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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剛準備回答,就看見任菲琳身姿婀娜地朝這邊走來,臉上帶着再完美不過的笑容,彷彿剛剛那個紅着眼圈差點掉眼淚的任菲琳只是唐笑的錯覺。

不過這樣也好,她要是真哭了,嚴凌少不得費一番功夫來哄她。

幾人在餐桌前落座,小李護士張羅着給大家盛湯。

唐笑發現小李護士好像重心有點不穩,不由好奇道:“小李護士,你是不是不小心摔了?”

成烈站起來從小李護士手裡接過湯碗和湯勺:“我來吧。”

小李護士受寵若驚地將湯碗和湯勺遞給成烈:“謝謝成大少。”

“沒事。”成烈淡淡地說。

唐笑笑道:“這點小事用不着這麼客氣,小李護士,你沒受傷吧?”

她想來想去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

小李護士可以當著任菲琳的面兒懟她,但她到底秉性單純,不願意當面告狀,讓任菲琳難堪。

於是瞥了任菲琳一眼,搖搖頭說:“沒有啦,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扭到了?”唐笑秀眉一皺:“讓我看看,扭到腳可大可萬一嚴重的話”

“真的不用啦,成少夫人,我沒事。”小李護士擺着手拒絕。

任菲琳強笑道:“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還是算了吧。”

她可不想讓唐笑現場檢查小李護士的腳,就算不是唐笑這個醫生,換成個普通人,等小李護士把鞋脫了一看,立馬就能看出來小李護士的腳丫子是被高跟鞋給踩了。

能用高跟鞋踩小李護士的人,除了她還有誰?

萬一真的被唐笑給看出來了,難保不會在烈哥哥面前說些什麼。

到時候,烈哥哥肯定會對她留下壞印象。

至於那個小李護士,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她掩飾也許,她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吧。

又或者,她故意想賣她一個人情?

哼,她任菲琳從來不欠誰人情,看在她識趣的份兒上,回頭讓人給這個小李護士送一套化妝品過去,像她這種女人,驟然收到一套高端化妝品,肯定會美得冒泡吧。

“先填飽肚子吧,其他的事兒,待會兒再說。”成烈將盛好的湯放到唐笑面前。

唐笑看了看任菲琳,又看了看小李護士,隱隱約約已經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既然大家都願意息事寧人,那她也暫時不追究了吧。

飯桌上除了一大鍋冒着香氣飄着油星的骨湯,就是幾隻小巧玲瓏的粽子。

粽子據說是任菲琳帶來的,她親手剝好了一隻,殷勤萬狀地送到了成烈碗里。

成烈只看了一眼,就說:“我不愛吃粽子。”

任菲琳楚楚可憐地望着成烈:“烈哥哥,這是我親手包的”

好像不吃她的粽子,成烈就是千古罪人似的。

要是平時也沒什麼,可現在成烈正犯着胃病,根本就不適合吃這種不好消化的食物。

當然,就算成烈沒胃病,唐笑也不樂意讓成烈吃別的女人送過來的食物。

不就是粽子么,當誰稀罕啊?

當著人家的老婆獻殷勤,什麼人啊這是?

當然,唐笑早已見識了任菲琳的臉皮厚度,她犯不着為她生氣,只是,眼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眼皮子底下,心裏面還是會感到膈應。

唐笑一句話也沒說,但自從這一隻粽子到了成烈碗里之後,她就沒動過筷子。

成烈嗅覺靈敏,彷彿是從一言不發的小女人身上聞見了若有似無的醋味兒,二話不說用筷子夾起那隻粽子b丟到嚴凌碗里。

煮得軟糯微黃的粽子瞬間在嚴凌碗中攤成了屎狀。

嚴凌望着碗里這隻形象不雅的飛來橫粽,淡淡的眉毛鬱悶地皺成了一團。

“烈子,你用不用這麼欺負人吶?”天知道他已經連吃了四隻粽子了,再吃下去他得噎死了。

剛剛的還沒消化呢,眼下看着這屎黃屎黃的粽子,只覺得胃部一陣聳動。

“誰欺負你了?”成烈斜睨着嚴凌,“知道你特別愛吃粽子,尤其是你菲琳妹妹親手包的粽子,我特意讓你吃個夠,不趕緊跪謝烈爺恩寵?”

“噗嗤”在場幾個女人都忍不住笑了。

“靠”嚴凌鬱悶不已,合著大家看他被欺負都挺樂呵是吧?

