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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節,家家戶戶,吃完團圓飯,逛着燈會猜燈謎。

葛家錢管家告夏氏和夏家二房長子夏令其之事,弄得整個吳州皆知,此時葛家大門死死關着,門口守門的家奴,正躲在牆角邊打着盹。

葛老太太出門找相好的老姐妹敘敘舊,不想聽到很多閑言閑語,人們都在紛紛取笑葛家的媳婦夏氏,頓時覺得沒臉,沉着臉匆匆回來,喚來一大家子。

權氏醒過來已有幾天,聽到抓到下毒之人,心情大好,飯量也些,臉上終於恢復絲血色,纖雲的那顆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來一半,權氏已經度過前世去世的日子。

權氏此刻安靜地坐在一旁,纖雲和纖語都垂着頭,坐在權氏旁邊。

二房依舊是很小心謹慎,二姑娘和纖雲面對而坐,時不時用眼神和纖雲交流,可惜誰都不願意上前和老太太搭話。

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最器重的大房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狠狠地給她打了一巴掌,誰上去就是找晦氣。

一屋子的人,卻靜悄悄的,連大聲喘氣的人都沒有。

“老太太,大太太回來了。”葛媽媽緊張地瞅了一眼屋內眾人,最後低頭行禮,向老太太使了個眼色。

“還不趕緊喊來,我們已經等這麼久,在磨蹭什麼?又沒缺胳膊少腿的,哼!”老太太眉毛一挑,調高嗓音。

夏氏自從那日被抓走後,除了審問就是關押在大牢,雖然大老爺通過錢財和關係,買通獄卒,讓夏氏的牢獄生活好過些,可也比不上平常在家的日子。

剛開始去開哭哭啼啼的,到後面水分不足,連淚水都少的可憐,算得上這是夏氏活這麼大最受罪的一次,足足關了十二天。

元宵當晚夏氏剛被放出來,臉色蠟黃,頭髮乾枯如草,衣服臭烘烘的,剛到大門口,就被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傳話,到老太太屋子去,她心中正大喜,老太太還是體貼她這個兒媳婦的。

她趕忙洗漱打扮一番,可一進屋,頓時覺得屋內氣氛很嚴肅,不禁愣住,不敢上前。

“兒媳婦有罪,這些日子委屈母親了。”夏氏趕忙附小認錯,想着老太太應該定是在生氣把事情弄大了,不好向三房交代。

老太太由葛媽媽參扶着,起身走到夏氏面前,怒目而視道:“的確,你這當家主母的確沒做好,不單單是我老婆子一人,這整個屋子裡的人,你都委屈他們的。”

夏氏一聽頓覺得不好,老太太今日的火氣很大,一時間摸不準,老太太是真的生氣還是演給三房看的,畢竟權氏出席可是很少見的。

估摸着不管老太太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打定主意,順着老太太的心意去,忙道:“確實是媳婦這個當家主母做的不妥,特此向祖母請罪。”

老太太見到夏氏態度誠懇,心中也估摸着,這次夏氏招受大遭難,性子稍微收斂了些,緩和臉色看向眾人道:“這次招大家前來,主要有三件事情向大家說說。”

各房眾人一聽大多明白老太太要說的是哪幾件,都抖擻精神期待着。

自從官差去權氏那裡鬧過,這些日子事情就都傳開了,大都是私下談論,具體的情況卻無人能清楚明白。

“這第一件事情就是,三房媳婦,前些日子孩子沒了,身上還帶了毒,前幾日,官府的人已經查出來是薛姨娘所為,現在已經被羈押在大牢里。”老太太面容溫和道,似乎說的是外人之事。

二房李氏瞪大了眼,後皺了皺眉,看了一直跪着的夏氏,面帶疑惑。

纖雲注意到這點,看來李氏也猜測是大房所為,那麼是不是也知道趙姨娘的孩子是大房的?

