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錦兒，害你為我這麼擔心……”莫念念慚愧的垂下眸子，聽錦兒這麼說起來，她游神真是游得有些嚴重了。連錦兒一直在觀察她，為她擔憂都不知道。

“念念，我是要你說這些嗎？”方錦惱氣地打斷莫念念，她說這些難道只是為了要莫念念道歉嗎？

“錦兒，我……”她當然知道方錦想聽什麼，可她真該要說嗎？莫念念顯得很遲疑。

“我可以說，你如果不信就算了，千萬別覺得我疑神疑鬼。”她擔心的太多，最怕的還是被方錦當做亂髮神經。

“好，你說吧！”看樣子她要是不答應，莫念念是不會吐口的。

“今天在古城街的時候，我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雙眼睛一直在暗處注視着我，到糖人店附近的時候，又忽然聽到季然的手機鈴聲。感覺不會這麼巧，我懷疑是他跟過來了。”莫念念蹙着眉頭說道。

這件事就像塊石頭，沉沉地壓在她的心口處，令她呼吸不暢。現在說出來，卻沒有感覺好受些。那種不適感還縈繞在心頭，似乎還有加重的跡象。

“這就難怪了，我說你怎麼走着走着，突然把我拉到一邊，一個勁兒地盯着路過的人看呢！原來你是懷疑季然就在那些人之中。”聽她這麼一說，方錦立刻就釋然了。

莫念念的確是從當時開始不正常的，這算是找到了不正常的源頭。

“是啊，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現。”莫念念面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可惜？”從這兩個字里明顯可以聽出其他意味，“念念，你覺得沒發現季然是件很可惜的事？”

她確定她沒有聽錯，因為從莫念念的臉上，她也看到了失望的神情。

“當然……不是了！”她竟然險些說“是”了，莫念念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怎麼可能會是？她怎麼可能會因為沒有看到那個人而感到失望可惜？

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雖然她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不過沒有看到季然絕對不是件值得可惜的事情。

“沒看到他多好？沒有他在，我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要真是被他抓到了，我們肯定會被立刻帶回京城，到時還怎麼盡情盡興地玩啊？”

不說其他，就說她們這次的旅行，就因為有季然那個人的存在，本來光明正大的事情，也得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即使現在到了與京城相隔千里之外的蘇州，也依然不能放着膽子盡情地玩，就像一隻驚弓之鳥，隨時都擔心着會被抓到，會被帶回去……

而這些，全是季然帶給她的，因為他，她變成了一個就連呼吸都不暢順的可憐蟲，她怎麼會想看到他？怎麼會因為沒有他的存在而感到可惜？這是想也不用想就可以確定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還想要把他找出來？”她嘴上是這麼說，做法卻是完全相反。

“我……”莫念念被這話問住，頓時啞了口。

見她說不出來，方錦便替她說了：“你嘴上說了那麼多沒他多好多好的話，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不只是在古城街的時候，就是回到了這裡，你也想從這個窗口看到他。”

方錦指着窗戶處繼續往下說：“你找不到他，所以才一直心神恍惚，滿心失落，就連我跟你說話你都聽不到。”

她紅着臉，垂頭看着地面，目光飄忽不定，對此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方錦並沒說錯她，她騙不過自己，更騙不過別人，她嘴上說多不想看到季然，可當她意識到季然可能找了過來，第一反應不是想逃，而是想把他給找出來。

對於季然，她好像已經沒有了最初離開京城時的那種逃避心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無以名狀的思戀。突然間很想看到那個人，見不到他就好像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整天都想找到。

她這是怎麼了？明知道和季然之間已經存在着嚴重的問題，為什麼才只是和他分隔短短几天，之前的那些所有堅持都開始動搖了？

“既然這麼想他，那就打個電話給他，讓他知道你在這裡，過來接你回去啊！”她不做聲，那也就是證明她說得沒錯了！

方錦拿起床上的手機，塞進莫念念的手裡。

“我才不呢！這樣多沒面子？”莫念念把手機扔回原來的地方，跟着坐了下去。

“那要不我替你打？”方錦點頭表示認同，就算真的捨不得，就算真想回去，面子也不能丟。

“大不了再出賣你一次，反正我已經出賣過你一次了，也不在乎再背一次叛徒的罪名。”方錦想得很開，只要念念能夠得到幸福，她怎樣都好。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莫念念咬下嘴唇，“好端端的幹嘛又要你做叛徒？何況是我自己出來，就算要回去，我也會自己回去，用不着他來接我。”

她才不會打電話讓季然來接她那麼沒有骨氣，要真想回去，她會自己回去。

“你確定用不着？”方錦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她明明是想要的，就是非得犟嘴。

“當然不用了，我不是沒有腿，京城也不是他家，我想回去的時候誰也攔不住，我不想回去的時候，就算他親自來接我，我也不回。”莫念念挺直背脊，咬着銀牙說道。

做人就該這樣，分清一切該分清的，該她做的才做，不該她做的，就算心裡再怎麼想，也要拿出骨氣來說NO！

“好有骨氣！”方錦給了她一個贊，然後轉身繼續收拾東西，“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只能回頭等你想哭的時候，再借肩膀給你。”

“你就放心好了，才不會有那樣的時候！”莫念念揚起下巴，冷哼哼地說道。

她莫念念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嗎？就算她是，她也不會離了季然就活不下去的！

別說今天在古城街沒有碰見他，就算碰見了又怎樣？他來了她就得跟着他回去嗎？他以為他是誰啊？

當天在四環路的時候，可是他指着她的後背，親口說讓她別再回那個家的。

說出來的話就等於潑出去的水，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