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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強壯的婆子立馬拉住葛一元,他不得上前,叫嚷道:“誰不知道你們三房在京中混不下去,才舔着臉面回來,我們葛家雖然不比從前,可在吳州也是有頭有臉的。這些年我們對葛家兢兢業業,你們回來就得了現成的好處,我們認你們是一家人,不計較,現在葛家有困難,借你一個鋪子來用用,你都不肯幫忙,你還有什麼臉面留在葛家,你們心裡跟們就沒葛家!”

“葛家的困難難道就是你娶親,再說葛家不是沒有鋪子,大伯母手中好的商鋪多的是,你怎麼不去借幾間?既然如此,那就在公堂上見,我絕不會讓你奪走鋪子的。”纖雲毫無畏懼,振振有詞反駁道。

葛一元碎了一口,罵了幾聲,脫口而出道:“別以為你那是什麼好鋪子,不賠錢進去就不錯了,被官府封了的鋪子,能有什麼好出路的,人家是好意才願意接受那爛攤子,你去不領情,我呸!”

男人撒潑起來比女人還厲害,不知李氏是怎樣教出來的,纖雲想着瞄了一眼李氏。

暗道原來是孫家指定要的鋪子,一個封了的鋪子,為何如此有興趣,纖雲心中詫異,面不改色,吩咐幾個婆子壓着葛一元去見官。

李氏見了急紅了眼,原本的打算是來要鋪子的房契的,怎麼事情完全沒有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發展,情急之下,迅速推了夏氏,夏氏踉蹌沖向前,和纖雲正面撞。

晴畫急忙上去拉着纖雲,“姑娘,小心!”

誰知纖雲完全不避開,只獃獃地瞪着夏氏。

“碰!”二人撞到一起,摔倒地上,滾了一圈。

夏氏原本就討厭纖雲,趁着場面亂,伸手就朝着纖雲臉上抓去,纖雲身子還沒發育開,根本招架不住夏氏整個人撲上來,二人直接撲到在地,夏氏還一邊哀嚎:“啊......五姑娘快讓開,讓開啊......嘶嘶......哎喲。”

叫嚷着雙手也不停的揮動,扯得纖雲頭髮一把又一把。

纖雲沒想到夏氏這麼野蠻,護住臉盡量避開。

“快,快扶起來!”晴畫焦急地推開夏氏,用身子擋住夏氏亂活動的雙手,趕忙扶起纖雲。

晴遠攔着李氏,場面稍微恢復過來。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一家人?”剛才磕到青石板上,實打實的撞到,纖雲咬牙忍着。

葛一元幸災樂禍笑出來:“五妹妹,這只是巧合,要不是你讓那些丫頭婆子攔着,豈會在無意間擁擠撞到。”

居然說她自找苦吃,纖雲摸了摸頭,嗤笑道:“是不是巧合,個人心中有分曉,你們今日前來,祖母可知曉,這裡是姑娘家的園子,你們這麼闖進來,只是攔住,有什麼錯?以至於你們這樣打我。”

“祖母自然知曉,就是......”葛一元還想說什麼時,痛的叫了一聲,看到李氏的眼色,改口道:“祖母年紀大了,這些小事情自然不勞煩她,我們兄妹之間好好商量就成,五妹妹,你說是不是?”

纖雲心中罵了無數句葛一元無恥,強搶還是有道理的,商量有這樣興師動眾的嗎?

“那是我們娘僅剩下的嫁妝,你們忍心如此,既然二哥哥剛才也說是孫家指定要的,那二哥哥拿鋪子來換吧,我也不佔你便宜,一個鋪子換一個。”纖雲嘆了一口氣說道,身體站不穩,退後一步,晴遠眼疾手快,忙扶住她。

見纖雲語氣緩和下來,夏氏摸了幾把鬢角,皮笑肉不笑道:“剛才是大伯母不對,沒站穩,牽連到侄女你,大伯母給你賠不是,我那有上好的外傷葯,一定不會留下疤痕的”,笑嘻嘻地迎上來,繼續道:“不過家中的情況你也知曉,葛家剩下的幾間鋪子的房契是在族中,不是各房的私有,即使我們有心給,也沒那個力,五姑娘是個宅心仁厚的,懂得體貼人,你二哥哥年紀也不小了,再不娶親就耽誤了,你也不想你二哥哥一身孤獨,葛家香火稀少吧。”

說到底還是想白拿,豈會有這等好事情,纖雲依靠着晴遠,皺眉道:“這事情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雖然這鋪子是在我手中,還是等父親回來再說吧。”

葛天行回來,哪還有機會,就是故意支開他的,李氏急道:“五姑娘,三老爺事務繁忙,這內宅的事情再去煩他,這不妥吧。”

要是今日不能拿到房契,就錯過此等大好的機會,李氏和夏氏對了眼神,達成一致。李氏上前想要扶着纖雲,纖雲避開,晴雨怒目瞪着攔在前面。

李氏尷尬地笑出聲來:“我是看五姑娘傷的不輕,想要扶姑娘進去休息休息,既然如此,那就你趕緊扶着姑娘進去吧,再找大夫來瞧瞧,傷在臉上可不能馬虎。”

晴畫剛才就勸纖雲進屋,纖雲堅持,就以為傷不重,現在看纖雲站不穩,心下急了:“姑娘,趕緊進屋休息休息,我去請大夫。”說完晴畫就匆匆出了園子。

“等等,我站的住,長輩都沒走,豈能獨自回去,到時候傳到祖母那裡,又要說我不尊敬長輩,我不想被禁足。”纖雲擠出一抹笑容來。

晴畫看的更加心疼,姑娘的傷肯定不輕!

