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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路懶懶散散的靠着冷硬的牆壁,臉上掛着閑極無聊的表情。不僅僅是制服顏『色』的差異,壓根就是整個人都與緊張壓抑的司令室不搭調,如果不是戰況緊張實在騰不出手,相信站在戰略顯示平台對面的吳鐸上校早跳過來打人了。

如果不是聯邦號也遭遇了敵襲,需要魯路這位大提督按照作戰手冊的規定嚴格執行,他其實是一點也不想呆在這裡。這屋子裡隨便抓個人出來,武力值都比自己高,魯路的心裡其實是很有壓力的。

“不論之後的進展是否順利,我希望你能夠將同盟軍的主力找出來。再這麼光挨打不還手,最高監督會跳出來罵娘的。”魯路發了發獃,然後轉頭自以為小聲的對隼說道。

一時間,整個屋子的人都支起了耳朵。只有對話目標的隼,臉『色』暗沉,目光陰冷的盯着自家上司,咬牙切齒的吐出聲音:“將軍。”

“呵呵,呵呵……”魯路也明白現在不是提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只要考慮到東部戰場已經進入反攻階段,情報部對吉勒西斯方面提供的幫助非常有限,這是可以理解的情況。不過,始終找不到機會咬一口同盟軍的聯邦軍也是非常抑鬱的。

“咳,林洛,那支部隊的情況出來了嗎?”吳鐸冷着臉詢問,這個不想繼續看自家大提督賣萌的老兵,轉頭就對着自己的學生兼部下放冷氣。

“找到了,大部分是第一大隊第六中隊休假中的士兵。前線指揮官是三級士官李陽。是第六中隊的機械士。因為是休假歸來,現在用的是突擊艦上的備用裝備。另外,那個重突的引擎有點問題,在前往修理站的途中偏離航線。”林洛其實是很驚奇的,即便科技進入到星際時代,戰場也總是意外最多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部下怎麼會出現在那兒的。

“哼,偏離航線還有偏得這麼恰到好處的!星艦部隊喜歡擅自行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引擎故障什麼的騙鬼去吧。想搶功都想瘋了,搞得咱們的人現在連戰鬥防護服都沒穿齊活。”吳鐸狠狠的錘了一下桌面。“咱們的支援什麼時候能上去?”

司令官的問題。此刻的房間里無人能回答。特勤艦隊90

李陽作為專業人員中的最高軍銜。蹲在彈『射』式登陸艙旁邊緊張的看着腕錶。他絕對不會告訴身邊的戰友,他其實是第一次擔任前鋒指揮。

“倒數計時,五,四。三。二。一。一隊,走走走。”話音未落,四個橄欖形的登陸艙搭載着一堆近百戰士激『射』而出。登陸艙快速的通過從要塞外裝甲挖掘出來隧道。隧道的那一頭,便是連接第六區與第九區的中央通道,一個空曠至極的地方。

“安全。”

“安全。”

“沒有發現敵人。”

“前方清空,全隊向前。”

李陽聽到通信中的話語頓感腳軟,短短的幾秒鐘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輕飄飄的。所幸前面傳回來的都是好消息,這讓李陽覺得簡直不能再好。回回神,看着進入登陸艙默默等待命令的戰友,意氣風發的舉起手臂向前一揮。“二隊、三隊,走。”

“二隊,就位。”

“三隊,就位。”

“一隊,一隊,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李陽嘶聲竭力的吼着,雖然佔據主場優勢的聯邦海軍有着良好的通信條件,並不需要指揮官們這麼大失風度,但是,面對隨時可能飛來的子彈,與死神共舞的陸戰隊隊員們需要通訊中的各種咆哮與嘶喊。

但回應李陽的是金屬相互激『盪』的聲音,叮叮噹噹響個不停。雖然是第一次指揮,但李陽作為一個老兵,對那種金屬彈頭撞擊在裝甲板上的聲音倒是很熟悉。只聽聲音就能明白,自己人正被敵人壓着打。

一隊的臨時隊長蹲在通道轉角的位置,只是利用鏡面反光看到不遠處一大群淺黃『色』制服,接着就被機槍噴出的赤紅光芒嚇得縮了回去。這位倒是極有突擊經驗,反『射』一般的在腳下丟了幾個雷包,掉頭就走的同時更忍不住的高聲叫罵:“卧槽卧槽,敵人特么少說千把號。老子這點人手可頂不住,都後退,都後退,注意掩護。”

武器裝備以及人數的差距,讓李陽明白自己沒時間找更好的陣地位置了。看着眼前的空地,至少還有十來個登陸艙可以湊合當掩體。

李陽點點人頭,只有四百二十六人。武器幾乎都是聯邦標準步槍,有幾個帶着格鬥用的兵器。穿好戰鬥防護服的只有兩個小隊,總共才一百二十人。無怪他們剛和同盟軍交火就被對方的火力壓了回來。雖然情有可原,但這讓一向『操』作重火力裝備碾壓敵軍的李陽依舊感到憋屈。

