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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夾身手敏捷地將拍他肩膀的人摔在地,隨後跟着那人的尖叫聲看向他,怎麼回是——

“沈塵歸,你沒事吧?”不遠處的夏暖青見狀,連忙牽着顧洱上前,蹲下身子問道。

“哎喲喲喲——我的腰要是毀了,下半生的幸福不也跟着毀了嘛——你是存心的吧?你暗戀我是不是啊?”沈塵歸痛苦地眯着眼睛,挑起一條縫望向站在一旁的阿夾,忿忿道。

阿夾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揉了揉,眉毛都沒有挑一下,他身體的條件反射豈是他自己能夠抑制住的?誰叫他在身後出現的來着?

“都摔成這樣還沒個正經。”夏暖青見他還能開玩笑,便也就放下心來,此時此刻,多在A市待一刻,都有被抓回去的危險,她伸手將他扶起來,沈塵歸璀璨如星的眸子中微微掠過一絲失落,隨後邪邪地笑道:“美人慾入懷,豈能辜負?”他站穩後長臂一拉,雙手在她的細腰上固定,將她擁入懷中。

“喂喂喂——你放開我,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開玩笑。”夏暖青嫌棄地推開他,顧洱更是拉起他的手就作勢要咬下去。

嚇得沈塵歸連忙閃到一邊去,這三個人真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可是剛才已經買了同她們一起去C市的火車票,這可如何是好?

“行了,火車馬上就要開了,咱們還是先進站吧。”夏暖青一手拉起顧洱,一手固定肩上的背包,阿夾見狀,上前將小公主放於自己的肩膀上。

這原本就是個平常的動作,但在人群中卻顯得鶴立雞群,很是打眼。

“喂我說——”沈塵歸孑立一人,雙手交叉放於後腦勺處跟在夏暖青身後,慢悠悠地道:“小公主這麼招搖,生怕別人看不到她嗎?你們怎麼一點逃命的樣子都沒有啊?”

“沒事,馬上就要進站,你別說逃命那麼難聽。”夏暖青給了他一個白眼,跟着人群湧進了候車廳。

沈塵歸不再說話。三人行瞬間變成四人行,檢票上車後,四人找到了座位,夏暖青自然是同顧洱坐在一邊,而沈塵歸有些埋怨地坐在她們的對面,同阿夾坐。

他現在都還有後怕症,生怕身邊這個黑人突然就一個反手再將他放倒。一大把年紀了,他的腰可經不起折騰啊。

火車緩緩啟動,拉着他們離開A城,夏暖青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她突然變得十分平靜,放佛昨日種種都已經是昨日死,顧步雲,顧家,一切都隨風去吧。

她杵着下巴望向窗外,小公主抱着她的手臂昏昏欲睡,阿夾雙手抱胸正閉目養神,沈塵歸是個閑不住的,見眾人都不說話,憋得慌,他身子稍稍向前傾,小聲問道:“夏小姐,你說你就這樣帶走了顧家的小公主,顧步雲會不會滿世界地發通緝令追殺你啊?”

“……”夏暖青目光一滯,她相信顧步雲有這個能力,現在的她不想去擔心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C市那麼大,就算顧步雲真的尋過來了,也未必能夠找到她。

“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堅持要跟過來的原因了?”夏暖青轉了話題。

適才在小賣部買水的時候,沈塵歸一臉笑嘻嘻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說還記不記得當初欠他一個人情的時候,夏暖青就滿臉的黑線,這個男人,這一次又在打什麼注意?

“我是見你們孤兒寡母的……”沈塵歸話還未落音,便想到了一邊的阿夾,訕訕笑了兩聲,“我是看你們人生地不熟,C市我也算是熟客了,所以給你當導遊,你別總是用針眼那麼大的心眼來看我。”沈塵歸說著,眸中閃過一絲受傷,隨之雙眸微微下垂,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夏暖青有些無奈,她始終看不懂面前的這個男人,二十二三的年紀,卻就像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很多年的老油條一般,擁有很多張面具。

“你還在讀書,哪裡有什麼時間給我當什麼導遊?準備在C市待多久?”經過了這麼多,她突然發現沈塵歸永遠出現在自己最為狼狽,最需要一個肩膀的時候。

這上輩子是要多麼地冤家,路才會這麼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提起讀書的時候沈塵歸的眸中閃過一絲狠厲,稍縱即逝,下一秒,他的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笑容,“你不提我都快忘記自己還是大學生了,哈哈哈。我也記不清究竟有多久沒有上過課,沒事,這些都是小事,我這次去C市當然是要住一段時間的。”

