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顧着泄他心裡的**，全然不管她是什麼感受。他的臉就那樣漸漸地與她記憶深處，那間廢棄小屋那個黑色夜晚在她頭頂嘲笑的豺狼的臉重合在一起，像是永遠也分拆不開了。

為什麼會這樣？當時來到她身邊救下她的人，竟然變得跟那隻豺狼一樣，一樣讓她恐懼。

只是不同於豺狼的是，豺狼現在已經被關進監牢，無法再接近她了，可她身邊的人，卻是她沒辦法躲避開的。

“砰砰！”身側敲門的聲音傳來，莫念念嚇得渾身一顫。

“怎麼這麼久？你在裡面做什麼？”季然的聲音透過門和水汽傳來，竟然讓人聽不清。

莫念念瞪住門口，沒有回答他，說不出此刻心裡是什麼樣的心情，怨恨？恐懼？還是無法面對？

應該都有吧！走開！不要站在門口，更不要走進來！莫念念死死地瞪住門口，一個聲音在她內心深處叫囂着，充滿了恐懼。

“回答我，你在裡面做什麼？”沒有得到莫念念回應，季然的聲音變得煩躁，“打開門，讓我進去！”

“不……”莫念念低聲吼了出來，“不要進來，我還沒好！”

不要在這個時候進來，至少先等她調節好情緒，至少等她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時候再進來。總之不要在這個時候進來，她不想恨他！

她其實很清楚他是她的誰，她不可以恨他的！

“怎麼還沒好？你還要洗多久？”她已經進去快一個小時了，竟然還沒有洗好？季然感到意外，更多的還是擔心？

“是不是我傷到你了啊？你先把門打開讓我看看，不行就去醫院。”

都怪他不懂控制，一看她跟沒事人一樣，就當她真的沒事了！怎麼能忘呢？她被救下來的時候，可是受了重傷，九死一生太逃過鬼門關的。醫生建議至少要靜養三個月的，可現在只是才過了一個月而已！她怎麼可能就完全好了呢？

她不過是想他答應，讓她回警局做事，才拿這話來騙他，可他竟然信了，還跟着就向她索愛了！

她一定是身體有傷，所以在一開始才會那麼抗拒，而他竟然拿讓她回警局的事情來引誘她……季然一掌拍在頭上，異常懊惱。

而就在這時，眼前那扇緊閉不開的門突然打開了，那個模樣回應的人兒走了出來，身上已經裹上了新的浴袍，看起來就是一副剛洗完澡的清爽模樣。

只是似乎沒有睡好的緣故，眼眶浮腫，眸里沒有神采，顯得有些疲憊。

“對不起，念念，昨晚我……”不用說，她都是被他給累着的，季然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一開口就是向她道歉。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我是你的老婆嘛，這是我應盡的責任。”莫念念側過身去，很輕的笑聲傳來，聽起來是那樣的虛無縹緲，好不真實。

這分明是他說的話，她這會兒拿出來說，還不是在嘲諷他？

“念念，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季然有些擔心地靠近她，她連正面都不願意麵對他，心裡的氣肯定不小。

“誰說我生氣了？”莫念念回過頭去看着他，嘴角處凝着一絲笑，“你是夠討厭的，不過我們是夫妻嘛，我怎麼能因為你對我有需求，就生的氣，不理你呢？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如果她真的這樣就生氣了，那簡直就是怪胎轉世的！哪有女人抗拒男人是連自己的老公也一起抗拒的？她不能做這樣的怪胎！所以她不該抗拒他，也不會怪他！

這是她在開門之前就已經想通的，她得這麼做，她不能讓季然看出她的奇怪，恨不能讓季然去懷疑什麼。本來那晚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生過，她不能那麼神經病把沒生過的事情當做是真實的。

“你真的不生我氣？”她面上在笑，嘴裡說的也是不怪他的話，可他怎麼還是這麼沒法心安呢？

她現在的回應和昨晚給出的回應根本天差地別，不像是同一個人。可不是同一個人，還能變成兩個人嗎？

他可是眼睜睜地看着她驚進洗浴室的，除非她會魔法，不然怎麼能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跟你說假話不成？你是不是很想我跟你說假話？那你以後別想再從我嘴裡得到一句實話了！”莫念念被問得惱了，很沒好氣地說道。

“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季然上前一步，從身後抱住她，“你不生我的氣，我簡直開心極了，不過你……怎麼了？”

