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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灼笑容僵在臉上,盯了他良久,才呵呵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別逗了子溯,裝什麼失憶啊,咱又不是在拍韓劇。”

“子溯?”殷洵一臉地茫然:“你在叫我?”

“大年初一的你發什麼神經啊?”白君灼很不耐煩地剜了他一眼:“不叫你難道叫狗呀?你玩夠了沒有殷主子!”

殷洵看着白君灼的目光從未如此冷漠,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久,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白君灼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委屈道:“子溯,雖然我知道失憶什麼的,是夫妻生活必不可少的調味劑,可是你看我現在快生了,你手頭還有那麼多事都沒做完,你偏要現在跟我玩失憶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殷洵語氣中沒有任何情感,緩緩地推開白君灼的手,如同陌路之人一般對她道:“我真的不認識你。”

說完他又要走,白君灼忍不住大叫道:“你給我站住!”

殷洵腳步頓了一下,白君灼連忙追上去問道:“好吧就算你不記得我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殷洵回過頭,淡淡地說了一句:“關你什麼事?”

白君灼愣了愣,頓時放開嗓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抓着殷洵的胳膊道:“殷洵你再欺負我我就不玩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嚇死人了啊你快恢復正常啊!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我怎麼去包鍋餃子你就不認識我了啊?”

殷洵盯着她滾滾而落的淚水,依然無動於衷,轉身欲走。

白君灼見淚水攻勢不成,伸手抹了把眼淚,嗚咽着道:“子溯,鍋里的餃子,你還吃嗎?”

殷洵彷彿沒聽見。

白君灼氣壞了,衝著他的背影大叫:“殷洵!走出這道院門你就永遠別想再進來!”

殷洵還是走了出去。網

白君灼連忙邁步追上,院中積雪還未完全掃乾淨,白君灼沒跑兩步便覺腳下一滑,直直摔在雪地里。

白君灼這一下似乎摔得不輕,按着自己的小腹咬牙忍痛,頓覺有些頭暈眼花。

杏子和居安聽見動靜連忙跑過來扶起白君灼,白君灼腹痛的有些神志不清,指着殷洵離開的方向道:“居安,快和莫鷹跟上去看看,王爺究竟要去哪裡。”

勉強說完這句話,白君灼便覺得眼前一黑,直直暈了過去。

居安和杏子嚇壞了,二人將白君灼送回房,又去找大夫又去煎湯藥,直到確定白君灼和她腹中胎兒無礙,居安才想起白君灼昏迷之前的吩咐,連忙去找莫鷹,和他分頭出去找殷洵。

可時間耽擱的太久,王府附近已經完全找不見殷洵了。

殷洵聽見一個聲音在叫他,好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又冰冷又陌生,可自己還是控制不住往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

離開王府之後,外頭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陌生,大街小巷全都在笑着鬧着,跑着叫着,所有的一切都與自己格格不入,自己好像從未在這個地方生活過。

不知道轉過多少個巷口,最後走進了一個死胡同,胡同盡頭站着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女人,女人對他道:“你終於來了。”

殷洵上前,問她道:“那個一直叫我過來的人是你?”

女人點點頭:“是我。strongmht.la/strong”

“你是誰?”

女人反問道:“你又是誰?”

殷洵想了好久,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剛才有個女人叫我子溯,又叫我殷洵,我不知道我是誰。”

“忘記她的同時,把你自己也忘記了嗎?你果然用情很深啊。”女子微微笑了笑,對他道:“你跟我走吧。”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殷洵問道。

“那你為什麼聽我的話到這裡來?”女人反問。

殷洵想了好一會兒,回答不上來。

“那就跟我走吧。”女子將自己整個人縮進長袍裡面,牽起殷洵的手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殷洵低頭看了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不解道:“你到底是誰?”

女子沒有回答,轉過頭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殷洵眉頭微蹙,還未說一個字,突然間發現周圍的場景全變了,他居然已經和這個女子出現在陌生的房間內,房間布局簡單質樸,中間擺着的香爐生起冉冉青煙。

殷洵張了張口,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難道面前這個女人是妖精不成?怎麼能在一瞬之間將他帶到這裡來?

女人鬆開殷洵的手,對他道:“你放心,這裡很安全,四王爺從來不會到我這裡來,我也沒有下人伺候,整個院子就咱們兩個人。”

殷洵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沉默半晌,還是決定開口問道:“剛才不是在巷口說話的嗎?怎麼一瞬間就到這裡來了?”

