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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燃刀微笑,鎖上院門走進閣樓,將窗子推開一半,正好對準於家小院的方向。

李燃刀隱在窗後,悄悄地看着弟弟在院里和那三個孩子玩耍,看了半晌,輕輕嘆了一口氣。

下得樓來,李燃刀將這個閣樓的每一處詳細察看一遍,二層存放雜物,一層住人,而在一層之下,居然還有一層狹窄的地窨。李燃刀在屋中找出被褥及許多破布,將門窗全都塞嚴,然後在地窨中搭上爐灶,支起鍋生火燒水。

水漸漸翻花,李燃刀將朱血、丹紅、苦礬與百練草四種草藥按一錢、一錢半,兩錢,一錢半的比例倒入鍋中,熬到濃稠之時,方才鄭重地打開赤練參的藥包,一塊拇指粗細的赤紅色細參,聞上一口都讓人神清氣爽。

李燃刀小心地掰下指甲大小的一塊扔入鍋中,不片刻,鍋中的葯湯就化成暗紅的顏色,濃濃的葯香瀰漫出來。

不過李燃刀早就將地窨密封的嚴實,葯香透過地窨,傳到閣樓上已經若有若無,再加上閣樓也被李燃刀密封起來,這鍋葯香根本就傳不到外面。

熬了半晌,李燃刀察看火侯,感覺差不多了,迅速將鍋端下放到一邊晾了半晌,然後將這一鍋葯湯全都倒入一枚準備好的葫蘆中,塞好塞子,李燃刀心中微微興奮,打開地窨走到了第一層上。

李燃刀走到西牆前,伸手在牆上輕輕拂摸過去。嶙峋厚重的青石打磨的平滑嚴整,可以看出這幢閣樓在堅固上要遠強於破廟的土牆。

招租的都是一些要成群進山的獵戶,酒醉了打鬥常有,因此蓋房子都是取材于山中最堅硬的青石。

李燃刀點了點頭,突然手中匕首化為一道青光疾刺到牆上,當地一道火星濺起,青石牆上留下半指大小的一道凹痕。匕首插在牆上,尾端嗡嗡地晃動着。

看着這個深度,李燃刀皺着眉搖了搖頭,將匕首抽了出來。

重生後一切從頭來過,現在的自己實力太弱了。而他面臨的一切窘境又迫切需要實力,這讓他時刻不敢懈怠。

收起匕首,轉身走到床鋪前盤膝坐下,緩緩吁了一口氣,李燃刀手結定印進入修行之中,心神漸漸空明,隱隱的天地靈氣浸入體內,化為絲線般的能量注入丹田。

一浪又一浪呼嘯着拍打,精元勁第三重的壁壘高聳如山涯。

就在這時,李燃刀突然睜開雙眼撥開葫蘆塞子,就在嘴上用力喝下一口。“咕嚕”一聲葯湯入腹,李燃刀感覺一股炎流頓時散入四肢百骸,渾身火熱躁動。

靈藥中蘊含的靈力要比從凡葯提純出來的強太多。

不敢怠慢,李燃收懾心神運行周天,心神中就見無數道山洪一般的絲線沸騰着向丹田內匯入,李燃刀欣喜中一遍又一遍地練化着這些能量,駕馭着這些能量奮勇沖關。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過去,李燃刀也不知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期間他再次喝下兩口葫蘆中的葯湯,就感覺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強,隱隱有收懾不住之勢。李燃刀強行控制着這些能量飛速流動,不知什麼時候,耳邊彷彿聽到轟地一聲響,胸中頓時無限開闊,所有能量如百川入海,浩蕩地向一個全新天地流去。

李燃刀大喜,知道精元勁第三重境界終於被自己突破了。

丹田內的能量比前一刻雄厚了數倍,濃稠如霧。李燃刀就感覺全身都是無法發泄的勁力,舉手投足間彷彿都要飛起來。

睜開雙眼從床鋪上一躍而起,李燃刀執匕首飛身來到西牆前,精元勁流轉匯入手臂,身體半旋匕首疾刺而出,耳邊就聽嗤地一聲輕響,短匕在青石上直沒入柄,如扎進軟泥。

匕首的尾部牢牢鑲嵌在青石上。

李燃刀心中興奮雀躍,相對於未通關前,他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質的提升,精元勁第三重的力量讓他對自保稍有了些信心。

趁着突破之機,李燃刀重新回到床鋪上,再喝下一口葫蘆里的葯湯,不間斷地煉化着藥力。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天亮了,陽光執著地從密封的窗中透了進來。

李燃刀緩緩收勢,再次走到閣樓上,透過半掩的窗子悄然向於家院內看着。弟弟僅一天的時間就和這些孩子們混熟了,玩的不亦樂乎。李燃刀知道,到了夜裡一個人的時候,弟弟一定也會悲苦難過,一個孩子孤苦零丁地住在陌生的環境,一定會想自己,想爸爸,但是弟弟向來懂事,在別人家裡他不會哭鬧的。

然而越是這樣,李燃刀心中越痛。

用力一甩頭,李燃刀走到樓下,將祈風蛇那柄長劍擎了出來,劍芒霍霍飛舞,李燃刀一遍又一遍地將流雲出釉一式演繹出來,體會着過去心中的劍意,力求將這一劍的巔峰力量發揮出來。

身體、功力與劍法配合的越來越純熟,李燃刀感覺,這一劍自己也越來越得其中三昧,一劍出,犀利靈動,殺機撲面。

一連七天,李燃刀閉關不出,餓了煮一把米做口飯吃,剩下的時間則全都用在修鍊上。

赤練參完全被他熬成藥湯喝下,到現在為止,他手中僅剩下一葫蘆葯了。

這些天的修鍊,李燃刀藉助赤練參的藥力一舉將功力提升到了精元勁三重境界的巔峰,僅差一步就能邁入第四重境界,如此神速的修鍊速度,在前一世的少年時期,李燃刀是萬萬無法想像的。

這一日,李燃刀將室內的一切東西都收拾妥當,長劍依舊包在油皮袋中,背着那隻葯葫蘆,悄然推開院門走出胡同,向出城方向而去。

僅僅依靠一枚二十年生的赤練參,是不能讓自己的實力達到如何出眾的地步的,若想參加玄機派選撥弟子的比賽,就憑自己現在的實力仍然差的太遠。

迷霧谷,尋靈藥,這是李燃刀必須的選擇。

通過七天的觀察,李燃刀確認弟弟在於家生活的很好,於叔於嬸對弟弟甚至比他們的親生兒子還要看護,李燃刀徹底放下心。

一個人悄然出城,李燃刀的身影淹沒在了十萬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