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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宗遠接過電話回來卧室後,他明顯發現房間里的氣氛不對了,不,不對的不是氣氛,而是溫柔。

溫柔平靜地看着陸宗遠,她的眼睛就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感覺不到一絲感情。

陸宗遠知道是葉亦雪這通電話惹來的麻煩,他從昨天晚上就知道溫柔在面對“葉亦可”這三個字的時候就會失常,如果把昨天晚上的失常形容做是她將她心中所有壓抑的情感都暴發了出來,那眼前的情況則可以說她完全將她的感情隱藏起來了。

“你……沒有走,是有話對我說嗎?”陸宗遠看到溫柔已經換回她自己的衣服,看來她已經不會再與自己繼續之前的纏綿了。但是,她換好衣服後卻沒有直接離開,那就是她留下來是有目的的,難道,她又要說分手或者又要說不再見面的這種話嗎?她為什麼就搞不清楚,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是無法分開的!

溫柔面對着陸宗遠,她已經有足夠的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情緒,她現在,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與陸宗遠做一個了斷了。

“我們……都忘記昨天晚上所發的事情吧……我們都喝了太多的酒……”溫柔冷冷地說道,就好像她已經把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歸為酒後亂性了。

她果然是想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嗎?看她的表情,她不是為了陸宗遠才選擇的忘記,她似乎另有隱情……是因為任雲禮嗎?陸宗遠總是在懷疑溫柔的時候就想到任雲禮。似乎只要任雲禮不存在,他和溫柔之間就會順理成章地繼續發展。陸宗遠完全忘記了,真正阻礙他和溫柔的,是他和葉亦可的婚姻,是他企圖利用老丈人葉佑祖而上位的野心。

但是,陸宗遠就是這樣沒有自覺的一個男人,他習慣於把一切的過錯都可推給別人,這樣,他就可以表現得問心無愧。

然而,陸宗遠又是這樣可憐的一個人,他習慣於向權利臣服,他無法選擇自己最想要的,但同時,他卻又是貪心的,他並不想放開自己喜歡的女人。

一個想要魚與熊掌兼得人,往往是最痛苦、最可憐的人。

也許,是他對權利還不夠死心踏地吧,也許,他在追尋自己的野心的時候,所做的覺悟還不夠吧。當陸宗遠再一次見到溫柔之後,他就確認了,他不能再放開溫柔。雖然陸宗遠知道這也許會影響到他的事業、他的聲望、他的倚仗,但是,此時此刻,當他的身體里還殘存着昨天晚上痙攣後的快感,他寧願為了溫柔冒一點點的風險,他可以讓溫柔留在他的身邊。

“發生的事情……你可以當它從未發生過嗎?”陸宗遠走近溫柔,坐在她的對面,對視着她的眼睛,試圖想捕捉到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我可以!”溫柔的語氣十分的堅定。

溫柔她居然說得沒有一絲猶豫,她居然說得如此地信心百倍,從她的表情、從她的語氣,陸宗遠確信溫柔會和她說的一樣,她確實可以忘記呢!陸宗遠看着溫柔,他無法不這麼想,看來,她的覺悟要比自己要深刻、要透徹呢,她是鐵了心的不想再和自己扯上一點關係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相對。

陸宗遠打量着溫柔,從她的眉間到她的嘴唇,從她的臉頰到她的鎖骨,然後,他的目光停住了,陸宗遠不想再看下去,因為,溫柔身上穿着的任雲禮送給她的禮物,這就好像是溫柔和任雲禮在同一戰線下,與自己斷然決裂。

究竟是溫柔身後的陽光太刺眼,還是溫柔身上那一襲白色的裙子太刺眼?陸宗遠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他突然變得異常煩躁,他總是在看到溫柔的時候就好像看到兩個人,而另一個人自然就是任雲禮。陸宗遠再也無法忍受了,他突然站起身,一手拉過溫柔,他要把任雲禮和溫柔徹底地分開,任雲禮的人也好、禮物也罷,都不允許如此地貼近溫柔。

溫柔的面無表情在此刻終於消失了,她一臉驚慌地看着陸宗遠,緊緊地拉住自己的衣服,難道陸宗遠用強行脫去她的衣服,強行與她再次發生關係嗎?就因為她想離開他,他就以為種方式佔有自己、報復自己嗎?溫柔沒想到陸宗遠會對她做這種事,她腦中突然回想起她一直在拚命忘記的被金正元非禮的那天晚上的情形,在她的眼裡,現在的陸宗遠看上去了金正元有什麼分別,都是禽獸!

“不要!放手!你要做什麼!”溫柔淚水帶着失望、屈辱以及難以置信種種錯綜複雜的情感,像斷了線的珠子,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滴在了陸宗遠的手背上。

陸宗遠一愣,他這是在做什麼?他看到溫柔眼中的屈辱和憎恨。那驚心的屈辱原本已經讓陸宗遠冷靜下來,可是,緊接着,他的理智又消失於那強烈的憎恨之中。不過就是一件任雲禮送給你的衣服,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你居然如此地寶貝!衣服都已經如此,更不要說送衣服的人了。陸宗遠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要把那件衣服從溫柔的身上撕扯下來!

“啪——!”狠狠地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了陸宗遠的臉上,清晰的手印立即紅腫起來。

陸宗遠真的怒了,他毫不留情的回手還給溫柔一巴掌,然後,又大力地擰過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雖然陸宗遠看到順着溫柔的嘴角流下了鮮血,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他衝著溫柔低聲怒吼,他的聲音聽上去沙啞得令人心痛,可是他的目光卻讓人看得膽顫心驚。

“你居然為了任雲禮而打我!”陸宗遠恨不得將溫柔的下巴捏碎了,就好像他碎掉的心一樣。

溫柔被陸宗遠打得頭昏腦脹,耳朵嗡嗡直響,她被陸宗遠強迫地看着他,她從陸宗遠一張一合的嘴巴上知道他在說話,可是,她卻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但是,溫柔卻從陸宗遠的眼神中了解到他有多恨自己。溫柔突然覺得很好笑,明明她已經痛得心碎成渣,可是,她卻覺得真的很好笑。如果陸宗遠這麼恨自己,那是不是說,就可以讓他遠遠地離開自己,那這樣就不會威脅到他的前程,自己也不用做一個無恥的第三者。如果讓陸宗遠恨上溫柔就可以兩全齊美,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陸宗遠慢慢地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溫柔,她又紅又腫的臉頰分別流露出一絲笑意……溫柔她居然在笑嗎?她都被打成這樣了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嗎?而且,她的笑越來越明顯了,甚至使她嘴角的鮮血加倍又加速地流了出來。

是什麼讓她覺得這麼好笑?究竟是什麼讓她覺得這麼好笑?

啊——!陸宗遠恍然大悟,他知道溫柔在笑什麼了,是他,是他陸宗遠!溫柔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剛剛說的話,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嘲笑他居然把他和任雲禮相提並論。

果然,昨天晚上的肌膚之親不過是他陸宗遠的一廂情願,或者說是溫柔的酒後亂性,溫柔只是藉著酒精在釋放她的本能慾望,一切都與感情無關,甚至與陸宗遠無關。

昨天晚上,不論是誰將溫柔帶到床上,都會是那個結果。

想到這兒,陸宗遠心灰意冷,他漸漸地鬆開了手,看着倒在床上卻仍然不停地大笑着的溫柔,陸宗遠一步一步地後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