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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空閑的周日,溫柔躺在自己柔軟而舒適的床上,輾轉反側。

昨天與陸宗遠去遠足,回來時已經差不多是深夜了。今天是陸宗遠的家庭日,他也就沒有時間再出來陪她。溫柔原本想好好的睡個早覺,可是,天還未亮她就醒了過來。

最近的睡眠時間越來越少了呢,而且睡眠質量也越來越差了。溫柔知道這是因為最近的她有太多的心事的原因。

自從陸宗遠把房產證交到溫柔手上之後,她就覺得壓力好大,如果不是因為對她和陸宗遠兩個人的未來有所期盼,恐怕溫柔早已經承受不了住了吧。

天色漸漸亮了,清晨的光線從窗帘的縫隙中鑽進了房間,照在了溫柔的臉上。溫柔懶得下床去調整窗帘,於是,只是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以避開那道明晃晃的光線。

昨天晚上陸宗遠送她回來的時候,兩個人仍舊是難捨難分,陸宗遠讓溫柔先進了家門他才開車離去,而溫柔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窗前,看向窗外。雖然溫柔知道陸宗遠早已經離去,可是,她卻仍然忍不住望向陸宗遠曾經停留的地方。

正是因為這份難捨難分的感情,溫柔才會心甘情願地成為陸宗遠與葉亦可婚姻中的第三者,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是,直到陸宗遠說要和她住在一起,溫柔才知道,原來答應做陸宗遠的地下情人和以他情人的身份與他同居,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這二者之間有着不同層次的意義。

雖然那天在新房裡,陸宗遠說了一句“要不了一個月,我們就可以住在一起了”,可是溫柔的心裡卻非常清楚,陸宗遠怎麼會和她一起住呢,他那天那樣說,無非就是想讓溫柔收下那套房子而已。

溫柔很清楚,收下了那套房子,就等於收下了無盡的寂寞和等待。對於工作忙碌又已有家室的陸宗遠來說,他可以分給溫柔的時間少之又少,在沒有應酬的日子裡,陸宗遠已經會去溫柔那裡,陪她吃飯,和她聊天,甚至還會與她做/愛,可是到了最後,他終究還是會離開,回到那個屬於他和另一個女人的家中。而溫柔,只會一個人留在那空蕩蕩的房子里,寂寞地睡去,或者是寂寞地等待天亮。

那種日子要過多久?

陸宗遠口中所說的給他一點時間,又是多久?

一年?二年?三年?還是又一個五年?

因為陸宗遠,溫柔曾經耗費了五年的青春,她過了五年如行屍走肉般的日子,她不知道接下來的五年,因為陸宗遠,她又會過着怎麼樣的日子……

暗無天日?……溫柔的腦中出現了讓她黯然神傷的四個字。

突然間,溫柔真希望新房裝修的速度進行得再緩慢些才好。但是,溫柔知道自己的這個願望是不會實現的。從溫柔接受了新房的第二天,陸宗遠就開始對那套房子進行了裝修,甚至為了快點完工,陸宗遠真是不惜血本地要求負責施工的裝修公司日夜趕工。

也許,要不了一個月,溫柔就可以搬進去住下了。

溫柔聽到房間外傳來了些許聲音,應該是溫振誠和溫馨起床了。溫柔賴在床上,聽着房間外的二人洗漱、用早餐、再到相繼出門。

溫馨應該是又去做義工了吧,至於父親,他所帶的班級今年已經是初中三年級了,所以,身為高三的學生是沒有休息日的,他們每個雙休日都要補課,而身為班主任的溫振誠自然也就每個雙休都要去學校了。

家裡就只剩下溫柔一個人了,這讓她覺得頓時輕鬆了不少。

這些天,溫柔一直在考慮要如何對父親和溫馨說出要搬出去居住這件事。雖然理由可以想出很多,但是,謊話……說不出口呢。

畢竟溫柔離開家裡已經五年了,而且又是剛剛才回來,如果在這個時候說要出去一個人居住,恐怕父親和溫馨都不會贊同的。想來想去,溫柔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讓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從家裡搬出去。

究竟該怎麼辦呢?溫柔一個人拿不定主意,可是這件事又不能和陸宗遠商量。

還有誰可以幫我想想辦法呢?溫柔嘆了一口氣。

突然間,一個人出現在溫柔的腦中,那個人就是任雲禮。

溫柔剛剛高興了不足三秒鐘,隨即她就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想到了任雲禮,搬去和陸宗遠同居這件事怎麼可以告訴任雲禮呢?

