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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形靈舟當空飛馳,每個聖子陣營佔據一個樓層休息,姬渠一方在一層,往上依次是豐毅、蓬波、席尊和姜昆,對於這樣的安排,不知姜昆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姬渠的心裡十分不悅。

四人一進入一層房間,姬渠馬上陰沉着臉,冷哼一聲:“姜昆當真狂妄的緊,竟然將本皇子安排在最底層,是誰給他的勇氣?”

仲謀輕搖羽扇,不緊不慢的回道:“姜昆最熱衷營造無形的層次感,以彰顯出自身的優越,不過下一代聖皇,至少要七十年之後,才會角逐出來,如此長的時間,什麼樣的變數都可能產生。八皇子此行最主要的是保住性命,來日方長!”

“仲卿所言極是。”姬渠吐出一口濁氣,雙目隱含精光,“夕皇既然會前往朝音山,即使姜昆有什麼加害聖子的陰謀,也難以施展。”

袁行仔細觀察房間,沒有發現監視法陣。一層共有十幾間房間,他們每人選擇一間,很放心的打坐調息,姜昆即使有什麼陰謀,也不會在靈舟上搞鬼。

盤坐在蒲團上,袁行將神識探入一枚眼球玉簡,這種眼球玉簡乃是靈界特有的玉簡樣式,裡面記載着得自弘福洞天的功法和秘術,其中功法只有一百八十幾份,每一份功法的最高境界,只到化神期部分。以他如今的眼光,依然分不清哪些是靈界功法。

林林種種的秘術也有三十幾份,其中一份秘術叫《虛元流光咒》,能夠身化流光,高速移動,可攻可防,還能隱入虛空,神出鬼沒,無形無跡。袁行從弘福洞天回歸羌廬王朝的途中,已將該秘術煉成,發現此秘術赫然是《瑤身化虛咒》的完整版。

《瑤身化虛咒》能化身點點光符,散入虛空,用來躲避攻擊,但光符之軀散入虛空後,馬上就會在另一方位閃現而出,移動的方位,隱蔽的時間,都不受本體控制。而《虛元流光咒》所化的流光,一旦隱入虛空,卻能自主把握,是令人防不勝防的輔助攻擊手段,與袁行的其它攻擊配合,可謂相輔相成。

蛟形靈舟的飛行速度極快,不到二十日工夫,就飛過雲海,進入南陸地境。再往前飛行數日,姜昆將眾人集中到甲板上。

尚未完全撕破臉皮之前,五大聖子陣營之間還算和氣,相互打着不冷不熱的招呼。儘管如此,也未能降低甲板上猶如高空雲層的凝重氛圍。

聖子陣營各自而立,涇渭分明。

姜昆犀利的目光,緩緩掃視全場,袁行敏銳的把握到,他的眉宇間有些陰沉,似乎發現了什麼變故,或許提前集合,就與此有關。

“此去不遠,就是朝音山了,逆賊竇餚的老巢所在。”姜昆鏗鏘開口,聲如洪鐘,穿透耳膜,“諸位聖子都是消息靈通之輩,應當知道在此之前,姜某曾三次孤身前往朝音山。首次乃是為了勸降竇餚,並企圖將朝音山勢力拉入自己陣營,奈何竇餚賊性不改,油鹽不進,連傳訊符都不肯交換。二次去朝音山,打着勸降之名,暗地裡拉攏了宿角,計議在我等進攻朝音山時裡應外合,將朝音山的守山大陣關閉,以便我等長驅直入。三次前去朝音山,依然借勸降之名,並與竇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一戰,姜某身受小傷,也如願以償的取得他的一滴元血,這在剿滅亂黨時,或許有大用!”

說完此處,姜昆暫時停頓。一干傾聽者對於他的所言,或嗤之以鼻,或半信半疑,或若有所思。

席尊在智囊一番傳音後,朗朗出聲:“難怪大皇子會將聖子試煉選為剿滅亂黨,原來已有相關布局,想來有了大皇子的前期鋪墊,我等進攻朝音山,應當能手到擒來!”

姜昆聞言,臉上並無喜色,反而搖搖頭:“就在不久前,宿角傳訊符上的神識烙印突然消失,想來是身份暴露,遭遇不測。就是說,除了竇餚的那滴元血,姜某之前的努力完全付之流水,我等依然要像夕皇當年一般,強攻朝音山的五行禁斷大陣!”

此話一出,一干修士紛紛議論起來,對於姜昆提前召集他們的目的,也心知肚明,明顯是自身優勢已失,需要從長計議。

面對姬渠詢問的目光,仲謀朝其微微點頭,姬渠當下揚聲道:“此次聖子試煉,說到底還需我等同心協力,方能克敵制勝,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的智囊仲伯卿身上有一套反五行絕靈大陣,能夠輕易破得五行禁斷大陣。”

姜昆的目光掠向姬渠,意味深長的一笑:“八皇弟既然此時開口,應當不會有虛言,只要朝音山大陣一破,以我等之力對付那些亂黨,自然勢如破竹,不夠那反五行絕靈大陣,恐怕是袁道友帶來的吧?八皇弟倒是撿了一名好客卿!”

