪迪傲立在船首,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船首帆的繩索。在清爽的海風中,他背後的新斗篷歡快的飛舞着,濺灑在上面的水滴很快就被吹乾,在黑色的面料上留下醒目的白色鹽點。

感受着風與浪的輕撫,嗅着海水的味道,微微閉上眼睛,迪迪感到自己彷彿正在自由的飛翔,隨着海風漫遊在天海之間。

“看來你很喜歡這種感覺!一般人可體會不到大海的美妙。”搖擺舞者號的船長安德魯在迪迪身旁微笑着說。

安德魯長地又高又挺,留着漂亮的短須,衣着整齊乾淨,舉止優雅得體,像一個文雅的詩人更多過像一名在大海上討生活的船長。

“是的,我喜歡廣闊無垠的大海,喜歡它呈現出的這種無拘無束,他令我深深着迷。”迪迪稍稍側着腦袋回答,語氣中並沒有被打擾的不快。

“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愛上大海......如果她能適應海上的顛簸,一定可以成為一名非常優秀的水手。”安德魯有些惋惜的看着一邊說。在他的視線中,歐玫卡臉色微微有些發青的靠在船舷的欄杆上,兩眼無神的投向遠處海面上飛翔的海鳥。

“......這是她第一次乘坐海船,暈船是在所難免的。”迪迪輕笑着說。

強壯的女野蠻人剛來到船上時,還精力十足地對船上各種事物充滿了好奇,甚至幫着那些水手們一起扯帆啟航。可是航行沒過多久,船身隨着海浪一起一伏,習慣於腳踏實地的歐玫卡就感到自己的胃也跟隨着這種節奏在晃動,然後她暈船了。

休息了幾天,加上迪迪特製的暈船藥,她才恢復了一點力氣,能夠上來甲板透透氣,晒晒太陽。而比她還要嚴重的巴倫德,這個出生在壓抑幽暗的地底世界的矮人戰士,此刻還躺在吊床上難受的呻吟。

“說起來你煉製的那些暈船藥對普通人效果非常出色,比外面售賣的一般藥劑強多了。”安德魯試探地問:“你看,能不能留給我一些,這艘船上經常會搭載一些有身份的乘客。”

搖擺舞者號這次還搭載了不少其他乘客,他們全都隸屬於莫里斯家族的人員或是有合作關係的商旅,其中不乏第一次出海和暈船的人。迪迪自製的暈船藥就派上了大用場,除了對巴倫德之外,對其他人的功效都十分顯著。

“當然可以,煉製這些藥粉所需的幾種材料都很普通,我身上帶着的數量也充足,過後我再多煉製一些就是了。”迪迪不以為意地說。

“呵呵,那我先在這裡向你表達謝意了。”安德魯感謝道。

“不需如此客氣,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迪迪回答道,然後他疑惑的問:“似乎一穿過薩維蘭海峽船員們就有些緊張,而且航線也有點在繞遠路。”他說著望了眼船尾和艦橋前端的兩座旋轉十字床弩,這種威力不凡的武器此時各有兩名船員在認真地檢查整備。

“這些做法都是為了以防萬一,薩維蘭海峽是南北兩個大陸相距最近的地方,因此這裡充斥着為數眾多的海盜,其中卡迪什和撒卡蘭姆兩國的私掠者將會把我們看作一道美味的大餐。而他們尤其喜歡埋伏在像半島那些能夠避風的灣岸,以及能夠提供隱蔽的島嶼中等待獵物自己送上門來,那裡都是藏身和發起突然襲擊的最佳場所。走遠路繞開那些地方,可以避免許多無謂的麻煩。”安德魯詳盡的解釋道。

迪迪理解的點點頭。私掠者乃是得到某國政府的命令及授權來攻擊、俘獲、或搶劫敵國商船的私人武裝船隻,這種看似野蠻的做法對於國家本身來說,既削弱了敵人又豐富了自己的國庫,還能省下大筆的造船費,更是保存了本國正規海軍的實力。

私掠者這一行,最先是由羅森斯坦王國為了應付海上實力日益強盛的卡迪什王國應運而生的手段,在十數年的時間內,它有效的擾亂了卡迪什的海上貿易,並為羅森斯坦提供了大批有經驗的船長和水手,使得兩國海上的實力對比被慢慢扯平。

而競速海上遍布了一條條繁榮的貿易航線,那些沿岸國家都想從中佔到更多的利益和優勢,但是國與國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又互相牽制和制約。

