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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燃刀心中焦急了一天,天色入暮,再也等不得了,提前察看好地形環境埋伏在商護這位礦頭的房屋中,待商護一進屋,一劍壓在商護的脖頸上,身體從門後的陰影中走出。

商護驟然遇險,臉都白了,不知身後是什麼人,方要緩緩運轉精元勁,李燃刀一隻手伸出拿住商護的大椎穴,掌力疾吐,商護頓時渾身軟綿綿使不出一絲勁力,心驚膽顫情不自禁低叫道:“饒命、饒命......”

李燃刀手中劍再緊,壓低聲音喝道:“我問你,礦山中有一個叫李曲山的礦奴到了哪裡?”

“李曲山?”

商護眼珠轉動,李燃刀長劍霍然再緊,嗤地划進半寸深,疼的商護呀地一聲低喊,臉色頓時蒼白。

李燃刀根本不容這位礦頭反應,急速催促道:“快說,李曲山呢?”

商護再也來不及轉心機,聲音中都帶着哭腔低聲說道:“李曲山在三個月前就被族裡來人調走了。”

李燃刀心中狠狠地一驚,急催道:“說,調到哪去了?”

商護心中驚怕,快速說道:“說是調到宗族裡邊,族長那一脈的院中去了。”

李燃刀心揪緊,捏着長劍的手指隱隱地青筋迸跳,低聲喝道:“胡說,礦奴怎麼會調入族中?”

商護怕後邊的人激怒下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趕緊接口道:“小的沒有胡說,此事千真萬確啊,是七長老親自將李曲山帶走的,你不信可以去問七長老。”

李燃刀心中亂做一團,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冰冷地問道:“將一個礦奴調入宗族裡邊又會做什麼?”

商護眼珠亂轉,隨口敷衍道:“那小人可就不知,我猜想會不會是到族裡邊做一些雜役,李曲山好人有好報,再也不用在礦山中這般辛苦。”

李燃刀聽商護隨口亂說,也不知他話中幾句是真幾句是假,心中憂急,不知父親現在到底怎樣了,急怒下再次問道:“關於李曲山你還知道些什麼?”

商護急說道:“小人只是一個小小看礦的,只知道這些啊,其它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燃刀哼了一聲,冷冷道:“這也不知那也不知,留你何用。”

商護一聽驚的魂飛天外,方要大聲叫嚷,長劍從背心直刺而入,一下子將他扎了個通透,整個人當地一聲跌倒在地,再也不動,與李九死時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

李燃刀緊緊皺眉:父親果真不在礦山了,若想知道父親的真正下落,看來應該再去抓幾個公孫家的人詳細了解情況。

冷冷地看了一眼商護的屍體,李燃刀眼神中的殺意一閃而沒。這個礦頭兇狠奴役礦奴,讓李燃刀早就看不憤,再加上他知道有刺客過來動問李曲山之事,若告到公孫家去,父親豈不危險,決計留他不得。

轉身一步就準備拉開門出去,突然李燃刀心中一動,眼眉一下子皺起。

“不對,方才這個礦頭跌倒時,怎麼會發出當地一聲?那可是重金屬墜地的聲音,他腰中藏着什麼?”

李燃刀一個健步邁過去將商護的屍體翻了過來,懷中一個鼓脹的東西印入眼帘,李燃刀皺眉探手入懷,一把將磷精掏了出來,就感覺沉甸甸的頗為壓手,就着室內微弱的暮色仔細觀瞅,越看越驚喜,越看越敢肯定:這、這不是磷精石嗎?靈力金屬啊!

李燃刀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礦頭身上竟藏有這等珍罕的東西,這枚磷精賣出去不得值百餘兩黃金,就是在玄機山的藏珍閣中兌換,怕也得要兩千積分以上啊。

在一個小礦頭身上得此珍物,李燃刀心中砰砰亂跳,有了這枚磷精,小劍又可有一番進化,自己的劍意又可提升了。

心中驚喜憂急不一而足,將磷精拿在手中用力掂了掂,沒有想到偶然間獲此奇物,小心地將磷精放入悄然收起,緩緩拉開門,左右探查見附近無人,一個閃身,李燃刀消失在了山中。

商護費盡心思才到手的珍寶,轉眼間又易手了。

離玄石谷十餘里外,一座龐大山間院落幾乎佔據了整座山的方圓,正是公孫家族所在地。在半山腰處,朝陽的幾間正房,在整間院落的格局中獨佔風水,燈火初上,房屋中布置大氣奢華,一青須老者長衫雲履,盤膝坐在床上,兩隻手臂上的衣袖直挽到肩,露出胳膊。

一美貌少婦緊抿着嘴,將幾隻大大的水蛭從玉筒中放出,水蛭一爬出便狠狠地將吸盤扎入青須老者的胳膊裡邊。

一共八隻水蛭,肚腹滾圓,裡邊隱見腥紅,一經爬出便即附着,青須老者兩隻手臂上八隻水蛭顯得觸目驚心。

美貌少婦不敢怠慢,再取出一隻小瓶,用竹籤挑出白色葯末,每隻水蛭身上都沾染上一點,就見八隻水蛭身體逐漸縮小,僅幾個呼吸之間,就抽搐乾枯着從老者胳膊上掉落。

顯然是水蛭先從別人身上吸滿了鮮血,被這個美貌婦人用藥物逼出,將血傳給了這個青須老者。

青須老者霍然睜開雙眼,吸了一口氣嘆道:“苗婦人,你這傳血之術果然神奇,對了,那個李曲山現在如何?”

