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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寧遇刺重傷的消息傳回京城,叫醇王高興的多吃了一碗飯。

於醇王而言,趙長寧此刻掛了,還有誰會更有競爭力?只要皇帝再一掛,他就是妥妥的新帝。

戴元見醇王得瑟的連走路都好像要飄起來了一般,便忍不住道:“殿下,此刻尚不是高興的時候。”

醇王便一瞪眼道:“怎麼不是時候?只要六弟沒了,父皇就不得不認了我。”皇帝那麼老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戴元便低下頭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心裡卻是鄙視了一番,你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盼着兄弟死不成?

倒是醇王昂着頭半晌,忽然看了戴元一眼道:“多虧了志遠提醒,玉璽孤還沒拿到手呢!確實不是高興的時候。”

說著便拍了拍戴元的肩膀,看着中年文士不由得躬身,醇王呵呵笑了一聲,轉身卻又陰了臉。

“汝南侯雖然會打仗,可是辦事能力實在差勁,看來孤不能指望他了。”醇王說著,一邊大步往書房走,一邊道:“志遠可有合用的人選推薦?”

戴元連忙把頭又低了一下,慌忙道:“殿下明鑒,臣與幾位大人都不熟悉,實在不好貿然開口。”

艾瑪這活兒誰都知道不好看,何況如今耽誤了不少時間,線索也都沒了呢?他要是推薦了人,這不是人情是結仇呢。

醇王挑了挑眉,他如今四十來歲,看着委實不算老,樣貌上大約是隨了他母親,堪堪算得上一位翩翩美中年,奈何一副被美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樣,風度比已經是老頭兒的皇帝差遠了。

但有人卻還不知覺。竟是學着皇帝的樣子昂首大笑一聲,道:“志遠啊,你就是小心,無妨,說說看吧,孤知道你看人准。”

可不是么,當初他要拉攏人,卻是着實吃了個幾個軟硬釘子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從龍之功,更不是每個人都看好醇王。自然不肯接受他的拉攏了,而後來戴元看重的幾個,卻是都順順利利倒向了醇王。而且着實都是有些能耐的人。

果不其然,只說這一回,便有好幾個委實是出了大力氣的,因此醇王對戴元的眼光那是十分的信任。

戴元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正巧此時又內侍送了奏報進來。卻是白易對此次蘇州之行的詳細報告,他本人且還在路上晃蕩着呢。當然實際上他是早就換了路線,一路狂奔見徐延徹去了。

醇王打開奏報看完,面色有些喜色,也有些憂色,良久才道:“可惜虎賁衛不能為孤所用。”

白易刺殺趙長寧帶去的人都是飛鷹衛中隨着他投了醇王的手下。此次雖然成功重傷太子卻也是全軍覆沒,損失慘重。而導致這個結果的原因就是虎賁衛了,他們是奉命保護趙長寧的。

天子四衛自重建以來。手底下展現的實力在越來越叫人忌憚的同時,也忍不住羨慕幾分,畢竟他們都是能以一當十的好手。

可對於醇王來說,四衛越厲害,他就越不痛快。除了虎賁衛大部分都跟皇帝一起被圍困在夏宮不提,也就只有部分倒戈的為飛鷹衛為他所用。其他全都是跟他做對的!雖然現在他們都隱在了暗處沒出來蹦達了,但這都是隱患吶。

戴元便道:“殿下無需遺憾,那些不識時務的人也無需可惜,只要您一聲令下,多少人想為您效力卻還找不到門路呢。”

醇王被他易馬屁拍的渾身舒泰,當即便哈哈笑了起來道:“你說的很是!”

戴元面上也堆起了笑容,當下便道:“不過這一次蘇州之事能得手,足可見飛鷹衛的人還是有些本事的,白統領也是有本事的。”

醇王便跟着點頭,然後忽然福至心靈一般,道:“既然如此,那尋找玉璽的事情倒是可以讓飛鷹衛的人去辦,你覺得呢?”

白易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此刻他剛剛跟徐延徹匯合,卻不料睡了一覺醒來,竟發現太子就跟他在一牆之隔的地方,跨門檻的時候差點給跪了。

“太、太子?”門外院子里正在餵雞的男人,可不就是趙長寧?可是這個形象,與縱橫沙場的太子差太遠了罷?

白易第一時間想的是完蛋了,自己竟然看見了太子餵雞的樣子,待會兒會不會被殺人滅口?要不乘着太子還沒看見他的功夫溜了,裝作沒看見?

