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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客商在回程的時候不管遠近都還要在船上吃喝不是嗎?那要備乾糧米面、肉食、菜食、雞蛋嗎?那是肯定的。

現在有了這樣一處集中購買的地方,而且跟莊戶人家買還要省好些銅板,又省了去集市上轉悠散買時間。客商們又何樂而不為?

雲庄的佃戶笑得嘴都合不攏,這隻坐在家門口就能賺到錢,又輕鬆又不用再像以往那樣一到農閑就到處找零工做。這東家怎麼現在才換?要是早換他們也能早早地茅草屋換青磚瓦房了。

而做生意的人最是能搶時間,來備貨的恨不得少用一些時間,也好省一些成本,而賣完貨的又惦着家中妻兒,歸心似箭。恨不得一個時辰當兩個時辰使。

若能省他們做雜事的時間出來讓他們多易些貨,那轉手又能賺上好些銀子了。所以有這樣既價廉又有專人日夜看守的倉庫,而且又在莊裡,左右都是住家,聽說莊主還組織人日夜巡庄,再加上又有便宜住處及吃食購買,怎麼不讓來往客商心動呢?

於是雲庄的倉庫出名了,都不用像其他倉庫那樣派人在碼頭蹲守拉人,客商都是直接點名要去雲庄倉庫。租不到倉庫的客商還抱怨主家建的倉庫不夠多,要求加建幾間。

加建傅紫萱是沒這個打算了,做人留一線,她也不想樹敵,想一個人把這個生意吞下那是不可能的。你一個空降的來得晚把肉吃了不說,總得留些湯水給別人,不然引起眾怒可沒法收拾。

後來有些貪便宜的客商要把貨放到佃戶家中,有些佃戶也背着傅紫萱做了一兩單。

傅紫萱得知後,向唐伯才細說了厲害關係,若是貨物出了問題,或是他們不懂分辯。被人騙了,指責他們看管不力要求賠償,這些佃戶可是要因小失大了,此為一。二是會影響雲庄倉庫的名譽。把名聲弄壞了,全庄人都得不到好處。

傅紫萱要求唐伯才告知佃戶們,若是再發現一例,將把佃田收回並把他們逐出莊子。

所幸雲庄的佃戶大部分還是明理的。為了他們長久的利益着想,還都紛紛到接私活的佃戶家裡指責了一番,那幾家也紛紛到傅紫萱面前承認了錯誤。傅紫萱念他們初犯,自己也沒有細說清楚。敲打了一番也就揭過了。

這天是周景最後一次放血治療,傅紫萱一大早就去了周府。這個療程結束,再吃一個月清心活血的葯湯。再修養幾個月就能全好了。

而她在雲州也二十二天了。離開家也快一個月了。在家時並不覺得什麼,離開這一個月才發現自己對那裡思念日深,好像只有那裡才是心裡歸屬的地方……

從後門進去悠然居,周老太爺依舊一早就在悠然居里候着了。

周老太爺對傅紫萱越發親切,而周景看起來也越發精神,還能下床走兩步來迎傅紫萱。整個人也有了神采,渙發出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蓬勃。面上也不再暗淡,有了些紅潤也養了些肉,看起來倒是有了翩翩世家貴公子的意味。怕是周老太爺接下來要把家中的門檻修得再高些了,不然被媒婆踩壞了可不好。

周老太爺聽了傅紫萱的打趣樂得哈哈大笑,而周景也是耳根泛紅。

照例把周景脫得只剩下短褲,按在浴桶里浸泡。

這倆爺孫並不知道傅紫萱是個女娃,所以每次當著傅紫萱的面脫得只剩片縷並不覺得有什麼,只當大家都是男人嘛。而傅紫萱一個後世飄來的靈魂對男人的坦胸露背自然更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再加上她是個學醫的,總不能隔着衣物扎針吧?

不過後來的後來當周景得知這君小神醫是個女人之後,倒是尷尬不已,他有着一種被人看光光的感覺。奈何人家羅衩有夫,也不能讓人家負責不是?只能嘆一聲相見恨晚。

一柱香之後,傅紫萱拔下周景全身各處的銀針,放在盛了清水的碗里,又用棉巾細心擦乾,才又收了回去。轉頭再看周景已不像第一次那樣疼痛難忍全身汗流浹背了,放血了之後也不像之前那樣虛浮無力了。擦拭乾凈躺在竹床之上還有心跟傅紫萱聊天說笑。

“沒想到君大夫除了這身醫術還是個擅做生意的呢,倒讓我刮目相看。那個莊子和倉庫可都弄妥當了?”