這段時間他很背,總是有一雙神秘的死亡之手在背後操縱一切,不是混夜店的時候被突擊檢查搜出身上的葯,就是讓人代考被揭發,平時的小考倒也無所謂,好死不死剛好是考專業資格證,學校當即就給了他一個重大警告,原本他就時常上各大八卦新聞的頭條,對這些倒也不是很在意,但是最近沈家的股票跌得很厲害,有一部分就是因為他。

沈老爺子被氣得跳腳,幾乎就要同他斷絕父子關係了,他還能怎麼辦,還是先出來避避風頭。

世間萬物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有那麼湊巧的,他不相信這一切是老天爺的安排,必定是人為,只是他自認自己八面玲瓏,很少得罪什麼人,偶爾在學校里看見美女挖挖牆角也無傷大雅,究竟是誰這麼恨他?

“你真是個敗家子。”夏暖青望着他不屑一顧的表情,有些羨慕地說道。

大學,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然而這個男人明明就是個大學生,還如此地弔兒郎當,根本不把它當回事。

“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沈塵歸雙手交叉放於腦後,身子往後傾,睨着她,接着道:“有些東西,只不過是負擔罷了。”

夏暖青沒有再同他辯,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是永遠不會明白她的心情。

就如同她永遠不會明白他弔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完美面具下,封着一顆怎樣零碎破落不堪的心。

突然,鈴聲響起,沈塵歸掏出手機一看,勾起嘴角,連着嘖嘖了好幾句,估摸着那邊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這才接聽,笑道:“喲,這是怎麼了,你會給我打電話,放心,我還沒死,你不用白髮人送黑髮人。”

電話那邊的沈父一聽兒子譏諷的話,努力剋制着內心的翻滾,冷聲道:“你現在在哪裡?”

“呵呵——我不是讓你不用擔心我嘛,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死在外頭的,不然你怎麼好收屍呢?”沈塵歸語氣還是那麼輕佻,但是夏暖青望見他的眸子已經垂了下來,似乎有些難過。

“沈塵歸!我是你老子!”沈父惱羞成怒,怒吼了一聲。

自從三天前他為了學校的事情訓斥了沈塵歸,這個小子就一直用這種語氣同他說話,他知道當時自己的話重了些,不該說讓他乾脆死在外面別回來玷污沈家的地板之類的話,但,那畢竟是在氣頭上,氣頭上的話豈可當真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我老子,就是知道你是我老子我才這麼順從你的心意聽你的話呀,老子,你還想讓小子我怎麼樣呢?”沈塵歸笑出聲。

“你——好,我不跟你多說,你已經三天沒回來了,今晚早點回家,家裡出了事情。”沈父氣急,欲掛斷電話。

“出事了?什麼事?”沈塵歸左眉一挑,心下漏了一拍,是不是她出事了?

“你回來自然就會知道。”沈父顯然被氣地夠嗆,不想再多同他說話。

“說!什麼事!是不是她又出事了?”沈塵歸更加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語氣不免提高了好幾個分貝,甚至連顧洱都驚醒了。

“……你還是這麼關心她的事情。”沈父愣了許久,這才輕輕地嘆了一句。

這都是他造的孽啊,都是他造的孽啊。

“她消失了兩天,連顧步雲都找不到,現在已經在跟警方交涉,哎——”

沈父長嘆一口氣,將電話掛斷,剩下這邊情緒激動的沈塵歸恨不得跳火車趕回A城。

他一個勁地孩子氣地喊:“停車啊,我要下車啊,快停車啊——”

夏暖青只覺得頭痛,如何安慰他都冷靜不下來,倒是一旁的顧洱給了阿夾一個眼神,後者點頭,乾淨利落地用手做刀在沈塵歸肩膀處一砍,他便暈了過去。

終於是安靜下來了,再由着他吵下去,恐怕列車長都會過來。

夏暖青給了顧洱一個微笑,無聲地讚揚着她的行為。

“嬸娘,你為什麼會答應讓他跟着我們啊?”顧洱有些嫌棄地望了已經昏過去的沈塵歸一眼,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因為嬸娘欠他一個人情,讓他跟着也沒有什麼不方便,況且,他這種花花性子,是不可能忍受的了咱們要去的小鎮的平靜的,到時候自己就會回去。”夏暖青笑着道。

“這樣啊——”顧洱長長地拖着尾音,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打了一小會兒的盹,她變得很有精神,於是面朝著夏暖青坐着,開始跟她說自己在幼稚園中發生的有趣的事情。

娘倆談得不亦樂乎,阿夾坐在對面靜靜地閉目養神,偶爾會心一笑,並不說話,沈塵歸還在昏睡着,沒人打擾,也算是十分溫馨的時刻。

前方,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離開顧宅,哪裡都能是家,夏暖青在心中想到。

PS:上卷完畢,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