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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外頭久久不願離去的各大媒體記者,對於剛開始哭着跑出來的女人已經很感興趣,更讓他們興奮的是,不久,新郎官顧大總裁也跟着跑了出來,隨意拉了一個記者問道:“剛剛跑出來的那個女孩往哪個方向去了?”

“顧總裁,請問那個女孩跟你是什麼關係?”

“顧總裁,請問你就這樣將新娘子拋在婚禮現場是出於什麼原因?”

“顧總裁……”

“顧總裁……”

“SHIT!”顧步雲推開了記者,步履匆忙地上了自己的跑車,嗖地一聲飛出了教堂。

剩下一團的記者面面相覷,卻又驚喜萬分----------終於有東西可以寫了!

夏暖青僵硬地伸出手扯下頭上潔白的頭紗,緊攢在手心裡,死死抿住唇,不敢看四周任何人的臉。

那一張張,或譏笑,或諷刺,或同情的臉。

“嘖嘖,你看,顧少就這樣跑出去了,我看吶這個女人一定是個狐媚子。”

“嗯,我就說一向喜歡自由的顧少怎麼會突然想起結婚,還這麼倉促……恐怕,那個女人是有了顧家的種,想要躍進豪門吧……”

“就是就是……”

“你們少說幾句吧……”

顧老爺子怒極,起身欲說些什麼,卻兩眼一黑,直直昏了過去。

“老爺!”

“老爺子!”

“爸——”

整個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所有人都往昏倒在林荀懷裡的顧老爺子圍了過去,夏暖青形影單只站在人群外,這個時候,她的眼睛竟然格外明亮,那些圍着老爺子的人各懷心思,她都看得很透徹。

所有人都認為,以自己為顧氏付出的一切,得到部分財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誰都不知道,站在外圍孤影可憐,被拋棄的新娘,是顧老爺子遺產的全部繼承人。

看着救護車呼嘯而至,顧嫻琳讓郭永照看着自己的父親,然後風風火火地走至夏暖青面前,二話不說,反手就是一巴掌,“連一個男人都管不住,要是我爸有什麼事情,我一定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眸中一閃而過一絲得逞的微笑,轉身跟上醫護人員的步伐,隨之上了救護車,離開教堂。

夏暖青沒有伸手去撫摸那腫得老高,被尖銳的指甲劃破皮膚的臉,指甲嵌入手心,她努力剋制着眼淚,等着眾人做鳥獸狀散了。

偶爾有幾個人走到她面前安慰幾句,也都是一幅苦苦忍着嘲笑的表情。

誰都知道,顧嫻琳是在給這個灰姑娘一個狠狠的下馬威,告訴她即使進了顧家的門,她,還是要被顧嫻琳踩在腳底下。

終於,偌大的教堂里只剩下夏暖青一個人。

她深呼一口氣,漸漸勾起嘴角,抬起抖得厲害的手,緩緩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象徵著神聖的婚紗,踩在腳底下,面對着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笑了。

她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剩下一條白色的蕾絲內褲,踩着高七厘米的鑲鑽鏤空銀色高跟,慢慢走向耶穌。

“我夏暖青這輩子,絕對不會原諒顧步雲,上帝作證。”

這一切的羞辱,一切的疼痛,是誰給的?

顧步雲!

顧步雲!

“暖青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略含笑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夏暖青沒有回頭,她漸漸鬆開了緊握住的雙手,血液從手掌凹進去的地方緩緩滲出,一滴一滴,跌至地面,綻放出一朵妖艷絕冷的花。

沈塵歸步履輕快地走至她身邊,與她並肩站着,面對神父,輕聲道:“讓我猜一猜……現在的你,一定恨透了顧步雲吧。”

她抿着唇,沒有回答。

“呵呵,我就知道,我想我們是可以成為好朋友的,因為,我也很不得他死。”

她微微皺眉,轉頭看着目光爍爍的沈塵歸,“你什麼意思?”

“不用考驗我的誠意,我有辦法,讓他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只看你願不願意合作。”沈塵歸陰沉着臉,眸中折射出懾人的光芒,讓夏暖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你想幹什麼?”

眨眼之間,沈塵歸便撲倒了身邊赤裸着身體的女人,將她死死按在身下,強有勁的右手將她的一雙手固定在了頭頂,鼻尖碰着她的鼻翼,每說一句話,嘴唇都輕如薄翼般掃過她柔軟的唇瓣。

“外面還聚集着幾個記者,若是我們衣衫不整,面帶褐紅地走出去……你說明天A城的各大媒體會怎麼寫?”

