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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師徒名份已定,從此百草嶺就是李燃刀的家了。向師父及兩位叔叔辭行,李燃刀踏上了前往古鼎山的山道。

離師父將天級靈丹的配料收集齊全還早,重劍門上仙們殺上門的那幕慘劇還沒有醞釀,李燃刀現在,最想將素素找到,看看愛人還是否安好。

山中非止一日,曉行夜宿,以李燃刀的腳程,二十多天的山路已經走出好遠了,離古鼎山越來越近,這一天眼見着天邊濃密的烏雲越聚越厚,大有雨雲壓頂之勢,情不自禁焦急。

古鼎山附近的山雨出了名的野蠻,傾盆如注,密的可讓人窒息。李燃刀縱不害怕,可也不願受那樣的天災影響腳程。

用手遮在眼前向遠山中望去,鼎城還距離遙遠,喀喇一聲,隱隱的雷鳴聲震山谷,眼看着暴雨就要傾盆而下。

李燃刀將牙都咬緊了,真元勁再提一重,身體輕飄飄地掠上一方山石,腳尖輕點,一道流光掠遠。

“快到鼎城了,趕一趕,爭取在山雨下來之前趕到。進城尋客棧住下,這場雨就沒那麼可怕了。”

天下的烏雲都壓到了山上,向遠山山峰上望去,烏雲厚重的彷彿全賴山峰支撐才沒有掉下來。李燃刀身法越來越快,不顧連日趕路的疲勞,唯希望早一點趕到城中,匆忙中不知奔行了多久,再次縱身一掠,站在一座矮峰上,向遠方看去。山腳下鼎城已經遙遙在望。

李燃刀大喜,山風中傳過來的空氣已經全是濕潤的,細密的雨絲刮過臉頰,眼見烏雲再也承受不住暴雨,李燃刀嗖地一聲展動身形,拼盡全力向山下城中衝去,近了。更近了,一道流光般的身影,一步闖入城中。

大街上沒剩下多少行人。全都匆匆奔行。

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就近選了一家客棧急匆匆跑去,準備投宿躲雨。就在這時。納戒中的傳音符突然自燃,在神識中引起劇烈波動。

“咦?是師尊傳音給我?”

心神將傳音符包裹住,原來是師尊幾日前的傳音留言,讓李燃刀到了鼎城之後去一家山源客棧尋他。前些時日距離太遠沒有收到,一入城中那道傳音方才傳了過來。

“山源客棧?在哪裡?”

山風已經更勁了,濕潤的雨絲已經可以將人的衣裳打濕。

李燃刀拉住一位急匆匆奔行的路人焦急地打聽方向,那個路人一手捂住被風吹起的衣服,一手遮在眼前擋住雨絲,急於躲雨,焦急地指給李燃刀指出山源客棧的方向後。飛快地跑走了。

天上又一聲炸雷。

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滿心滿肺的濕潤之氣,抬頭四顧,按着那個路人所指的方向一頭跑了出去,急三火四地跑在街上。轉過兩條大街,明明才是申時,天卻已經黑的如夜,街路兩側的房屋全都燃起燈火,風沙中,李燃刀將手遮在眼前。前方街路中段,一家店牌頗為醒目,正是“山源客棧”四個大字。

李燃刀大喜,一個健步就竄了進去。

一陣狂風刮過,嘩地一聲,如山洪乍瀉,暴雨從天空中傾瀉而下,剎那間將腳下的一切全都狠狠砸在寂靜之中。

李燃刀一腳闖入客棧,聽着身後如流瀑一樣的暴雨聲,情不自禁長吁了一口氣。

“終於,趕到了。”

只在一瞬間,暴雨就將整條街道淹沒在了沼澤之中,街上全是沒膝的溪流,客棧一樓燈火明亮,幾桌人坐在溫暖安全之處,品酩談笑,觀賞這場豪雨,也是樂事。

李燃刀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頭髮,轉頭四顧,突然聽到一張桌邊有人驚喜呼喚:“燃刀,這裡。”