這幾次官府審案子,纖雲姑娘家不好去,晴雨性子活絡,每日都跑去觀看。下毒的確實是薛姨娘,至於背後有沒有誰指使確是不知的。

薛姨娘為人雖然刻薄,卻又傲氣。較弱女子,稍微動動刑後,總會扛不住說出實情,薛姨娘卻一聲不吭地硬扛着,此刻估計都奄奄一息了。

夏氏是看到薛姨娘被用刑的過程的,當時緊張地都尿禁了,生怕薛姨娘說出背後主事之人是她,畢竟她當初可是傳遞了夏大的話,才有薛姨娘下毒的,此刻老太太再提到薛姨娘,夏氏全身直哆嗦,牙齒打磕,舌頭都出了血,鹹鹹的。

權氏也已經知道,如今老太太當眾提出來,連忙起身行禮,謝道:“是老太太明察,我那孩兒也可以瞑目了,不過這當然最要感謝的還是大嫂。”

說著權氏又給夏氏行了禮,夏氏看了卻平添一堵,她那日被抓後,薛姨娘因為是同夥人也被羈押,而秦氏至今都沒被提及。明面上是審問錢掌柜的事情,卻偶爾穿插進來,問一些下毒的事情。

夏家有錢有財,人命的事情都被推倒夏令其的替身小廝身上,夏令其和秦氏安然無恙,唯獨她和薛姨娘遭到此活罪。

夏氏頓悟,驚恐地看着權氏,覺得權氏臉上淡淡地笑意,十分刺眼。

權氏平靜地回做到椅子上,老太太繼續道:“這第二件事情就是,有關各房的嫁妝,不管虧損還是盈利,都與族中無關,是各房的財產,大媳婦這次得了教訓,也就是給大家提個醒。”

老太太今兒這話明面上像似幫助三房,其實就着三房得到的那荒地和破落的莊子,這每年虧損者,還需要倒貼進去錢,族中的財產,不能說賣就賣。

夏氏悶着不頭,也想到之前入族的時候,三房得到的那荒地和莊子,對老太太這話毫無意見,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老太太見眾人都不說話,個有所思,頓了頓,接了葛媽媽奉來的茶,潤了潤嗓子,又道:“至於這而第三件事情,經過大媳婦這一鬧,葛家的名聲算是響亮了,再不想點法子拯救拯救,恐怕葛家的子孫們都難婚嫁,趕巧如今三房媳婦身體也逐漸恢復,二房媳婦一直都閑着,不如二人開始學着打理家中事務,幫大媳婦分分擔,事情一多,總會有想不到的地方。”

老太太明顯責怪夏氏這個當家主母做的很不稱職,明顯要削權。

李氏一聽,眉梢微挑,眼珠子轉了轉,二房從來都比大房矮了一大截,沒想過有朝一日可以自己當家,心中對三房的到來,沒那麼排斥了。

權氏神情倦乏,道:“怒媳婦有罪,目前恐怕還不行,身子一直不爽朗,動不動就乏了,母親實在為難我了。”

葛家這趟渾水,權氏不想摻和,而且早前葛天行也提過,要是能管好還行,可想要管好,必定耗費不少心神,目前以她的情況來看的話,做不來。

目前,還是養好身子最重要,權氏想了又想,面露難色道:“母親,大嫂一直做得很好,我這新手去了反而會添亂。”

聽完老太太說的三件事情,夏氏沉默不語,明白老太太算是對她徹底失望了,現在如此做,恐怕目的不是想讓二房,三房管家,而是想從新掌家。

想明白老太太的心思,夏氏謙虛地笑道:“母親,這段時間,的確是力不從心,有弟媳幫忙再好不過,人多大家商量着,總能有個法子出來。”

夏氏一點都不鬧騰的態度,老太太倒是有些意外,夏氏人要強,一直把葛家當做是她的,當家主母的權利受到威脅,卻沒哭鬧,老太太好奇地打量了幾眼夏氏。

李氏謙虛說著要推脫,老太太不耐煩道:“二房媳婦,你就多擔待些,不懂得可以問問大媳婦,三媳婦剛回來,身子還沒好,那就等養好了再幫忙。

老太太心意已決,言語間的不耐煩,誰都瞧得明白,眾人都紛紛點頭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