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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是分層次的,有的催眠是淺層的,而有的催眠卻是深入的。

深入的催眠,如果能夠正常的,舒緩的醒過來,對人是不會有什麼危害的,相反,他有點類似於深入睡眠一樣,可以讓人的精神在催眠狀態下進行快速的恢復。

但是,深入催眠也有其危險性,如果在催眠的過程中出現什麼在被催眠者心中留下過巨大影響的畫面,很有可能會讓被催眠者的精神遭受到傷害,最嚴重的甚至於可以讓一個人發瘋,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這是相當恐怖的。

柯若儀只是隨意提了一下,並不覺得趙純良會答應,可事實是,趙純良很輕鬆的就答應了下來。

“你確定么?深入催眠,是有風險的。”柯若儀說道。

“我是你的病人,你是我的醫生,你的任務是把我治好,而我,只需要聽從你的,這就夠了,任何可以幫助我改善病情的事情,我都會去做。”趙純良說道。

“那好!”柯若儀點了點頭,雙眼直視着趙純良,說道,“看着我的雙眼,跟着我的呼吸。”

趙純良點了點頭,凝視着柯若儀的雙眼。

說實話,柯若儀的一雙眼睛很漂亮,如兩枚寶石一般。

“純良,你看這兩個耳墜漂亮么?”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趙純良的耳邊響起。

趙純良愣了一下,隨後轉過頭去,發現王思薇正站在自己的身邊,她的手中,拿着兩個耳墜,耳墜上鑲嵌着兩枚寶石,就好像…好像是誰的眼睛來着?

趙純良想要找個比方出來,卻怎麼也找不到該如何去做那個比方。

“你喜歡?”趙純良問道,他看了看周圍,此時他和王思薇一同站在一個商場內的珠寶櫃檯前。

“是啊,挺喜歡的,你給我買么?”王思薇問道。

“喜歡就買吧。”趙純良笑着說道,“只要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買。”

“太好了,你能幫我戴上么?”王思薇期待的問道。

“當然可以。”趙純良笑着拿起耳墜,戴在了王思薇的耳垂上。

這兩枚耳墜,煥發出了瑩潤的光芒,趙純良的手輕輕的撫摸着耳墜,而後慢慢的放到了王思薇的臉上。

王思薇動情的看着趙純良。

趙純良忽然笑了笑,把手往下移動了一掌寬的距離,然後卡在了王思薇的脖子上。

“還不夠深。”趙純良獰笑一聲,手中猛的一用力。

王思薇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她抓着趙純良的手叫道,“純良,你要幹什麼?”

“你並不是我心中最大的陰影。”趙純良說道,“所以請你滾出我的世界。”

話音落下,王思薇忽然砰的一聲,化作了無數的塵埃。

趙純良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不讓塵埃落在眼前。

忽然,一聲慘叫聲響起。

趙純良猛的把手放下。

在他的面前,南宮鳳鸞被刺穿了胸口,在那個雨夜,面對着那個叫做默罕默德的男人。

南宮鳳鸞被刺穿了右胸,她絕望 的瞪大眼睛,看着幾米之外的趙純良,抬起手來,對着趙純良,似乎要讓趙純良過去救她。

趙純良站在原地,任憑雨水沖刷着自己的身體。

“這是我人生中最遺憾的一件事情,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傷。”趙純良看着遠方 的南宮鳳鸞,動情的說道。

“救…我…”南宮鳳鸞艱難的說道。

“但是這依舊不夠深。”趙純良說道,“所以,也請你離開我的世界。”

轟!!

一聲巨響,趙純良眼前的 一切,化作了塵埃,一道強光照耀在了趙純良的臉上。

趙純良不得不閉上眼睛。

許久之後,陽光散去。

趙純良發現,自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老公,你怎麼又開會的時候開小差了?”林思伊坐在身旁的位置,黑着臉看着趙純良。

趙純良驚訝的看着林思伊,然後又看向周圍,發現他正在海天集團的會議室里。

“怎麼會是你?”趙純良詫異的看着林思伊。

“我怎麼了?咱們在開股東大會,你作為第二大股東,怎麼能睡覺?”林思伊不滿的說道。

“我…有點迷糊。”趙純良揉了揉太陽穴,他很奇怪,為什麼林思伊會出現在面前,好像他嫁給了自己,好像他們還生了個 孩子?

“難道,你也是我心中無法抹去的一道陰影么?”趙純良放下手,看着林思伊,忽然張開嘴說道,“思伊,對不起。”

林思伊愣了一下,隨後莞爾一笑,說道,“沒關係。”

轟!!

