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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娉委屈道:“無介叔叔,你怎麼現在才來救我!”

申無介尷尬地拿開她的手,撇開臉道:“快把衣服穿上。”

殷娉看着他閃爍的目光,估計要不是有面具擋着,他那張臉早就羞紅了吧。

她偷偷笑了笑,“哦”了一聲,趕緊穿上衣服。

“我們趕緊走吧。”申無介見她穿好,便拉着她往外走。剛走到外頭,便看見木玉檀帶着一把幫人過來,將這兩人團團圍住。

木玉檀冷聲一笑,道:“能在我木府神出鬼沒,還真是有本事。”

殷娉也冷笑着看他,想她無介叔叔出入皇宮都猶如入無人之境,小小的木府算什麼?

申無介見他們人多,直接打是不行的,便開口對那木玉檀道:“木公子,有話好商量。我表妹並非借了你們錢的人,而且跟白家毫無瓜葛。不管從情理還是法度上來看,你都不應該抓她。”

“可她撕了我的借據,沒有借據,我怎麼同白家人要錢?”木玉檀對他道。

殷娉一挑眉,笑道:“這就奇了怪了,你們木府的借據,好端端額怎麼會落入我手,還被我撕了呢?借據這種東西,不應該是由木公子收着的嗎?”

“那是被你奪了過去!”木玉檀見她還有理了,連忙爭辯道。

“這更加奇怪了,我一個二八少女,如何從你這麼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手裡奪借條?更何況你還有一大批惡奴跟在身後,你覺得我有本事奪嗎?你覺得你把這事兒說出去,有人會信嗎?”殷娉一臉無辜地對他道,還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你!”木玉檀說不過她,有些生氣,可緩了緩又笑了起來,托着下巴看向殷娉道:“有意思,有意思!這下我更不能放你走了。的確,說你從我手中奪得借據,是沒人會信。可我為什麼要給你告訴別人的機會呢?”

木玉檀說著,走到殷娉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道:“我就喜歡你這樣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你這輩子,除非死了,否則絕對別想從木府出去!”

“你放開她!”申無介見他對殷娉動手動腳,連忙就要衝過去,木玉檀一抬手,下人們一擁而上,將申無介牢牢控制住。

申無介並非無法對付這些下人,他身上正好帶了近距離攻擊的武器,可是殷娉離他太近,若是現在出手,他不能保證不傷了殷娉。

他只好先不動作,想了一下,對木玉檀道:“木少爺,九王爺如今就在洛陽城,若是被他知道你們木府如此囂張跋扈,強搶民女,他會放過你們木府嗎?”

木玉檀全然不相信他,淡淡笑道:“胡說什麼,九王爺怎麼可能會在洛陽?而且就算他真的在洛陽,也絕對不會是為了我們木家而來,更不會知道如今在木家發生的這一切。”

殷娉瞪着他道:“九王爺公正嚴明,最討厭他手下的商人為商無道。你在洛陽城如此橫行霸道,若是被他知道,你們木家就完了!”

木玉檀眯起眼睛,看這二人不像在說謊,難道九王爺真的到洛陽了?可是九王爺就算到洛陽,他的行蹤也不應該會被無關緊要的人知道。難道這兩個人還與皇家有關?

若真是這樣,他已經招惹了皇家的人,就更不能放這兩個人走了。

“把這男人關起來,這女人送到我房間去!”木玉檀吩咐了一句,便轉身先行離開。

申無介打算等殷娉走遠些就拿出武器對付這些人,先解決了他們再過去救殷娉。卻看見殷娉走兩步之後回頭,對他張了張口,好像在說:去通知爹爹。

去告訴殷洵?申無介想了一下在遇見白君灼之前的殷洵,冷血的程度不亞於他那個人面獸心的皇兄。而且他皇兄還知道裝一下仁德賢明,殷洵卻從里冷到外,絕對不會出手救對他沒用的人。

可若是他真的動手了又能怎樣?他現在在木府裡頭,別人的地盤上,怎麼才能保證不讓寶玉受到傷害?

申無介想了許久,好像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去求白君灼,讓白君灼去找殷洵,過來救寶玉。殷洵如今十分想與白君灼打交道,絕對願意賣白君灼一個人情。

可是這樣的話,白君灼和殷洵的命運豈不還是要糾纏在一起了?那麼他回到這個時候究竟是為了什麼?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是白君灼的愛,一是殷娉的命。到底哪邊更重要?

