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這二者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說法不同而已，實質都是一樣的。

天禾科技的審訊室並不為太多人知道，那是因為那裡是屬於軍長私人定製的秘密審訊室，裡面的各種審訊儀器，隨便傳出一種，也能造成市民的恐慌。

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那個地方，知道那個地方的都是一些不法分子和負責施刑的人。

前者在受過刑之後，毫無疑問會招供所有罪行，出了審訊室之後即將面臨著他的就是監獄。一般都沒什麼機會出來，自然也沒人會把審訊室的秘密宣揚出去。至於後者，凡事負責施刑的人員都會簽一份保密協議，自然也不敢將審訊室的情況外傳。

這樣一來，就只有內部人員和一些極少數的人知道天禾科技里的那個審訊室。可但凡知道內情的人，在提起那地方的時候，無不變色，唏噓不已。

好像他這個，可以稱作是內部人員的人，只要一想起自己可能遭受的待遇，心情就是說不出的糟糕。

“其實那倒不一定，我也有聽念念說過裡面的情況。她說審訊室里並不像外傳的那麼血腥，只不過很變態卻是真的。裡面的絕大多數牢房和器材，都是針對犯罪分子的心理而制定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莫念念說過其中一種：“好比什麼不做，就把你關在一個一平方米的房間里，不給你吃喝，也不管你，任由你在那狹小的空間里自生自滅。直到你感覺空氣越來越稀少，呼吸越來越困難，向他們妥協，交代一切為止。”

隨着方錦的敘述，方黎很自然地就被帶入了那樣的處境之中。他試着感受一下在那種處境下心情，似乎真是很痛苦。

“如果給我這樣一個酷刑，是有些痛苦，但我未必不能忍受下去。”方黎強作出一臉的平靜來，笑着問向方錦，“那我想知道的是，如果那個人一直都不肯認罪，他們會怎麼做？換去別的刑房？還是直接放人？”

“我記得當時也問過這個問題，但念念告訴我的是，幾乎沒有這樣的情況。被帶去審訊室的一般都是恐怖分子，都是有罪在身的人，所以他們到了最後，都寧願選擇招供，也不想再受那種非人的折磨。”

方錦回憶了一下，莫念念當時回答她的時候，面上的神色是很篤定的。她在季然身邊，也有些時間了，對此肯定是見怪不怪了。

“可如果是你哥我被送進去了，又堅持稱是冤枉的，他們會不會破例一次放了我？”方黎再一次把自己設想進審訊室的牢房裡，認真思考着，如果他真進去了，能有多大幾率出來。

“什麼你會被送進去啊？哥，我不准你說這樣的胡話！”方錦受不了這話，抓住哥哥的胳膊急聲說道。

“只是假設，不一定會成真的。”方黎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

“是一定不會成功！”方錦很肯定地對他說道，“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眼睜睜看着哥哥你被抓進那種地方的，如果你真的進去了，我發誓，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你給救出來，絕不會讓你有事。”

她看得出哥哥心中的擔心，照着眼下的情勢發展下去，他們兄妹還真有可能會進那鬼地方一次。不過她向哥哥保證，只要她能有辦法，不管是用什麼辦法，她都一定會救出哥哥的。

“錦兒，聽到你這番話，我心裡真的舒坦了很多。就算真的被抓去審訊室，我也不會再怕了，因為我知道在審訊室外，有一個好妹妹正在拚命地想辦法，要把我給救出去。”

只要有這話，就算他真被人給抓了起來，帶去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狹小空間，他也不會再那麼恐慌了，更加不會輕易認罪，他知道只要他能堅持下去，就會看到希望。

“哥，你別再說這話了，你這樣說我心裡很不舒服啊！”方錦推着他的胳膊，很抗拒地說道。

她不能相信哥哥出事的畫面，她只要一想，整個人都不好了。

“錦兒，我說這些不是想要嚇唬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如果真到了那一刻，真要有人站出來承擔這次的事情，那就讓我去。”

方黎見她不斷搖頭，很是抗拒，只好抓住她的手，認真地對她說：“讓我把一切都承擔下來，這樣你留在外面，就可以想辦法救我了。我看得出夫人對你很好，到時你去求她，我應該就能被放出來了。”

應該是這樣吧！如果他的猜測不假，事情應該是照着這個軌跡發展下去的。

桌上的食物已經涼了，還沒被撤走，擱在兩旁的蠟燭已經燃盡，只剩下了燭台……

這就是他命人準備而來的燭光晚餐，一口都沒動過，就這樣涼了，擱置了。

而此刻屋裡燈火通明，也不再需要燭光照亮。無疑是再一次證明了他做了件很多餘的事情。

她不只不領情，連多看一眼都不願。

自從回來之後，她就坐在那一處，沙發的一角，背對着他，一言不發，也不肯動一下。

“晚飯你什麼都沒吃，一定餓了吧？我讓人送些甜點進來吧！你想吃什麼？”季然溫聲發問，面上的笑容柔和，像是一道暖陽。

只可惜莫念念根本就不看他一眼，所以根本無法感受到他笑容里的溫暖。但她連話都不肯回一句，這就不太好了。

季然起身，走過去，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來，覆在掌心。

“湯圓好嗎？”季然再次柔聲發問。

而莫念念則是抽回了手去，回了他一個冰冷的後背，依舊沒有半點言語。

“這是怎麼了？我們下午的時候，不都說好了嗎？怎麼突然又生氣了？”季然張開雙臂，從背後抱住她，吻落在她的耳朵上。

“別碰我！”莫念念一把推開他，霍地站起身來，“我之前說不生氣，那是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是怎樣的人？”無端端受到這樣的責怪，季然面上一怔，不解地問向她。

“你還想跟我裝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