又是一聲巨響,眼前的一切,被無數道的雷光所吞沒。

趙純良整個人飛了起來,懸浮在了空中。

在他的面前,是一片猩紅色的天地。

天空中遍布着紅色的雲,彷彿染了血一樣。

一道道的閃電,從天空中落下,轟擊在地面上,將地面轟碎,留下一個個的坑。

這是一個無邊的雷之煉獄。

趙純良看過很多科幻片,但是卻沒有任何一部科幻片的情景,可以和眼前這一幕相提並論。

那萬丈的雷霆從不知道幾千米外的高空中落下,將一整塊的大陸,都給撕裂成了兩半。

這樣的威勢,何其恐怖,似乎只有諸神,才可以做到這樣!

忽然,趙純良看到了一座小山丘。

那小山丘與周圍的山丘不同,他並不是有土木沙石構造而成的,而是由一具具赤果着的屍體構成。

趙純良走到小山丘下,看到了那一具具屍體的臉。

“這是蔣輝…這是蔣輝的幾個保鏢…這是張麻子…這是…”

趙純良看着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這些人,竟然都是被他所殺的。

他們一個疊着一個,一直往上。

趙純良微微皺眉,踩着這些屍體,往上走。

這一座山丘看起來不高,但是趙純良卻走了很久,這一路,趙純良看到了無數死在他手底下的人的面容,他們有的是死在趙純良的傭兵生涯里,有的則是死在趙純良往上爬的道路上。

趙純良可以清楚的記起這裡的每一個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趙純良終於爬到了頂。

在山丘的頂峰,趙純良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白色頭髮的男人。

那人坐在地上,臉色蒼白而又枯槁,就如趙純良過度使用了精神力一般。

趙純良在那人的對面坐了下來,看着對方,看着對方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說道,“你就是另外一個我?”

那人本是低着頭的,聽到趙純良的聲音,忽然抬起頭,看向了趙純良。

“那個女人一句麵條熟了,差點殺了我。”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趙純良,喘着氣對趙純良說道。

“你死了會怎麼樣?”趙純良問道。

“我死了,你就沒有辦法真正踏上強者之路。”那假的趙純良指着遠方趙純良之前見過的那道萬丈驚雷閃過的地方,說道,“沒有我,你走不到那裡。”

“那裡是什麼?”趙純良問道。

“那是彼岸,是超脫,是上古炎氏一族無數人都無法走到的盡頭。而你…可以,只要你將這些屍體鋪成路,我會帶着你,走到那裡,到時候,迎接你的,將會是永恆,什麼滿經綸,什麼陳師道,什麼馬行雲,他們不過是天地規則下苟延殘喘的螻蟻罷了,我們的血脈來自於上古,而你是最為尊貴的炎氏一族直系血脈,你與當年炎氏一族的先祖一樣,你們都有超脫的可能,只要你狠下心來。”假的趙純良說道。

“原來如此,亂我心智的另外一重人格,應該就是你沒錯了。”趙純良點了點頭,站起身,從腰間抽出了帝劍。

“你殺不死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看到鮮血,只要你爆發殺意,我就會恢復,每爆發一點,我就恢復一些,總有一天,我會重新控制你,到時候,我不會再給你任何的機會。”假趙純良說道。

“那一天,要很久。”

趙純良面無表情,對着面前那盤坐在地上的自己,刺出了一劍。

這一劍刺出,整個猩紅世界裡的雷霆,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無數的雷光,亂竄,將整個天空都給照亮了。

一股龐大的力量,阻擋住了趙純良,讓趙純良無法將這一劍真的刺出。

“這是你身體的意志,你的身體,同樣想要變強,你只有一年不到的壽命,如果不能夠化念成功,一年之後,你就會死,別跟我說你不怕死,我就是你,我能夠感受到你所有的感受,你同樣怕死,因為你無法離開你的那些女人,只要你心中有牽掛,有羈絆,你就會怕死,你怕死,你必須走到盡頭,這是你身體的意志,你反抗不了的。”

趙純良緊皺眉頭,那股強大的力量壓制着趙純良,不讓他將這一劍真的刺出。

難道,自己真的在潛意識裡懼怕死亡?

化念一年,難道自己真的沒有辦法撐下來?

趙純良凝視着眼前的人,看着手中的劍。

沉沒許久,趙純良忽然說道,“我的命,會靠我自己來爭取。你亂我心智,是時候消失了。”

話音落下,趙純良一劍刺出。

這一劍,刺穿了對面那人的頭顱。

他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無邊的雷光,從天空落下,轟在山丘之上,將一切,都化作了灰燼。

趙純良,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