美貌少婦眼眸流轉淡笑道:“那個礦奴嗎,平日什麼事也不用做,好吃好喝的,身體健康的很啊,恢復的極好,老爺子不必擔心。”

青須老者淡淡點頭:“好,這個李曲山一定要保護好,用上等補品讓他更強壯起來,每個月兩次的傳血務必不要間斷。”

美貌少婦淺笑道:“老爺子,您都是丹升上仙了,還需那凡人精血有何用處?這樣養着那個礦奴,真是白白的便宜了他。”

青須老者微微一笑搖頭道:“苗婦人,這你無需過問了。”

美貌少婦淺笑搖頭告辭而出,青須老者微微嘆了口氣暗暗沉吟:

李家流雲劍經果然神奇,早就猜到若是練成第四式就能領悟劍意,奈何竟然始終不得其門而入。若不是偶然結識苗婦人得知其傳血術,恐怕我還想不出借李曲山的血脈修鍊之法。

近日煉化李曲山精血,竟然隱隱有觸摸到劍意的感覺,看來再煉化幾次李家血脈,流雲劍經第四式我就能修成。

老者心中興奮,拈鬚而笑。

而李燃刀不知這些,從玄石谷出來,如一個獵殺者悄然遊走於附近山城。

公孫家族中總有採買人員在城中出沒,一遇落單之人就悄然劫持,最終在一內府副管家口中得知,父親李曲山確實是關在族長公孫一那處院中,平日里無需勞作,吃喝無憂。

李燃刀滿心不解,但得知父親無事也就放下一半的心。公孫一可是丹升上仙,在他的院落中,李燃刀知道救人無望,唯有寄希望於將來求助於蕭白易長老了。

這個副管家自然留他不得,乾淨利落地做完這一切,抬頭辨識方向,一縱身向玄機山方向疾馳而去。

回家探親的假期尚未到一半,李燃刀便迫不及待趕回,一個人腳程輕快,十餘天就看到了濃霧籠罩的玄機山脈。

再用半天的時間趕到山腳,從濃霧中叫開山門進入山中,沿途經過的十三峰弟子見李燃刀無不主動施禮,李燃刀一路還禮,徑直奔向玄火洞。

穿行過燥熱的外洞,在厚重的石門前李燃刀用力拍門,朗聲喊道:“開門,是我回來了。”

一灰衣弟子推開石門,見是李燃刀又驚又喜:“燃刀師兄,還未到假期,你回來這麼早?家中都安頓好了嗎?”

進入金劍榜之後,那些先入門的弟子反而要尊稱他為師兄了,李燃刀微笑點頭應承着走入洞中,馬空與圖順等人都在,愕然轉頭見是李燃刀,同時驚喜着圍了過來問長問短。

回到山門中,李燃刀也感覺溫暖,略略談及回去的見聞,也談起臨風城中方子炎師兄幫自己解圍,眾人又氣又樂,馬空朗聲說道:“幸好方師兄也在,如果你於叔出了一點意外,師兄出面幫你邀人,不介意平了他城西府。”

再談一會,馬空突然壓低聲音說道:“燃刀,這回家中都安頓好了,回來可要抓緊時間修行......”

李燃刀聽出馬空話中有話,情不自禁一愣,馬空與圖順對視了一眼,繼續搖頭說道:“燃刀,你還不知,你走這段時間,山智日夜苦修摩雲劍經,前兩天據傳他已成功悟道劍經第五式,修成了摩雲心境,一身實力突飛猛進呢。這個山智可是發了誓要從你手中將金劍身份搶回。”

圖順也連連點頭,鄭色說道:“燃刀,山智師兄折辱在你手中,這次可是下狠心了,我聽說山智師兄修成摩雲劍經第五式後,實力激增,但是竟沒有第一時間去幻靈洞闖關,而是選擇繼續隱忍,在幽谷中日夜不斷地苦煉,我想等他出關之日,恐怕會給所有人一個大驚訝啊。”

李燃刀聽到這裡臉色也頗為凝重,緩緩點頭:“我知道了,馬空師兄,如果這裡真不需我當值,那我也要回洞修行了。”

馬空連連點頭:“去吧,燃刀,安心修行,這裡一切不用你費心。”

看着李燃刀遠去的背影,圖順心中有些不安寧,壓低聲音向馬空問道:“師兄,你說這次燃刀會輸給山智師兄嗎?”

馬空沉吟片刻,緩緩搖頭分析道:“這半年中,山智一定可以將金劍重新奪到手中,而燃刀嗎......看他的成長速度,這小子有心機啊,這半年一定也會下大力氣修行的,半年之後,他二人誰輸誰贏就不好說嘍,兩虎相爭啊......”

圖順也嘆了口氣,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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