他正想着,已經被下人帶進了柴房關了起來。待那些人走後,申無介便割開繩子,在柴房裡來回踱步,思慮良久,最後跳上房梁,從房頂的天窗逃了出去。

申無介一路回到白府,天色已經很晚了,白君灼此時正焦急地等待着。看見申無介回來,就連忙上前,張口想問他情況,可依然說不出話。

申無介搖了搖頭:“木府人多,我不敢輕舉妄動。”

白君灼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拉着杏子便要往外走。杏子連忙問她道:“小姐是想去求上午那個要殺了小姐的殷公子嗎?”

白君灼點點頭。

“不行不行,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小姐過去會有危險的。”

“不會的,”申無介搖頭道:“我陪你一起去,我保護你。”

白君灼抬頭看他,他看起來真是可靠。白君灼這麼想着。

申無介還記得杏子之前是太后的人,他現在過去找殷洵是要挑明他的身份的,不能帶着杏子。便對杏子道:“你就不用去了,免得到時候萬一打起來,我沒經歷照顧你們兩個。”

杏子見白君灼態度堅決,只好對他點頭道:“好吧,小姐一定要平安回來。”

白君灼點了點頭,便和申無介一同出去。沿着莫鷹告訴她的路線騎着馬一直趕,果然不多會兒便看見了一座豪華龐大的莊子,大門的牌匾上書“殷府”,門口,莫鷹氣定神閑的站在那兒,似乎在等着他們。

二人從馬上下來,便有下人過來牽走她的馬,莫鷹道,“進來吧。”

申無介看着這塊匾,不禁暗暗嘆了口氣。殷洵也真是的,出來混,也不知道換個名字。他當初能在洛陽躲那麼久,也是奇蹟。

莫鷹將二人帶入府中,便對申無介道:“我家主子吩咐了,只見白姑娘,其他人一概不見。”

白君灼卻一把抓住申無介的手腕看着莫鷹,大有你不讓他見殷公子,我也不去見的架勢。

莫鷹無奈地抓了抓腦袋,只好道:“那就都跟着我來吧,我去問問主子見不見他。”

莫鷹便帶着二人去了殷洵的書房,站在書房外頭,莫鷹沖裡面道:“主子,白姑娘到了,還有白日里遇見的那個男人,也跟着一起來了,主子要不要見?”

殷洵道了一聲“進來。”

莫鷹這才打開門讓二人進去。此時殷洵正在畫畫,見他倆進來,便放下筆,抬頭看着二人。

“何事?”殷洵問他們道。

白君灼連忙上前,張口想說什麼,可是嗓子依然痛的說不出話來。

“白姑娘,你別急,我來說就好。”申無介柔聲對她說了一句,白君灼抬頭感激地看着他,她真是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順眼了。

“殷公子,白日里你在白府遇見的另一個姑娘,被洛陽城裡一個放高利貸的奸商抓走了,我們需要一大筆錢將她救出來。不知殷公子可否借錢幫忙?”

“可以。”殷洵爽快的回答,抬頭看着白君灼道:“不過我可不能平白無故的幫你們,從此以後,白家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我的。”

白君灼瞪着他,下午莫鷹不是說好了,為了報答她上午救治他的恩情,可以隨意跟他要錢的嗎?

殷洵看着白君灼的眼神,似乎就猜出她在想什麼。淡淡笑了一下,道:“白家處於最低谷,家財都被掏空了,商鋪又欠了別人一大筆錢,若是沒有資金周轉的話,指不定以後還會出什麼問題……”

殷洵說到這兒便止住了話頭,他原本是打探到白家從外邊置辦了一批用來救災的藥材,是他皇兄親自交代白神醫的。他打算先扣住這批藥材,逼的白君灼走投無路來求他,再跟她提這個意見。現在她提前來了,他也就提前說了吧。

殷洵看着白君灼道:“白姑娘,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慮。”

他是不急,可是她急啊,再等下去,那個張姑娘就完蛋了。她總不能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為了她而受苦受難吧?

白君灼無奈,點了點頭。

殷洵笑了笑,喊了莫鷹進來,吩咐他道:“白姑娘需要多少錢,你去取給她。再送她回府,把白家大宅和白家葯堂的地契都拿來。哦對了,還有白姑娘的賣身契。”

白君灼一聲不吭,跟着莫鷹就往外走。申無介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覺得她傻乎乎的,就問了救一個陌生人,把自己的全部都搭上了?

要是寶玉,絕對不會如此。她會想到更完善的辦法,可以就得了別人,也絕對不讓自己吃虧。

這大概就是他喜歡白君灼,而不是寶玉的原因吧。

殷洵見他還站在這兒,就問道:“陸公子還有什麼事情嗎?”

申無介回頭看他,道:“我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