所以有樣學樣,私掠者很快就成了各國打擊別國海上航線的主要手段,使得整個海域除了少數“正規”的海盜之外,更多的是各個國家暗中扶持的私掠者。他們彼此之間還壁壘分明的分成南北兩大陣營,雖內部紛爭不斷,暗地裡屢有齷齪,可大致上保持着南北打擂的局面,互相攻擊和掠奪的主要對象都是屬於對方大陸的商船。

“明天上午我們就將抵達貝歇港,在那裡會有一批貨物要卸載,之後還要裝上運往伐利茲港的貨物和補充給養,這需要花費整整一天的時間,如果停靠的船隻過多,耽擱的時間可能會更長一些。”安德魯說著又看了看精神不佳的歐玫卡,好心的提醒道:“這樣可以讓她和那名可憐的矮人下船好好恢復一下體力,否則一旦駛過了提帕羅群島,我們會離海岸很遠,無法看見陸地,那時海況會比現在糟糕許多,船航行地也會更加顛簸。”

“唔!感謝你的提醒,他們兩個這幾天來都沒有如何進食,的確需要好好休養一番。”迪迪點頭向船長致謝。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隨後安德魯回到了他的艦橋之上,同時從客艙里出來的銳納貝爾取代了他的位置。

“巴倫德的情況怎麼樣了?”迪迪問着身邊的同伴。

“有了一點起色,剛才還稍微吃了一點食物,現在傑金正在照顧他。”銳納貝爾呼地吐出一口氣,舒展了一下胸懷。“沒想到在陸地上像岩石一樣堅強的巴倫德,在海上會如此的柔弱。”在呱呱地輕叫聲中,“火炭”從銳納貝爾的衣襟中爬了出來,一如既往的停在主人的肩膀上,享受着海風的吹拂。

“畢竟矮人是大地之子,讓他們到海上來的確是難為了巴倫德。”迪迪說著想起了矮人軟趴趴的樣子和撅起鬍子無力抱怨的神情,不禁莞爾。他一邊伸指逗弄火炭,一邊把安德魯船長之前所說的話向銳納貝爾重複了一遍。

“那樣一來就好多了,讓巴倫德和歐玫卡在陸地上休息一天,他們就有足夠的體力堅持之後的航程。”銳納貝爾笑着說。

“可惜,龍利塞斯的迷你象牙塔不能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迪迪略微惋惜的輕聲說道,接着他向銳納貝爾問道。“那幾本魔法筆記和書籍對你的幫助如何?”

“非常棒!它們記載了許多有名法師的心得和見解,精闢、獨到、非常有深度,雖然與術士的法術體系有些差別,但給我的啟發和指引卻是彌足珍貴的。”銳納貝爾認真的瞧了眼迪迪的臉龐,頗有點開玩笑的說:“你還真是一個被幸運女神寵愛的傢伙,連紫冠大法師弗里德海姆都栽在你的手裡,還給你送了那麼多珍貴的禮物。嘿嘿!不過回想一下,如果不是你來到隊伍中,我們幾個人也許已經永眠在了銳齒山脈中,絕不會化險為夷還能來個大豐收,現在更有一個更大的寶庫等待着我們去發掘。”說到最後兩句銳納貝爾刻意壓低了聲音,還一邊從袍袖中伸出手掌,擺了擺手指上那一排的魔法戒指,和他光溜溜的腦袋一起反射着午後的陽光,晃地迪迪睜不開眼。

“說起來現在還有點後怕呢?從那天之後我一直都對周圍的響動有些神經緊張,擔心哪天這個瘋狂的大法師找到了我,那可就......”迪迪蹙着雙眉說。

“不用擔心,他的靈魂雖然逃跑了,但除非轉化成巫妖,否則他想憑藉自己的研究成果重塑肉體和全部法力,是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達成的。”銳納貝爾撫mo了一下肩上的火炭,“我才不信你是真的害怕呢,你一定早有了對付他來尋仇的辦法,對不對?”

“......”迪迪在一旁裝作沒聽見。

“你這個狡猾的傢伙!”說著銳納貝爾又不禁露出了微笑。“你居然陰險的偽造假的書信,栽贓他向卡迪什人出賣國家情報,還和北方的奎隆巫師塔暗中有來往。如此一來,羅森斯坦皇室和魔法協會即便不相信,也會暗中調查和戒備他,而且他本人還沒有能力出面為自己辯解,你真是太卑鄙了!”銳納貝爾似乎不屑的搖搖頭。

“說我卑鄙!哼,那你當時幫起忙來還那麼起勁,還很開心的樣子。”迪迪同樣不屑地說,然後兩人相視一眼,不禁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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