他伸手抱她的動作是很輕的，也沒觸碰到她敏感的地方，可她卻是明顯地顫了一下。

“怎麼了？當然是被你嚇到了呀！我還能是怎麼了？”莫念念趁着說話的當兒，脫離開他的懷抱。

她這是怎麼了？明明已經在心裡跟自己說好了呀！別再去想那件事，就當什麼事都沒生過，還是像以前那樣生活就好。可是為什麼剛才，當季然靠近她的時候，她心裡還是陡然生起恐懼，讓她變成一隻不想讓人觸碰的刺蝟。

“原來是我不好啊？”季然勾唇一笑，先是探頭上前，“那我以後再抱你的時候，跟你說一聲。”

先是把這話放下，他方才伸手過去抱她，他是已經打過預防針，可莫念念卻還沒消除掉內心的恐懼。因而在感覺到他的擁抱之時，迅往前一步，躲開了他。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快去洗澡上班，你還想要幹什麼啊？”莫念念背對着他，佯裝怒氣責怪他。

走啊！快走啊！我需要靜一靜，不被任何人打擾！莫念念在心裡祈求着季然快點出門，別再靠近她了。

“我當然是想親親你了！”季然撲了個空，心裡自然不滿足，於是跟着上前。

“你昨晚那麼好，我一定要好好獎勵你一下才行。”他這樣說著，整個身體貼了下來，隨着而來的是他身上散而出的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這樣的男人真的讓人很想逃！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做的，不給季然碰到她的機會，就再次逃開了！

“你要真想獎勵我，就快點給我走，讓我好好地睡上一覺。你也知道你自己昨晚多過分了，折騰得我幾乎就沒合上過眼。”莫念念噘着嘴，很是不悅地說。

她故意用撒嬌的語氣趕季然走，她不想讓季然看出她心理有了問題。

“好，你睡，我這就走！”莫念念已經是第二次趕他走了，季然當然知道，如果再繼續留下來纏着她，肯定會惹她煩。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在經歷了這一系列的變故之後，感情必然是要經歷一段修復期的。

“快點做完事情也好，晚上可以早點回來陪你。”季然揚唇一笑，其實誰說她不是這個意思呢？

她之前是抗拒他，不過如果經歷了昨晚，被他給徹底征服了，她還不每晚都盼着他早點回來？她向來羞澀，不會直接把心裡的意思說出來，他了解到就好。

再說了，經過昨晚那一折騰，她似乎是真沒力氣，不去想回警局報到的事情了！她不提正好，免得他還要想用什麼理由拒絕她，她才不會生氣。

季然一閃身進了浴室，很快裡面便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莫念念算是得到了短暫的平靜。她趕忙上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假裝很累很想睡覺的樣子。

等到季然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這個樣子，以為她是真的累了，也就沒有再打擾她，換上衣裳後，就徑直出了門。

其實用後背對着他的莫念念，一直睜開眼睛，豎著耳朵聽着他的所有動靜。在確定他出了門後，才輕輕嘆出一口氣來。

莫念念翻身起床，走到窗口，拉開窗帘，目送着季然離開。直到季然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之內，她才重新回到床上，可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好不容易穩下心神，困意漸漸來襲，可眼前畫面一轉，就又回到了那間悄悄立在山間的廢棄小屋，漆黑的房間內有一注手電筒的光亮起，點亮了黑夜。可跟着出現的就是一張布滿淫蕩笑容的臉，那個人一邊沖她笑，一邊撕扯着她的衣裳。

而她全身都被繩索捆綁着，根本反抗不了，眼見着她的衣裳被撕裂開，她的心也像是被撕裂開一般痛苦。她拚命大喊，求饒，大哭……就是想讓對方放過她。

可那個人還是那麼做了，清晰的痛就像是火燒紅了的烙印一般，印在她的身上，是無法忘記的痛。

就在這時，手電筒的光突然射放開，那張面孔在她眼前逐漸清晰開，她看清楚了，那個人的五官是那樣的精緻，就像是經過特別雕琢而成的，透出一絲冷峻的氣息，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人。

可這張臉，不就是他的臉嗎？

“季然——”莫念念吼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她的對面，是牆上掛着的一幅畫，那幅畫上其實沒什麼內容，就是一片黑壓壓的風景。從樹到燈桿，甚至到地上的草坪，都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