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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珏很奇怪一件事情,姜婉為什麼要和她過不去呢,要知道今天可是她和姜婉第一次見面,當真是遠日無仇近是無冤啊。

還有,二姑太太可是帶着她的兒子來相過親,說明他們母子是想和她紫珏結親的,怎麼會再讓姜婉來害她呢?如果她不是池家的大姑娘,對他們母子來說有什麼好處——他們母子看上得當然不是她這個人,而是二房的錢財。

所以,不管是二姑太太母子還是池家的很多人,他們並不在乎紫珏是不是真的池家大姑娘,他們只要坐實紫珏名份的同時再把自己的子侄入贅二房就可以了:反正紫珏只是一個拿到二房錢財的鑰匙而已,是她這一把還是另外一把都無所謂,只要能拿到錢就萬事大吉。

因此,紫珏覺的在自己沒有做出決定來,池子方也沒有宣布什麼的時候,二姑太太母子絕對不會讓姜婉那麼做才對:她不是池家大姑娘的話,對二姑太太母子來說絕對沒有好處。

要找到另外的池大姑娘怕是不容易,而且需要時間和大家的認可;眼下當然是少一事比多一事要好。

但姜婉硬是那麼做了,懷疑紫珏的身份並且堅持到現在,連她母親剛剛的警告與暗示也不聽:二姑太太可是稱紫珏為大姑娘的,就是說她並不懷疑紫珏的身份。

紫珏很想知道姜婉是怎麼回事兒,是有人在指使她呢,還是她另有隱情?知道的越多才能勝算越大,再說了姜婉並不是難對付的人,聽她說話行事就知道腦袋予她來說只起個吃飯的作用,想要套出來話應該不難。

當然,她並不會直接問得,因為她就算是問了也白問;可是有一個人卻能讓姜婉口吐真實,那人就是二姑太太。

“表姐,二姑母說讓我們不必把事情放在心上呢。”紫珏又加了一句,看着姜婉眉毛挑了挑,帶着三分的得意;因為,姜婉可是吃了大虧的,被紫珏打得可不輕。

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她的身上肯定是青了一片又一片:紫珏怎麼可能往她臉上狠招呼呢,打人是為了教訓她當然不必要非打個鼻青臉腫出來,弄得人人都知道她打過人了。

她在池家可是勢單力孤,所以她認為自己還是不要做得太過明顯,免得引來池老太爺等人的惡感;扮豬吃老虎才是她的最愛,衝鋒陷陣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用來拚命的。

姜婉聞言恨恨的瞪着紫珏:“你不要亂攀親戚,是不是池家的大姑娘還兩說呢,誰是你的表姐?”她是不可能和紫珏和好的,哪怕是表面上的也做不到;不只是因為紫珏打了她。

二姑太太氣得真想再給女兒一記耳光:“姜婉,你不記的母親給你說過的話嗎?還不給你表妹賠個禮?”她拚命的使眼色給女兒,不想讓女兒毀掉一切。

姜婉卻梗着脖子就是堅持懷疑紫珏的來歷,認定一塊玉佩不足以證實紫珏的身份;池老太爺等人的臉色都陰沉起來,因為姜婉很不識趣兒。

二姑太太看到父親的臉色,氣極一掌打在女兒的臉上:“你,真讓我失望。”

“母親,你、你又打我,為了她你打了我兩次!”姜婉真得怒了:“你是說過要向水公子提親,可是現在水公子卻已經在維護她了,是不是要等她和水公子......”

二姑太太這次氣得差點就暈過去,一掌打在她的臉上:“閉嘴!”

池老夫人和池老祖宗都怒了:“這是女孩兒家能說的話嗎?這個女兒你真得要好好的教教了,不要帶壞了我們池家的姑娘,更不要讓人誤會了我們池家的門風有什麼毛病。”

紫珏聽明白了,原來是為了那個水清啊;嘿,想不到那個如同白痴心甘情願被人騙的水大公子,居然還有如此魅力,到處都有人哭着喊着要嫁給他——她就看不出那個人有什麼好來。

確切來說,她到現在也沒有看出所有表哥有什麼長處來。

就算知道了姜婉為什麼仇視她,紫珏也不打算就這樣算了,沒有讓人如此欺負的不是?而且她的袖子還飄啊飄啊的——當即她就低頭哭起來:“我父親病重中,我、我......”她把衣袖捉起來,可是捉了這邊就露那邊,半條胳膊總是有那麼一截會露出來。

白花花的胳膊在眼前晃來晃去,沈老太爺再聽到姜婉的話一拍桌子:“給我滾回房裡去,十日之內不許離開房間半步!”

