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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天空忽然陰雲密布,風呼呼的吹着,將茫茫的森林樹木吹的東倒西歪,鳥兒們驚慌失措的亂飛,發出聲聲怪叫,野獸們也慌亂的奔跑着,不一會兒,天空中一道炸雷響起,緊接着,傾盆大雨如注,擊打着大地,洗滌着森林。

風越來越大,嗚咽着,怒吼着,嗚嗚聲彷彿鬼哭狼嚎一般,大樹左右搖擺着,幾隻鳥更是飛行不穩,隨着風不知道飛去哪兒了,在一片山腰上,一名身穿藍色衣服,藍色褲子的少年滿臉憂慮的看着忽然下來的暴雨,將頭上藍色布帕扶正,手上的獵槍反背在後背,拿着開山刀下山來。

這麼惡劣的天氣不適合獵物,少年見這場雨恐怕會下一整天,留在森林很危險,打算先回去再說,下了山坡,前面是一條河,少年從密集的灌木叢拿出來一艘小船,成人合抱粗細的大樹掏空後做成的小船,少年打算趁着河水沒有漲起來前渡河,否則就麻煩了。

少年熟練的從船裡面拿出一根漿來,神情嚴峻的划水,一邊抬頭看天,暴雨打在臉上,生疼,風太大,過河的難度增加了不少,眼看就要山洪暴發,少年急切的划水過河。

船到河中間時,少年看到水裡面有一個人,半浮在河面,不由大驚,趕緊划了過去,用船槳輕輕砰了砰人,沒有反應,估摸着已經死了,山裡人本性善良,尋思着把對方拉到對岸掩埋,也算行善積德了。

少年將人拖上船來,小船頓時下沉了幾分,差點淹沒,難以行進,少年臉色微變,無奈的嘆息一聲,解下綁在身上的腰帶,一頭系在船上,一頭綁住人的腰帶,趕緊划船朝前衝去。

幾分鐘後,少年來到對岸,將船拖上岸,再把人也拖上岸來,解下腰帶綁在身上,將船拖到更高處藏好,這才來到撈上來的人跟前,好奇的打量着對方,見對方一副被水浸泡太久的樣子,但並不像死了,不由驚疑的蹲下來,用手探鼻息。

風大雨大,落在兩人身上,周圍也是嘩嘩作響,少年感覺不到對方有鼻息,驚疑的翻開對方,發現對方心腹腫大,不用用力壓了起來,大量的水從嘴裡冒出來,少年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死,按照自己的辦法用力擠壓心臟位置。

擠壓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少年見對方嘴裡沒有再流出水來,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了,不由焦急的抬頭看天,暴雨如注,能見度已經很低了,少年為難的看着地上的人,一咬牙,將對方抗在肩膀上,朝前面慢慢走去。

山裡人生活艱苦,從小就當家,力氣大,走山路更不是問題,背着個人雖然很重,但並不妨礙走路,少年走走停停,實在太累就坐下來休息,大約半個小時後,前面走過來幾個青壯,背着獵槍,穿着藍色衣褲,頭上戴着藍色頭帕。

少年看到來人,親昵的喊道:“阿爸,阿叔,你們怎麼來了?我過河看到一個人,好像死了,你們過來看看。”

這幾個青壯快步過來,少年將人放下,大家查看一番,一人翻開了這個人的眼皮,不由驚訝的說道:“這個人心脈好像已經不跳動了,但瞳孔不散,應該還沒有死,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就是老人們說的假死,快,帶回去說不定還救。”

“你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瞞着老子偷偷跑出來打獵?看在你救人的份上,這次饒你,下不為例,快,這該死的暴雨。”一名中年人拍了少年的腦袋一下,生氣的罵道,卻透着幾分親切。

少年嘿嘿一笑,說道:“救人行善,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我記着呢。”

一名健壯的漢子將人背上,急匆匆按原路返回,很快消失在暴雨中。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幫武裝分子出現,不斷查看着周圍痕迹,彷彿在尋找什麼一般,領頭模樣的人看着翻滾的河流,洪山嘩嘩的往河裡面流,水暴漲了幾分,臉色難看起來,一人走過來說道:“已經搜查了二十多公里,就算他沒死,也被河水泡死了。”

“不見屍體我這心不安,你沒見狼王的決心嗎?”這名領頭的人喝道。

“可是,這麼找下去也不是個頭,暴雨太大,地上沒有任何痕迹,我們順着河流兩岸搜索到這裡,沒有發現任何痕迹,也沒有人看到河面有人露頭,只怕對方已經葬身漁腹,聽說這河裡有一種魚吃人呢。”對方無奈的苦笑道。

“少給我打馬虎眼,這裡有人來過的痕迹,看腳印不止一個。”領頭人喝道。

“應該是獵戶,那邊過去三十公里左右有一個少數民族,他們與世隔絕,樂善好施,但也嫉惡如仇,性格火爆,動不動就拔刀相向,不好惹,周圍一百公里都是他們狩獵區,要是知道我們在這裡,肯定會打起來,還是離開的好。”對方趕緊解釋道,一邊指向前方,眼睛裡閃過一名恐慌。

“瞧你這點出息。”領頭人沒好氣的喝罵道:“我們這麼多人還怕獵戶?”

“不是怕,是沒必要節外生枝,他們好幾千人的部落,青壯都有近千人,男女老少都會打獵用槍,對周圍地形非常熟悉,善於叢林圍獵,也不是庸手,咱們人手損失不起啊。”對方趕緊解釋道。

領頭人眼神一凜,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兒,喝道:“回去怎麼交代?”

“照實說吧,這麼大洪水,又中了那麼多槍,搜了這麼遠,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活不了,我估計葬身魚腹的可能性最大。”對方趕緊說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狼王雖然年輕,但聰明過人,咱們照實說,狼王自己會判斷,走吧,讓兄弟們收隊。”領頭人高聲說道,聲音掩蓋暴雨聲,傳到周圍人耳朵里,大家早就不耐煩了,紛紛轉身回去。

領頭人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着深山方向,湧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來,感覺尋找的人並沒有死,只是,這茫茫大山,暴雨如注,沒有任何痕迹,到哪裡找去?再找下去只怕手底下的兄弟們都會有意見了。

想到這裡,領頭人無奈的嘆息一聲,轉身追上部隊,撤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