然而還沒等腳下挪動,就見趙長寧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轉過身來,微笑着對白易點了點頭道:“白副統領。”

雖然帶上個副字不太好聽,平日也鮮少有人這麼稱呼白易,不過他確實是副統領,也並無旁人猜測的那般有許多不服氣,徐延徹是個好上司,有擔當敢放權,實際上徐延徹做這個統領,比他自己擔著還要更舒服一些。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見趙長寧轉過頭來,白易立馬就站直了。不能在太子跟前慫了啊。

話音才落,就聽見不遠處有腳步聲響起,兩人同時看去,卻是徐延徹親自提着食盒走了過來,一邊還招呼道:“新得的早飯,白易過來一起用罷。”

然後就見趙長寧和徐延徹十分自然的凈手,圍着桌子坐下來,開始往外端盤子準備吃飯。

白易有些傻眼兒,啥時候統領大人和太子這麼和諧啦?難道這兩人早就暗地裡勾搭上了?白易為自己的想法默默寒了一個,再抬眼時就發現了徐延徹似乎不經意般掃過來的寒光。

我錯了,我不該腦補。白易連忙低下頭到一邊去洗手,然後默默坐到下首,拿起一個饅頭開始嚼,方才那些想法一定要攔在肚子里!

徐延徹不知道白易腦補了什麼,他那一眼也根本沒有啥警告意思,只是叫白易動作快點而已。就好像現在他看白易,也只是奇怪為何他只是盯着跟前的那盤菜死命吃,難道是初次跟太子同桌吃飯壓力太大?

卻是不由得輕笑一聲,撇頭看向趙長寧道:“太子準備今天就走了?”

趙長寧嗯了一聲,放下筷子道:“事不宜遲,既然景山那邊暫時無憂,我便好先解決京城的事,免得有人狗急跳牆。”

徐延徹不由得眉毛一揚,嘴邊勾起一絲笑意,他自做了飛鷹衛統領之後,便鮮少有這樣活潑的表情,平時一旦笑起來,卻多數是有人要倒霉的時候,往往帶着煞氣,一張俊臉白白給糟蹋了。

“也好,那我也是時候動身了。”徐延徹點點頭道,笑意復又收斂。

白易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但顯然不是他可以開口問的,便只默默的啃饅頭,一頓飯艱難的吃完,便看見了盤旋而下的信鴿。

“玉璽?”看着手裡的字條,白易不由得出了聲,卻是將正準備抬腳離開的徐延徹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道:“什麼玉璽?”

白易將手裡的字條遞給徐延徹道:“說是讓我快些回去,那位把辛苦弄來的玉璽給丟了,眼下正十萬火急的找呢。”

眼下玉璽丟失的事情只在小範圍內流傳,實際上大部分尋找玉璽的人只知道醇王丟失了一樣貴重寶物,不過這信鴿乃是他留在京中的心腹屬下放出來的,自然會將事情解釋明白。

徐延徹竟是噗哧一聲笑了。難得見到自家年輕英俊的上司笑的這麼嘲諷,白易便忍不住好奇心了,道:“大人是覺得這事兒很可笑?”

按說是值得高興一下的,畢竟他們眼下是站在跟醇王敵對的立場不是,而且白易也有些看不上醇王,幸災樂禍一下很可以。可是嘲諷是哪兒來的?

徐延徹抬頭看了白易一眼,便一手負到背後,十分瀟洒的轉身往外走。白易愣了一下,接着便聽見徐延徹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道:“還不快跟隨,愣什麼呢?”

等到見了趙長寧,兩人當著白易的面將玉璽的事情說了一遍,又俱都露出一個會心的笑來,白易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太子從盒子里拿出來的那物件,不正是醇王翻天覆地要找的玉璽么?

趙長寧將玉璽往桌前一放,然後對白易道:“你看看罷。”

白易不明所以,但還是伸手把玉璽拿了起來,仔仔細細瞧了一遍,道:“請恕下官愚鈍,是否這玉璽有什麼不妥?”

趙長寧撫掌而笑:“若你是愚鈍的人,這天下可沒幾個聰明人了!”很明顯白易並未看出這玉璽有什麼不對,但他卻猜到了這裡頭有蹊蹺。所以說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這是假的。”徐延徹淡淡道。

“啊?”白易大驚,忍不住又將玉璽仔細瞧了瞧,但還是沒看出破綻來。

這是正常的,沒看就連趙長寧自己,在初時也沒有看出來?還是在用了印之後才知道是假的。雖然說是假的,但這玉璽畢竟是比着真貨做出來的,除了那刻意做出來的一個小點之外,其他地方几可以假亂真。

“但這就是醇王丟失的那一枚。”徐延徹看見白易瞪着眼的樣子,忍不住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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