聯邦號的直屬陸戰隊畢竟就戰鬥力來說,在整個聯邦海軍里都是屈指可數。火力雖然因為裝備上不去,但是槍法不錯的他們還是可以和同盟軍的登陸部隊打個你來我往的。李陽在前線忙活着和敵人對『射』,倒是不覺得有成就感,後面盯着看的指揮部倒是越發火急火燎。特勤艦隊90

同盟軍的防線後面,一個金屬的裝甲車安靜的前行。雖然從來沒見過,更不清楚其『性』能。不過陸戰隊的人們也算是見多識廣,看着對方的造型,就估『摸』了一個大概。

“大傢伙。”兩個士兵看着對方的炮口對準了自己,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出掩體,凄凄慘慘的喊叫聲,既是為了提醒戰友,也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恐懼。面對臨近的死亡,這樣的恐懼並非恥辱。

果不其然,那個大傢伙炮口紅光一閃,作為掩體的登陸艙就完了。碎片開始在空間中飛舞,那兩個跑出來的士兵在衝擊中順勢就地滾開。可登陸艙形成的碎片太多,其中一塊直接『插』在了右肩上。所幸防護服提供了足夠的防護,否則就不是『插』在身上,而是直接將人體切開了。

“嗷啊……,醫護兵。”在子彈飛舞的戰場上,這突然炸起的喊聲顯得特別凄厲。李陽被這暴起的聲音嚇得一個寒顫,他覺得自己擔任指揮的戰鬥里,第一個陣亡出現了。但緊迫的現實卻讓他只能分出一絲目光,注意到情況的李陽簡直是一口氣堵在肺里上不來。

重傷的士官早暈了過去,咋咋呼呼的這位壓根毫髮無損,看來是爆炸當時,士官捨身救人了。於是無傷的上等兵一邊哭天喊地,一邊拖着受傷的戰友跑路。

李陽默默的咽回已經到了喉頭的血,拎着步槍衝著敵方一陣突突,末了高聲下令:“四隊,距離兩百,煙霧屏蔽準備。”

等着四隊的戰士們衝著敵軍陣地打出一片煙霧彈,白茫茫的一片擋住了對方的視線,李陽悶頭跑向已經被拖回掩體後面的傷員。“這傷勢慘的簡直幸運女神附身啊。趕緊來兩個人,把他送後面去。”

至於呼喚的醫護兵過來處理?李陽只能以呵呵回應……緊巴緊巴臨時湊合起來的部隊,總共兩個點了急救技能的戰士。對這裡的所有聯邦軍人來說,有他們在後面的支持,只要部隊堅持到撤下去,就能保住大多數人,如此寶貴的資源自然不可能放到火線上賭概率的。

對戰鬥而言不過是小『插』曲,鬼吼鬼叫的上等兵只是隨意的在地面擦了擦手,抹掉手上的血跡,又精神抖擻的投入雙方士兵的漫『射』中。正待安慰一下菜鳥,說點心靈雞湯的李陽頓感憋氣,只能失落的跑回自己的“指揮部”比較靠後的登陸艙構成的掩體後面。

在那後面,便是通往重型突擊艦的通道,一群穿着藍白相間防護服的軍人正在通道里跑步前進。

已經被“種”在要塞上的,是一艘重型突擊艦,艦長柳小月中校其實也是覺得萬分憋屈的。她的船在昨天的戰鬥中挨了一發重炮,星艦的後部被戰列艦的主炮穿透,同盟軍裝備的大口徑彈『射』炮乾淨利落的吹飛這條船的兩個輔助動力組,順便讓船的躍遷引擎因為系統過載發生連鎖爆炸。

於是剛結束戰鬥就被送進了維修站大修,戰鬥警報響起的時候,這艘星艦才剛剛更新了裝備,尚未來得及進行調試,就被戰場管制員拉進了調度名單。接到命令轉移的重型突擊艦在啟動躍遷引擎之後,整艘船就如同脫韁之馬在宇宙『亂』飛什麼的,只不過是偶然發生的必然情況。

等到船上配屬的技師好不容易關掉躍遷引擎,要塞的裝甲已經堵在星艦的航路上。船上所有的人頓時被嚇得不要不要的時候,柳小月這位艦長的腦子突然靈光一閃,反正因為動力不足無法停止,還不如乾脆的『插』上去碰碰運氣。反正重型突擊艦本來就有撞擊功能,鋒利的艦艏和要塞撞一塊兒吃虧的絕不會是重突。

於是,“噗哩”的一聲,種在了要塞上。這艘船和他的五百三十位船員,四百二十六位乘客一起,成為整個戰場上的奇兵,在稀里糊塗中進入了戰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