姬渠微微一笑,沒有回應什麼。袁行自然也是不動聲色,但明顯感到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的身上。

席尊面上厲色一閃,嚯嚯出聲:“大陣一破,就看誰有本事摘下竇餚的項上人頭!”

解決了大陣的問題,眾人沒有再商議什麼,直接盤坐在甲板上,默默調息。

數日後,臨近朝音山僅有百里之遙,姜昆突然出聲:“咦?朝音山居然沒有開啟守山大陣,且那些亂黨全都在洞府之內?”

眾人紛紛探出神識,袁行發現朝音山果然完全裸露,山上修士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氣息,一道道或高或低的氣息,顯得悲壯而肅殺。

“今時不同往日,朝音山失去了百獸谷這個靠山,一干亂黨只能選擇背水一戰!”席尊沒有想太多,話語中殺機蕩漾,“這樣也好,省得我等多費手腳。”

五大聖子陣營各自傳音商議。蛟形靈舟呼嘯而過,很快停在朝音山上空。眾人一站而起,姜昆法訣一掐,舟身的光罩一閃而逝。袁行目光一掃,只見朝音山山高林茂,自山腰而上,屹立着一座座華麗宮殿。

幾乎與此同時,一座座宮殿火光四起,熊熊焚燒,彷彿要將所有建築付之一炬,一名名妖修從宮殿中一飛而出,紛紛停在蛟形靈舟周圍虛空,將姜昆等人團團圍住。

內圍一圈,為兩百多名化血期妖修,直接顯露出半妖化的形體。或背生雙翼,緩緩扇動,或腳踩雙輪,呼呼有聲。人人長身而立,神情肅穆,長發飛舞,氣勢凜冽。

三十七名結丹期妖修和六名化形期妖修,則散步於外圍虛空,一個個面目猙獰,氣息森寒,緊盯着蛟形靈舟靈舟,目光不善。竇餚是一名化形期巔峰修為的白袍老者,站在蛟形靈舟的正前方。

姜昆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雙手負後,揚聲道:“竇餚老匹夫,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夠你燒掉自己的老巢是何意?莫非是想破釜沉舟,以增加己方士氣?徒勞無功啊,識相的話,自己束手就擒,本皇子還能從輕發落,否則格殺勿論!”

“姜昆,你殺母求榮,惡貫滿盈,為天地所不容!你三進朝音宮,名為勸降,實則心懷鬼胎,乃無恥之徒!”竇餚鬚髮皆張,白衣蕩漾,飄飄如仙,話語斬釘截鐵,聲音穿透人心,“內鬼宿角已被老夫親手斬殺,朝音宮即將化為灰燼,既然羌廬王朝逼得我等走投無路,我等只好拚死一戰!”

“哈哈,你這老匹夫,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姜昆面色一冷,仰天長笑,隨即一揮手,猛喝一聲,“動手!”

話音一落,舟上眾人一飛而起,姜昆法訣一掐,蛟形靈舟在靈光閃動中,自行變小,並飛回儲物腰帶。

竇餚同樣精光爆閃的大吼一聲:“殺!”

站在姜昆等人身後虛空的一名黑袍老嫗,冷冷念動一串低沉咒語,現場化血期妖修丹田中的一顆烏黑藥丸,突然潰散而開,他們渾身的氣勢大幅度飆升,赫然各自提升了一個小境界的修為。

下一刻,一名名化血期不由自主的化為一道血光,紛紛朝姜昆等人激射而出,緊接着盡皆自爆開來,化為一團團血色能量,當空席捲。

虛空中,轟然巨響連綿四起,血色能量滾滾如潮,與下方的熊熊火光交相輝映,將姜昆等人盡皆湮沒。

那些結丹期妖修和五名化形期妖修,卻紛紛飛向朝音山,空中只剩竇餚一人,滿臉冷笑的望着血色能量,神識一動,一口灰色水缸從儲物腰帶一飛而出,懸浮於身前,隨即雙手掐訣,口念咒語。

姜昆等人哪想得到,竇餚一開始就讓諸多化血期妖修自爆,幾乎剛要發動攻擊,鋪天蓋地的血色能量,就將他們的身形捲入其中,只得紛紛做出防禦,畢竟兩百多名男卿的自爆能量非同小可。

袁行心念一動,體表驟然浮現出一套銀色戰甲,同時口念咒語,眉心豎眼裂開,淡淡的金光閃爍不定,觀察周邊動態。

姬渠咒語一念,一圈圈青色光暈,圍繞着體表上下流轉,一枚枚青色法文在光暈中閃動不休。晏老眉梢一挑,體表風勁呼嘯。仲謀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羽扇一揮,一團紫色狂風憑空而生,將其團團籠罩。花翎的體表,則浮現出一層五色光甲,渾身英氣逼人。

四人各展手段,抵擋血色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