不過,看着任菲琳笑眯眯的模樣,他又覺得什麼都值了。

算了,烈子那樣說,也無非是給任菲琳一個台階下,讓她不那麼難堪罷了。

菲琳也真是的唐笑在旁邊坐着呢,換成他是烈子,也不可能吃她送到嘴邊的食物啊。

嚴凌一方面覺得任菲琳有點不識趣,一方面又自作主張地將之歸結為任菲琳年紀小性情單純反正,無論任菲琳做什麼,他總是能找到理由原諒她的。

愛情就是這樣,哪怕對方是一截長滿蛀蟲的爛木頭,愛着的人,也會覺得這截木頭爛得好看,爛得別具一格。

反之,倘若不喜歡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像人民幣一樣討人喜歡,沒準也會被嫌棄渾身銅臭俗不可耐呢。

一頓飯很快在這種略顯尷尬的氣氛中吃完了,嚴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送任菲琳回家,享受這難得的獨處時光。

誰知道任菲琳扭扭捏捏含羞帶怯地說:“烈哥哥,我今晚能不能住在這兒啊?”

“哐當”嚴凌和小李護士的下巴一齊跌落了。

唐笑早在任菲琳身上見識了無數的不可思議,此時已經見怪不怪。

甚至莫名有點期待,不知道這女人下次刷新下限是什麼時候呢。

嘖,永不停止更新自己的臉皮厚度,永遠刷新着自己的無恥程度,說起來,任菲琳還挺有進取心的嘛。

唐笑在心裡暗想。

“你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成烈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眼前這個自然無比地要求在他和他老婆二人世界中逗留一晚的女人,實在忍不住好奇她的腦部構造。

難道這女人的腦子是粽子做的?

“我我有點不舒服,而且我家裡今晚一個人都沒有,我怕”任菲琳懇求地望着成烈,甚至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要去抓成烈的袖子,可成烈是誰?

以成烈這種特種兵的身上,躲過她別有企圖的爪子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老婆大人在旁邊看着呢,他可不想和別的女人有一丁點瓜葛。

尤其是,這個女人是任菲琳。

對於成烈來說,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只分為兩種,一種是唐笑,一種是其他。

很不巧,任菲琳是除唐笑之外的億萬個女人中,特別麻煩的那類。

成烈討厭除唐笑之外的女人來麻煩他。

或者說,除了唐笑之外,沒有任何女人有資格來麻煩他。

難道都看不見他成烈身上蓋着唐笑的章,寫着“唐笑專屬”四個大字兒么?

“你怕啊?”成烈和藹地問了一句。

任菲琳連忙瞪大眼睛鼓着嘴巴可憐巴巴地點頭。

小李護士站在一旁干著急,這種禍害可千萬不能心軟留下啊!以前她是不知道,今天見識過任菲琳的“實力”之後,她毫不懷疑,任菲琳能幹出半夜爬到成大少床上去的事兒。

她不知道的是,任菲琳早就干過這種事了。

然而,縱然被攆下床,她還是可以選擇性遺忘當時的難堪,鍥而不捨再接再厲地繼續爬床大業,由此可見,任菲琳韌勁十足,簡直非人哉。

“正好嚴凌陪你,我想他很樂意去你家借住。”成烈朝嚴凌抬了下下巴:“是吧凌凌?”

凌凌渾身一個哆嗦

從小到大,只要成烈這麼叫他,准沒好事兒。

可這次,成烈用眼神告訴他,爺沒坑你,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走過路過不容錯過。

嚴凌想到與任菲琳在別墅中度過美妙的一晚,沒準還能在第二天早上有幸看到剛剛起床頭髮蓬鬆睡眼朦朧的任菲琳,頓時忍不住“咕嚕”一聲,咽了口口水。

唐笑瞥了眼嚴凌,心裡默默地評價:傻子。

小李護士瞥了眼,心裡不忍地評價:傻子。

成烈瞥了眼嚴凌,直截了當地嗤笑道:“傻子。”

傻子,又或者是凌凌,此刻臉上掛着非常白痴的傻笑,撓着自己的後腦勺說:“我我是沒問題的,就看菲琳方不方便”

任菲琳氣憤地瞪了嚴凌一眼說:“不方便。”

嚴凌不解地“啊”了一聲:“為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任菲琳板著臉說:“我還是個未婚的女孩子,跟你一個大男人住在一起一晚,傳出去怎麼辦”

“可是,剛剛你不是還”嚴凌迷糊了,彷彿聽不懂任菲琳在說什麼一樣。

唐笑嘆氣:“人家的意思是人家還是個含苞待放的處女,容不得你玷污人家的名聲。”

老婆說話,成烈自然是點頭稱是:“沒錯,是這樣。”

小李胡思:“噗嗤”

任菲琳:“”

嚴凌大惑不解:“我沒想玷污菲琳的名聲啊?是她自己說怕”

他猛然頓住了,繼而終於意識到什麼一樣,以一種震驚的眼光望向任菲琳。

原來不是怕一個人在家,而是想留在烈子家而已。

菲琳她到底想幹嘛啊?

他真是越來越弄不懂菲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