李氏犯難,使眼色給心夏氏,夏氏猶豫,似乎在猶豫什麼。

葛一元卻急了吼道:“和她囉嗦什麼,直接衝進去拿了房契就完事了,再磨磨蹭蹭的就沒時間了!”

因為只約葛天行去兩天,今日是第二日。

“你們......我要見祖母,我要見祖母......”纖雲急的眼淚盈眶,餘光看到門口的晴畫,晴戶投來肯定的眼神,她就哭的更加厲害。

纖雲頭上剛才撞到地上,出了血,再加上頭髮被夏氏抓的亂糟糟的,此時樣子十分狼狽,同時也顯得十分可憐。

纖雲滿臉委屈,淚流滿面,饒是誰看到,都會覺得定是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怎麼回事?雲兒,雲兒,趕緊去喚大夫!”渾厚的男聲在園子後傳來,聲音雖遠,去能聽出聲音的主人動了怒。

來人正是葛天行,怒氣不小!

二房和大房特地邀請葛天行去族中的一塊產地查看,騰出時間來,就是為了想逼纖雲就範,根本就沒想到葛天行會出現,頓時個個心中都害怕的緊。

在內宅中斗得死去活來,也不如在戰場上走上一遭,葛天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震撼住了眾人,場面頓時安靜下來,無人敢上前搭話。

晴畫抹着眼淚,心疼地扶好纖雲後,自薦去傳喚大夫。

姑娘的傷在臉上,弄得不好就會留下疤痕,心中惦記着要請好的大夫,急匆匆出了門。

“爹爹,爹爹,好疼,頭好疼......嗚嗚......”纖雲獃獃的,看到葛天行,頓時大哭出來,葛天行趕忙上前抱住女兒,心中更是恨極這些人。

對付你們,她一個姑娘的確不夠!

每一個好相對的,他稍不留人,就欺負到內院來,頓時胸腔起伏巨大:“怎麼回事,是不是弄清楚,雲兒一個小姑娘,你們如此對待,不怕傳出去別人笑話我們葛家以多欺少,以強凌弱!”

剛才的威風哪裡去了,李氏不以為然,但也懼怕葛天行,只好心中嘀咕幾句。

之前的衝勁完全沒了,葛一元泄氣地耷拉着腦袋。

夏氏見情況不對,趕忙想要腳底抹油離開。

葛天行看纖雲進了屋,轉過頭來,稍微緩和的神情又緊繃起來:“你們都別走,今日的事情定要說個明白,一家人之不能有疙瘩,我們去母親那裡,請母親做個公證人。”

這明明是要找葛老太太算賬啊!

李氏預感不妙,偷偷囑咐貼身的媽媽幾句,後同夏氏和葛一元一同去了時園。

老太太見到葛天行也很意外,面上卻應對如流。

葛天行收斂了氣息,神情平和道:“母親,雲兒還小,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也是我這個父親沒做好,平常在女兒身邊的時間不多,今日母親教訓的是,日後我一定好好教導孩子。”

開口不提鋪子的事情,只當是纖雲做錯了事情,惹得老太太不高興,其實就是暗諷老太太下手太重,管的太寬。

直接把所有的罪都默認到老太太身上,再加上葛天行態度非常誠懇,直接堵了葛老太太的話,要是不承認的話,就是她錯了,無緣無故地虐待孫女,承認的話,鋪子畢竟是權氏的嫁妝,葛天行早早就放出話,不許葛家動這方面的心思,葛老太太為難地選擇了沉默。

李氏出來解圍道:“母親也是為了五姑娘好,都是我們不對,衝動害五姑娘受傷,我願意禁足三個月。”

夏氏猶豫了,此時禁足,鋪子的事情更加沒着落,嘴唇動了動,依舊沒說出來。

葛一元原本就依仗着葛天行不在家,又有老太太撐腰,才肆意妄為,現在都不敢直視葛天行,一直縮着腦袋。

老太太明白這事情不能急,還需要另找時間,溫色道:“你們確實做得魯莽了,五兒怎麼樣了,請大夫了嗎?姑娘家,身體最重要。”這話是說給夏氏和李氏們聽的。

又轉頭道:“天行,其實都是我太心急,眼看選秀的日子就要到了,家中還有這麼多的姑娘沒訂親,元哥兒年紀大了,又是嫡子,孫家有意聯姻,這是一樁不錯的婚事,你也忙幫忙幫,算是為葛家出分力。”

孰輕孰重,葛天行分得很明白,與孫家聯姻也不能傷害他的女兒!

葛天行點頭答應,作揖道:“母親說的是,這的確是不錯的婚事,我這就找大哥,二哥商量商量。”

要商量也應該是找權氏商量,老太太心中悱惻,面上又不好講出來,只好點頭答應。她的兩個兒子都比較孝順聽話,不怕葛天行做出什麼事情來。

葛天行擔心纖雲,不想再寒暄廢話下去,找了借口禮貌地離開。

老太太教訓了夏氏和李氏幾句,眾人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