不過……

因為想到了任雲禮,溫柔才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呢。上一次見面還是在自己國內巡演回來的那天,那天任雲禮接受了溫馨的邀請來吃飯,可是中途卻因為有事而提前離開了,甚至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和他道別。

從那天起,溫柔不僅再也沒有見到過任雲禮。雖然說後來溫柔出國去歐洲巡演,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至於完全失去任雲禮的消息啊。算一算,溫柔已經二十幾天沒接到任雲禮的一通電話,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真是太不尋常了呢。

想到這兒,溫柔的心中又閃過一絲不安。

溫柔刻意地忽視着突然感覺到的不安,她翻了個身想要轉移注意力,卻忘記了身後的刺眼陽光。

胳膊搭在眼前,擋住了所有的光亮。溫柔又想到那天去接自己的任雲禮,也是如剛剛的陽光一樣讓她無法直視。

雖然溫柔一直在迴避,可是一個讓她不安的念頭卻執着地鑽進了她的腦中。任雲禮那天的突然離去,會不會……和陸宗遠有關呢?

溫柔也是見過陸宗遠回來後,才發現任雲禮並沒有在客廳陪溫振誠聊天。問過父親,在得知任雲禮是比自己更早出去的時候,溫柔真是被嚇了一跳。當時溫柔就擔心會不會被任雲禮看到她和陸宗遠在一起……接吻的情形。

後來,差不多過了五分鐘,溫馨接到任雲禮打來的電話,說是臨時有急事就先回去了,並讓溫馨代其向溫振誠表示抱歉。

溫柔聽到任雲禮已經回去了,稍稍鬆了一口氣,因為她和陸宗遠再一起的之後,溫柔覺得最難面對的人,就是任雲禮。可是,同時,溫柔也覺得有一絲不安,她不知道任雲禮突然回去究竟是為了什麼?是像他說的一樣是真的有急事?還是說……他剛剛在外面看到了和陸宗遠擁吻在一起的溫柔,所以才離開了?

更重要的是,為什麼任雲禮是打電話給溫馨,而不是打電話給溫柔呢?

溫柔突然從床上坐起身,她不想再讓這個問題困擾着她了,從任雲禮突然離開之後,溫柔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想到這個問題。

我要去找任雲禮!溫柔這樣想着,就下了床,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家門,直奔任雲禮的家。

“叮咚——”溫柔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個深呼吸,又在任雲禮的門口徘徊了多久,才有勇氣把她的手放在了門鈴上。

門鈴響後,門的那邊沒有絲毫的動靜。

任學長他不會是看到是我而拒絕開門吧?溫柔疑惑了片刻,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了裡面的動靜。房子里非常安靜,似乎任雲禮並沒有在家。

溫柔想了想,拿出電話,撥出了任雲禮的電話號碼。

溫柔剛剛將電話放到耳邊,就聽到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咦——?”溫柔不禁發出吃驚地疑問聲。因為溫柔從來沒想過任雲禮居然也會有關機的時候,他之前明明說過他是二十四小時都會開機的人呢。

難道……任雲禮又回法國去了?他那天說的急事是法國那邊的事情?可是,從上次見到到今天已經足足過去二十幾天了,就算任雲禮趕回了法國,就算他有什麼非常重要又緊急的事情,他也應該回來了才是啊。

雖然這樣想着,但是溫柔還是忍不住再撥打了一次任雲禮法國那邊的電話,而她聽到的同樣是關機的聲音。

溫柔失望地放下電話,想一想,這還是認識任雲禮以來,第一次找不到他呢。

“叮咚——叮咚——叮咚——”溫柔的手不停地在門鈴上無意識地按着,不知道為什麼,溫柔總覺得任雲禮是躲在家中對她避而不見。

這種想法讓溫柔覺得很難過,同時也有點生氣,她看着擋在面前的防盜門,忍不住用手大力地敲了幾下,口中還叫嚷着:“任學長你給我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開門呀!”

溫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愣了一下,隨即又趴向了防盜門。溫柔的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從門裡面傳來的聲音分明是在告訴溫柔一件事,那就是任雲禮果然是在家裡。

溫柔嘟起了嘴,再次用力地敲着任雲禮的大門,並提高了音量,喊道:“我聽到你在裡面了,你把門給我打開,你就是不想見我也把話給我說清楚,你這樣躲着我算什麼嘛……”

溫柔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聽到了開門鎖的聲音,隨之,門漸漸被推開了,任雲禮出現在了溫柔的面前。

任雲禮看着溫柔,牽扯嘴角,笑着問道:“你怎麼會過來?”

溫柔原本還想責怪任雲禮,可是,當她見到任雲禮之後,她卻有一種要哭的衝動。

溫柔看着任雲禮,只是見他無力地倚在門上的,憔悴而蒼白的面容,黑色而深陷的眼窩,乾裂而無血色的嘴唇……只是二十幾天未見吧,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消瘦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