“……”

此時,她的臉頰還如同剛剛被人撓抓了一般,火辣辣地疼,顧步雲給的恥辱早已經燃燒了她所有的理智,夏暖青笨拙地主動吻上了沈塵歸的唇。

沈塵歸嘴角的弧度扯地更大了,他享受了一會身下女人生澀的吻技之後,化客為主,唇舌柔韌而極具佔有慾地佔領了她的每一寸呼吸。

夏暖青感覺自己身處一片蒼茫的大海上,浮浮沉沉,沒有可以依附的地方,唯有趴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才給了她一點點安全感。

她僵硬着身子,努力配合著賣力想要挑起她慾望的沈塵歸,眼角偷偷溜出了一滴眼淚。

沈塵歸杏眸中充斥着血紅的欲、火,即將與她一同毀滅。

唇離開了她的櫻唇,轉向細嫩白皙的脖頸,稍稍用力,幾個紅紫的草莓便種上,夏暖青有些吃痛,扭動了一下身子。

這一摩擦,讓沈塵歸身下的慾望完全站了起來,他低聲啐了一聲,“SHIT!”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褲,嘴唇卻沒閑着,依舊在她身上遊盪。

感覺到了他的動作,夏暖青扭過頭去,望向耶穌。

大理石的涼意讓她漸漸冷靜了下來,巨大的玻璃框上倒映着她與他的身影。

自己真的要在這裡,把身子送給一個流連花叢閱人無數的男人?

不!

她使勁掙開了沈塵歸的手,右腳微微彎曲用力向上一頂,這一次,她稍稍偏離了幾分,沒有傷到他的下身。

“……”沈塵歸捂着下腹退到一邊,疼痛如同一桶冷水,將所有的火都滅得乾乾淨淨,他怒瞪着面前拿着婚紗擋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女人,別挑戰我的底線!”

“沈塵歸,即使我恨他,也不想用自己作為代價,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想,你也不會勉強一個女人吧?”夏暖青將婚紗穿好,起身揉了揉抽筋的右小腿,面帶微笑望着面前衣冠不整的男人。

“……”

“不過你放心,我會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我先走了。”她一步一步往教堂外頭走去。

沈塵歸起身握住她的手臂,一個用力,她便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懷裡。

“你幹嘛?放開我!”

“別動!”沈塵歸喝了一句,陰沉着臉將她身後的拉鏈拉上,然後放開她,“你現在出去,同與我做了有什麼區別?記者還守在外頭,難道你想上頭條?”

夏暖青一愣,他怎麼突然就……況且,讓顧步雲身敗名裂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

片刻,夏暖青像是想通了什麼,彎腰厲聲笑了。

“哈哈哈——”

沈塵歸挫敗地吐出一口氣,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傻,可能已經知道一切了。

“我沒有想到,原來你同你姐姐的感情這麼好,不惜親自出馬演這麼一場戲,直接用行動告訴顧步雲我是個不潔的女人。沈塵歸,你夠狠,你會裝,外面其實根本就沒有記者吧?”

“……”

“沒有想到我夏暖青有這麼大了能耐,能讓你們三個這麼耍着玩,但是我明確地告訴你,我與顧步雲,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瓜葛,就算是夫妻又怎麼了,同床共枕的陌生人而已……”

“你不必再在我身上花任何心思,告訴你姐姐,如果她肯等,就等十四年,十四年後,顧夫人的位子,我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語畢,她揚長而去,沈塵歸亦沒有再出聲。

這個女人,經歷了這麼大的風波,沒有哭哭啼啼,反而保持着冷靜與敏銳的洞察能力,她……究竟是在什麼環境中長大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笑着說出這一切真相的時候,他竟然還會有絲絲的心悸。

還有,她剛才所說的十四年……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場婚姻背後還有什麼陰謀?這場婚姻的兩個主角,似乎都是被人用繩子綁着就範的,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着這一切?

沈成貴聳聳肩,這似乎不是他應該思考的問題,只要確保這個女人不會危害到姐姐的幸福就好了,必要的時候,他一定會將她毀滅!

不過,希望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因為,他發現她是一隻很有意思的小羔羊。

他整理好衣裝,掛上招牌式的微笑,抬步走出禮堂,坐上自己的小跑,準備去追逃跑的新娘。

然而,車子發動沒幾步,他便硬生生收住了唇邊的笑,一腳踩住了剎車,橡膠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慣性使得他的身體向前傾去,不過眨眼間,他又坐直了上半身,杏眸凌厲地盯着前面的兩個人,抿着唇,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他心中早就已經波濤洶湧,難道,夏暖青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