紫珏見姜婉就要走,她大聲哭了起來:“人人都來欺負我,先是芸娘後是表姐,這真是我的家嗎?我看倒是旁人的家才對,是芸娘的家,是表姐的家,都不是我的家。”她只管哭訴,並不說非要如何整治姜婉。

她不懂池家的規矩,不知道像姜婉這樣的表小姐有錯,應該得到什麼樣的懲罰;所以她只是哭着叫冤,懲罰就由池家的人來做主吧:輕了她是不會答應的。

池老太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看看紫珏喝姜婉:“還不給你表妹賠禮道歉?”

姜婉抬頭:“外公......”

“如果你不肯認錯,現在我就派人送你回姜家,免得你做出大錯來,我也無法向親家交待。”池老太爺狠下了心。

姜婉咬着牙看着紫珏,池老太爺是鐵了心只能向紫珏行禮:“你滿意了?”

池老夫人哄紫珏:“好了,不哭了,你祖父已經罰過她了。”她拉了一下紫珏示意紫珏見好就收——這已經是池老太爺對姜婉最重的責罰了。

紫珏沒有想到最重的責罰就是如此,抬起頭來看看池老太爺,發現他正在吃茶——那樣一個禮也算是賠禮?想讓她就此把一口氣咽下去的話,她何必弄破自己的衣袖呢?既然指望池老太爺出氣不可能了,那就她自己來。

對着姜婉一笑,她起身過去拉起了姜婉的手來:“表姐這禮行了,你說我能怎麼說呢?”話說完她已經在姜婉的頭上取下簪子來,一下子刺進姜婉的衣服里,一划就到了底;姜婉白晃晃的半條胳膊就在衣袖裡露了出來,池家大小兩位公子都背了身去。

“現在,我滿意了一半;”紫珏把簪子丟在姜婉的手上,看着她淡淡的說:“我還懷疑你是不是姜家的女兒,對此事你有什麼憑證嗎?”

姜婉和二姑太太一起怒喝:“你說什麼?!敢侮我的清白?”

紫珏不以為然:“你們,不也侮了我母親的清白?世上的事情向來都是一還一報,你們怎麼做我也不過是還回去——我有什麼地方做得過份嗎?如果我做得算過份,那你們做得呢?”

她回過身來看向池老太爺:“孫女做錯了嗎?如果做錯了孫女甘願領罰。”她行禮後站起身子來看向姜婉:“不過,有表姐和二姑母相陪,到時候我自然會很快的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池老太爺的臉完全黑了,沒有想到紫珏會如此做:“你以下犯......”

“老太爺,”夏氏站起身來:“大姑娘的話的確是有些過份,但是論起錯處來卻是我們老爺及妾身的不是,還請老太爺責罰我們對大姑娘的管教無方與照顧不周;不過大姑娘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她所做不過是照葫蘆畫瓢,有錯的何止是一個人?”

紫珏正想和池老太爺相爭,反正她是有倚仗的並不怕池老太爺真得拿她如何,但是沒有料到夏氏會在這個時候為她說話——夏氏倒底想做什麼啊?就憑她把侄兒弄來要入贅就沒有安好心,如今也不可能是真心助她。

嗯,保住她才能保住二房的家財,才能讓她的侄兒入贅嘛;就算她紫珏該死,也不能死在成親之前。想通之後,她對夏氏便沒有了感激之情。

池老太爺看着夏氏半晌沒有說話,可是夏氏就在那裡站着迎着老太爺的目光,微微的欠着身子擺出了恭敬的樣子來,可是對峙的意思很明顯:她護紫珏護定了。

紫珏以為一場好戲就要上演,夏氏做為兒媳婦對公爹如此頂撞,在池家也算是大錯了吧?當著全家人的面兒,不知道池老太爺會如何發作呢。可是讓紫珏的眼珠子掉下來的事情發生了,池老太爺居然先移開了目光。

夏氏再次輕輕施禮:“老太爺,我們池家可是書香門第,女孩兒家的名聲尤為重要。”她這是在說紫珏的胳膊露出來,可比姜婉的胳膊露出來要重要的多;話外話就是池家的姑娘要比姜婉尊貴許多。

二姑太太的臉色再次一變,而姜婉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二舅母,你、你怎麼能偏頗她呢?我是您疼了十幾年的外甥女......”

“真是笑話了,疏不間親——你是我的外甥女不假,但是紫珏卻是池家的人,我二房的人!”夏氏的聲音提高了,看着姜婉冷冷的道:“這裡是池府,紫珏是池府的大姑娘,你難道認為池家的人會看着你欺負紫珏嗎?”一句話把廳上所有的人都聚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