女子托着下巴打量他一會兒,喃喃道:“沒想到你失憶,卻沒有失智,看來這秘術也不是太厲害。”

“你說什麼?”殷洵不太能聽懂她的話。

“告訴你也無妨。”女子道:“我從太后那裡得到了白家捲軸,白家捲軸記載着可以蠱惑人心的秘術,我對你施展了秘術,你在秘術之中只能聽我的話,我說什麼你都會照做。當我解除秘術的時候,你便不記得在這期間發生的事情。舉個例子,在我與四王爺成親當夜,我第一次對你施展秘術,命令你在一個月之內忘記你所記得的一切,然後又解除秘術。在此期間我對你說過的話你完全不記得,你只能感覺到平白無故少了一個時辰,這個時辰好像活生生從你生命里丟失一般。但是你卻還是按照我說的話,慢慢失憶了。剛才你不願意跟我走,我便又對你施加了秘術,我帶着你到這裡,又解除了秘術,你便不記得你從巷口走到這裡的事情,只覺得突然之間就到了。”

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殷洵聽了個半懂,冷聲問道:“這麼說,我失憶是拜你所賜?”

女子點點頭。

殷洵強壓下殺了面前這人的怒氣,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這麼做?”

“我是古魚公主祝炎康,我控制你,就是控制了整個黎國的一大半錢財,就是控制了黎國的命脈。”祝炎康含笑道:“愚蠢的黎國太后,還以為我真的會為她所用。還有同樣愚蠢的舒貴妃,還以為我的目的真的只有扳倒太后救出我的弟弟。”

說到這兒,她冷哼一聲道:“我潛伏於黎國這麼多年,真正想要的,當然只有整個黎國的江山了。”

“這些又關我什麼事?”殷洵突然伸出手掐住祝炎康的脖子,冷聲道:“既然是你使我失憶,你一定有辦法使我想起一切。不想死的話――”

他的話還未說完,祝炎康打了個響指,殷洵突然放開手,後退兩步。

等他站穩了之後,抬起頭驚訝地望着四周,張口問道:“剛才不是在胡同里說著話嗎?你怎麼能在一瞬之間將我帶到這裡?難道你是妖精不成?”

祝炎康挑起嘴角笑了笑,很好,剛才說的話,他又全不記得了。

她對他道:“你放心,這裡很安全,四王爺從來不會到我這裡來,我也沒有下人伺候,整個院子就咱們兩個人。”

殷洵皺了皺眉頭:“你說什麼話?我為什麼要呆在這裡?”

祝炎康不欲多說,轉而問道:“你手中最大的生意,是不是鹽業?”

她嘴角掛着一絲胸有成竹的笑意,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一般而言,鹽業、葯業都比較重要,先通過他控制了這兩行生意,再通知古魚和虞國藉此機會攻打黎國,一旦開戰,藥材都控制在她的手上,黎國怎麼可能不敗?

殷洵愣了一會兒,回道:“我手中的生意?什麼?我全忘記了。”

祝炎康略有些吃驚,旋即立馬反應過來,既然殷洵失憶了,忘記了全部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記得生意上的事!

糟了!她一心只想着控制殷洵,卻沒想到一旦他失憶,他對自己而言就一點價值也沒有了!

祝炎康頓時有些想哭。

殷洵伸出手在她面前擺了擺,淡淡說道:“喂,你到底想做什麼?”

祝炎康低頭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都不記得生意上的事情了,而自己手中的捲軸也只有如何如何使他失憶而沒有使他恢復記憶的辦法,那要他還有何用?難不成把他送回去?

她糾結了半晌,無奈道:“你老實在這裡獃著,我需要好好想想。”

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順便把門從外面反鎖了。

殷洵盯着那道門看了一下,感覺那東西根本攔不住自己。可又想了想,就算從這裡出去,又能去哪兒呢?

還是老實獃著吧,反正自己什麼也不記得。

他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困,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床,毫不猶豫地走過去躺下睡覺了。

而九王府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半個王府的下人都派出去找殷洵,一直到大半夜也絲毫沒有半點關於他的消息。

杏子端着一碗粥對站在門口的白君灼道:“小姐,你就吃一點東西吧,你今天摔了一跤,動了胎氣,又一整天沒吃東西,這樣下去不行的……”

白君灼彷彿沒聽見她的話,遙遙地看着遠方,回憶着殷洵這些日子來的表現。

她才驚覺問題早已出現,殷洵失憶並非無跡可尋,只是自己沒有在意,才導致惡化成這個樣子。

她思考了個大概,突然轉身對杏子道:“去將軍府告訴陸抗,說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