李燃刀趕緊看去,見師尊蕭白易與那個豪爽大氣的流若空師兄獨據一桌,正興奮地向他招手。大喜,飛快地走過去:“師尊,弟子終於趕到了。”

“見過若空師兄。”

蕭白易神色微微一動,欣慰地看着這個弟子,看出李燃刀已突破神動層次,眼神中的驚喜沒有掩飾,隨手向旁邊的座位一指:“燃刀,坐下說。”

流若空轉頭微笑,沖李燃刀點頭低沉聲音說道:“燃刀,那年灰衣大比時,我見你還如一柄出鞘之劍,鋒芒畢露,轉眼這兩年不見,你一身氣息竟然修到圓融內斂,不露稜角,看來修為又有大進啊。”

李燃刀笑道:“若空師兄,兩年前你還豪爽大氣,話語機鋒,現在竟然能安靜坐下來觀雨,一身境界與天地協調融洽,看來心境修為也成熟多了。”

流若空也想起兩年前與長孫虹鬥智鬥力那一幕,與李燃刀相視,不禁同時哈哈大笑。

李燃刀轉身向上首的蕭白易施禮道:“師尊,您到這裡多時了吧,在古荒城我就收到您的傳書趕來,只不過在百草嶺時耽擱了,不過,我終於尋到了百草師父,還順利拜其為師,百草師父承諾傳我精血丹煉製方法,以後我父親的隱疾就全無所慮了。”

“真的?”

蕭白易聽到這裡都驚喜。能拜到百草道人為師學習丹藥,可是莫大的機緣啊,那等奇人是那麼好接近的?

李燃刀簡略地講了下沿途的經過,蕭白易連連點頭。

話題漸漸聊到幾日後的古鼎山盛會,蕭白易點頭道:“燃刀,若空,你們也都知道古鼎山的地位,不算冥海中無以計數的海修,以及各種密地絕地中隱修的上仙,單數秦風大陸,古鼎山已勢力登頂,實力最為雄厚,與重劍門,紫荒島,古仙門分庭抗禮。能有機會進入古鼎山,可是一個修者半生修來之福啊。”

李燃刀問道:“師尊,這次盛會難道專門為招收新弟子而舉行的嗎?”

蕭白易微笑搖頭:“不。古鼎山幾年一次門下弟子回山述職,相互交流,幾位老祖都有露面,丹升期更是無計其數,今年只是額外增加了選撥弟子這件事而以,並且只招十八歲以下的年輕弟子培養。

數十家山門齊來競爭,僅招二十人。咱們玄機山其他弟子沒有什麼希望,因此咱們掌門只選了你們兩人前來,到時能否為玄機山增光。全看你們的了。”

“僅招二十人?”

李燃刀咽了一口口水,也有些凜然。古鼎山下轄數十家山門,二十個名額。各山門少年一代最強者都未必輪的到的。還未競爭,激烈的硝煙就已經瀰漫了。

蕭白易點頭繼續說道:“同時,再從中選中三個天賦逆天之人,進入古鼎山核心弟子行列。燃刀,若空,你們知道核心弟子都是怎樣的身份嗎?”

李燃刀兩人同時搖頭,蕭白易目光望向遠處,聲音都有些悠遠:“咱們玄機山的周天虛掌門,就是古鼎山的核心弟子之一啊,這次也要回來述職的。那些核心弟子任一一個拿出來,將來在秦風大陸都是封疆大吏之角色。”

李燃刀與流若空轉頭駭然相視。

那豈不是說,這次弟子選撥中,誰若是能奪到前三的名次,就有了與玄機山掌門平起平坐的資格。

流若空苦笑搖頭。長嘆了一聲:“那樣的目標太過遙遠,若空不敢奢望,能奪得前二十就謝天謝地了。”

就在這時,李燃刀突然愣住,目光怔怔地盯着門外,壓低了聲音喊道:“師尊。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