傅紫萱一邊查看竹床之下的藥水能否熏蒸到周景的正確的穴位,一邊答道:“託大少爺和周老太爺的福,都弄妥當了。還多虧了周老太爺,不僅給我介紹了人手,還介紹我買到便宜的材料。那幾頭牛還是周老爺子幫我才弄到手的,將來醉仙樓開張了,那牛肉可是能為我拉攏住一些客源呢。”

傅紫萱並不想隱瞞這兩人,也瞞不住。

這周家是雲州府數一數二的大戶,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瞞得住他們?再說她還想藉此機會拉擾這二人當她妥妥的靠山呢,自是要坦誠相待。

而且經過過這些天的接觸,這周老太爺確是個能信得過的人,雖然有生意人的精明,但為人磊落,心胸寬廣,如今傅紫萱救了他大兒留下的唯一血脈,這人情他自是會記着的。

而周大少,也確是個經商的天才,可能這些年不出門的時間多,他反而讀了好些書,又經過周老太爺的點拔及親自教導,只怕不出五年,這周府在他的帶領下將會再上一個更高的台階。

有了這個“地頭蛇”的照顧,何愁醉仙樓會被人擠兌?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找雲庄倉庫的麻煩。所以傅紫萱在買下莊子及準備對醉仙樓大肆改造之後就對周老爺子交待了,有幾個點子還是周老爺子點拔的。

而另一方面,傅紫萱也已知會了趙坤,雲州的醉仙樓,兩人將各讓出一成份子,送給周大少爺兩成乾股,以得他家的僻護。

再過幾天醉仙樓就要改造完,將以全新的面貌迎四方來賓了,今天傅紫萱除了來給周景做最後一個療程,也有就是想說這乾股的事。

周老太爺聽了傅紫萱說雲庄安置妥當之後,就笑着說道:“你那個雲庄離我給景兒置的莊子不遠,你放心,將來莊上若有什麼事,景兒自會幫着你處理了。而你那個倉庫真真是妙極,連我都不曾想到這個主意。”

“我家因在城裡房舍眾多,也有自己的倉庫,倒是不曾想要做這樣的生意。這可是穩賺不賠的生意,也好管理,帳目明晰,動不了什麼手腳,即便你不在,也不費什麼心思。將來我再幫你引見一些客商,你那個倉庫就不用愁了,只怕還要嫌當初建得少了。”

“那就多謝老太爺了。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我可是要抱着老太爺這棵大樹不撒手的。”

“哈哈哈,你儘管抱。”周老太爺笑得一臉得意。

“有我在,必不會讓你吃虧的。”周景躺在竹床上一臉真摯地說道。

傅紫萱起身向二人施禮,鄭重地道謝。

周老太爺忙起身扶了一把,周景也掙扎着要起身:“君大夫,你這是要折煞老夫啊,君大夫救了我這孫兒一命,就是讓老夫傾家蕩產老夫都樂意吶,更何況老夫並沒做什麼。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罷了,哪裡當得起君大夫如此大禮。”

“老太爺當得起的,將來無憂還有好多事要仰仗老太爺和周大少爺呢。為了表示感謝,我和大東家商量了,要把雲州醉仙樓的股子划出兩份給周大少爺。將來就要拜託周大少爺和周老太爺關照了。”

“不可不可!君大夫的相救之請,我還無以為報,如何能收君大夫的乾股。那我成什麼人了!”周景一臉激動地說道。

周老太爺也不願意,在一旁幫着勸說。

“老太爺,周大少爺,這相救之請歸相救之請,這醉仙樓的事又是另外一碼,咱在商言商,老太爺應該知道我們外商在此處做生意的不易,我也是知道老太爺並沒有涉及酒樓生意這才壯着膽子請求老太爺的關照的。老太爺吃過醉仙樓的菜,想必也知道醉仙樓並不比別的酒樓差,但它就是起不來。我這也是要藉著老太爺這棵大樹多生些銀子,也好養活家人吶。還希望老太爺不要推辭了。”

“君大夫放心,只要有我周景在,醉仙樓的事就是我的事,休要提那乾股之事。”

旁邊的周老太爺倒是抿着嘴沉思,過了一會,方才說道:“那就提一成乾股吧,兩成太多了。”

一成有點拿不出手,將來自己要麻煩這爺孫倆的事還多着。就是雲庄、倉庫、及明年要開始種的天香米都是一大攤事。若沒個人鎮着,自己這個外來的在此處又權無勢是絕計鎮不住的。

天香米收糧時一定會引起不少糾紛,所謂強龍還扭不過地頭蛇呢,若有人要強買強賣,自己只怕鞭長莫及。敬縣還有方嚴壓着,幽州及其他地方也有合伴商壓着,這雲州不找個人鎮着,只怕天香米一事做不成。

因傅紫萱的執意要求,周老太爺和周景也只好接受了下來。

傅紫萱把擰好的出讓兩成乾股的文書交給周景,周景也在上面蓋了自己的私印,並把其中的一份文書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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