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念瞪住他的臉，一字一頓地發問。她問得這麼清楚明白，為了防止他再像剛才那樣說些不着邊際的話扯開話題。

“哪個東西啊？”季然仰頭看着天花板，一臉的茫然。

“就是嚴斯說的那個東西，鑲嵌在錦兒的包里，可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包里已經破了一個洞，毫無疑問是方黎躲在衛生間的時候，偷偷取了下來，不知道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是明擺着的事情，只要當時在房裡的人，都能看得清楚。他這麼精明，又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他會看不清楚？

只怕是為了不想麻煩攬上身，所以故作糊塗吧？可他就不覺得裝得這麼明顯，反而更招人懷疑嗎？

季然怎麼會不知？莫念念只要一個眼神過來，對他報以什麼樣的心情，他一眼就能看穿了。可是看這樣子，繼續裝糊塗這一招，顯然是不能奏效了，那就需要換一招更為有用的才行了。

“好像是有那麼個東西的存在，可是現在除了那個嚴斯以外，還有誰能證明那什麼東西是真的存在？”季然面上掛着濃濃的笑意。

這話一出，還真把莫念念給問住了。根據嚴斯的描述，因為受到方錦的多加阻攔，所以只有他一個人看到那包里嵌着的東西。就算是一同過去的張鋒，也不能為他作證，那還能有什麼證人？

“事實上是除了他之外，就再沒人能證明那什麼東西是真的存在。就連他也說不出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能靠憑空猜測去說那是什麼疑似違禁物品的東西。”說到這裡，季然已剋制不住，笑聲連連。

“吶，念念，可不是我想潑你冷水，而是事實就是這樣。你這麼信任他，可他從頭到尾無憑無據，只知道憑空胡思亂想，這真的很好笑啊！”

說罷，他再一次笑了起來，儼然把這看作是個笑話。而這笑聲環繞在莫念念耳旁的時候，真是說不出的刺耳。

“你笑夠了沒？”莫念念沉下臉去，看他的眸子很冷，對他的話語進行逐一反駁，“如果沒有那件東西的存在，他們兄妹倆的行為又怎麼會那麼鬼祟？而且在我們發現方黎之前，錦兒可是差點說漏嘴了。只不過當時某人看了她一眼，才嚇得她不敢說出實情。”

她很了解方錦的性格，如果他們兄妹倆真是被人污衊的，她肯定是一見到她就不停地告狀。可當時的情況是方錦很怕事情敗露，祈求她不要再問，說了那些身不由己的話。

由此可以非常斷定，確有那件東西的存在，不過方錦受了某人的威脅，不敢說實話。

“你說的那個某人是我？”耐心地聽她說完這番話，季然面上並沒多少表情變化，只是指着自己的臉反問她一句。

“除了你之外，當時那個位置上還有誰？”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一步了，那她就不怕說得再直白一點。

以他那副首長的高高姿態，往那兒一坐，誰還敢往他邊上靠？所以當時那一處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已，毫無疑問方錦是接收到他目光中的威脅，才怯懦地不敢說出實話來。

“當時那個位置……”季然順着她這話進入回憶之中，然後點頭應道，“確實，除了我之外，再無其他人，所以你會這樣懷疑我是很正常的！”

“懷疑你？”他這副淡定到不行的態度，還真給人一種錯覺，他是無辜的。

“不，我不只是懷疑，我覺得他們兄妹倆是在為你做事，受制於你。”莫念念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非常肯定地說出心裡的看法。

“你憑什麼這樣覺得？”季然抽聲一笑。

“就憑昨晚，方錦出去的時候，你把她找去談話。”莫念念冷冷地注視着她，“本來方錦只用十幾分鐘就能回來的，可她花了一個多小時，也就是你把她叫去你那裡，讓她待了一個小時之久。”

“你又想說什麼？又想說我對她怎麼樣是不是？我告訴你，方黎當時也在現場，你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給我有點分寸。”季然指着她怒聲警告道，眼中已然竄出了火花。

他實在受夠了！一開口就總是話裡有話，就算是他已經解釋過的問題，她再一提起就還是那副曖昧不明的口吻。

現在更是過分了，竟然懷疑他對方錦有了不軌之心，要不把方黎給說出來，倒在他身上的這盆髒水，他還真是別想洗清了！

“原來方黎當時真的在場？”莫念念無視季然的憤怒，只是欣喜於從他的話里驗證了心裡的猜測。她之前就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並沒證據證明。

“你又想說什麼？”季然很是惱怒。

她就這麼沒意識嗎？她已然激怒他了，對此她儼然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只是自顧自地往下說。可說來說去，她還是那個模樣，話裡有話，讓人聽着很是刺耳。

“我想說和我猜得沒錯，你當時不只是把方錦給帶了過去，還連同方黎一起……你花了一個小時的力氣，當然能把他們兄妹倆吃得死死的。”

莫念念一邊說著，一邊頻頻點頭，自以為很有道理。

季然在一旁聽着，真是哭笑不得，原來她又是這樣看待這件事情的？其實要吃定他們兄妹倆何須花一個小時的力氣？他不過用了十分鐘的時間而已，其他的時間都交給了他們兄妹倆。

是方黎手腳不勤，才會裝一個竊.聽.器也要用大半個小時，時間都是他們兄妹倆自己花掉的，根本和他沒關係。

只不過這番話要是說了出來給莫念念聽到，肯定是立刻跳腳了，所以呀，只能選擇瞞着她了。

“你到底給了他們兄妹倆什麼樣的安排？是不是軍事機密？不能對外人說啊？”想到這裡，莫念念再看待這個問題的時候，很自然地就換到了另一個角度。

“你以為呢？我會讓他們兄妹攜帶違禁物品，去做犯法的事嗎？”季然冷眉一挑，睨向了她。

既然她想到了這個點上，那他就順着這話圓下去。

她這樣去想，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