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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只有一條浴巾,就這樣濕噠噠地出來,頭髮還時不時地滴着水。肌肉明顯地裸露在外,跟外面零下幾度的天氣顯然不成正比。拉開落地窗的窗帘,就可以看見外面光禿禿的樹榦,這其實是在提示屋裡的人們,現在是冬季。他走到沙發旁,看見司徒錦只有一條毯子半遮着,毯子下面還是一絲不掛的身體,一動不動,緊緊地閉着眼。

他又轉向洗手間,拿了一條浴巾出來。坐在沙發上,把司徒錦攙扶起來,雙手握着她的肩膀,讓她坐直,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沒有骨頭的魚,沒有東西攙扶,就可以再次倒下去。費銘一直看着她,她卻把眼睛瞟向別處,不去看他,他知道她這是向自己置氣。他把浴巾披在了她一絲不掛的身體上。

“去洗洗,我有事情要說。”費銘看向一片狼藉的沙發,和狼狽的司徒錦,面無表情地說著,但語氣里卻夾雜着一點點溫柔,跟以前的專橫,霸道有點不一樣,這個女人不知道有什麼魔力,竟然讓他不自覺地想要對她好,但是這小小的改變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以前的他不會幫別人拿浴巾,對人說話,眼睛裡沒有溫柔。。。。。。

他,就是他,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一個始終把自己擺在R&P公司總經理位置上的人,目空一切。認為所有的女人跟他在一起,就是另有所圖,也是理所當然。確實,沒有人會喜歡一個這麼自負的人。

“你能說什麼,無非是拿支票打發人走。怎麼?也想讓我衝掉剛才的痕迹?不用你說,我都覺得臟。”司徒錦連正眼看他都懶得看一眼,說著,裹着一條浴巾就準備離開。

“你這女人。。。。。。”他自然地拽她回來,想把話說清楚,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伶牙俐齒,尖酸刻薄,整個一個毒舌婦。而且,這個女人很容易就可以激怒他,什麼時候他的城府竟然這麼淺了,越來越按捺不住自己了。

“啊。”本身拖鞋就大了好幾個號,他這一拽,她本能地往回一拉,她重心不穩,就要向地面倒去。費銘看見不對勁,她要站不穩,慌忙迎上去,抱着她的腰,她才恢復了正常的狀態。好險,兩個人都慌張的要死,心跳頓時快了很多。費銘能明顯地感覺到,當她危險時,他的緊張和慌亂,他的不顧一切地去攙扶她。兩個人面對面,心貼心地緊緊相擁,她剛剛臉上還沒有褪下去的紅暈,馬上更加明顯了,慌忙地低下頭去。

費銘卻還是死死地抱着她,讓司徒錦緊緊地貼着他,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她的柔軟,她的嬌小,好像一使勁兒,她就會被他捏碎一樣,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僵持了將近一分鐘,令司徒錦沒有發現的是,她的浴巾正好在這個時候,變松,然後脫落。費銘抱着她的時候明顯感覺她調皮的小兔子要露出來,用手死死地擋着浴巾,不讓它掉下來。

“你變態。”當司徒錦發現他正好摸到她的小兔子的時候,不自覺地咆哮出聲,雙手不停地揮舞着。費銘看見她這個八婆樣,反感勁兒又來了,乾脆直接鬆手。她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嗎?天天張牙舞爪的樣子,讓人反感,她什麼時候可以安安靜靜一回,是不是就只有睡着的時候才可以呢。

“啊。”司徒錦慌忙地抱着自己,這他才意識到,是因為自己的浴巾開了,他才那樣。費銘看見她紅着臉慌忙跑去浴室,覺得好笑,臉上勾出了淺淺的笑。現在還有這樣單純的女人么?費銘這樣想着。這樣的女人,他會不自覺地疼愛,他這是從什麼時候都已經沒有這種感覺了呢。

司徒錦把浴室的水開到最大,試圖澆醒她那混亂的心情和那狂跳不止的心臟。她不止一遍地回想剛才他們擁抱的那一刻,那種眼神的交匯,擦出炙熱的火花。那種砰砰跳的心臟和那火紅的臉,這一直在提醒着她,她害羞了,她是不是愛上他了。她剋制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卻還是不自覺地想,她整個人都要瘋了。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愛上那個變態,她一直這樣自我安慰着,但是好像絲毫不起作用。

她赤裸着身體,不停地搖頭,搖頭不行,就跺腳,跺腳不行就啊啊直叫。。。。。。她整個人相當浮躁,雖然浴池的水開到了最大,但是依然可以依稀地聽到她跺腳的時候,腳下“啪嗒,啪嗒”的聲音,還有她尖叫的時候,那一陣陣清脆的“啊,啊。啊,啊”的聲音。

開始的時候費銘還嚇了一跳,擔心地坐直身子測着耳朵聽,她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後來,乾脆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聽到這樣的聲音也沒有了任何的反應,她只不過是在裡面發泄發泄罷了,並沒有什麼大事。

一個女人洗澡的時候也這麼不安生,這可怎麼辦呵?費銘想想都覺得愁,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那麼多男人窮追不捨,他真的覺得要是別人知道她這樣,有人要就真的不錯了,而且他認為要她的那個人應該是眼睛高度近視,還是個聾子,聽不見她這樣狂犬一樣的叫。南征跟她一起到大,應該足夠了解她,所以娶了李潔,既不追她,也不娶她。費銘忽然很同情陸奕和菲利,他們一個個都蒙在鼓裡,不知道這個女人是這個樣子的。

他好像也好久沒有這樣快樂了。

他無聊地握着遙控器,不停地轉換着台,心裡卻想着司徒錦這個大笨蛋,臉上還殘存有一絲笑意。

“季小傑,某某某的冠軍,恭喜。。。。。。”電視支持人興奮地報道着,就好像是她得了冠軍一樣。費銘重複着手上的動作,不經意地聽到這裡,由於慣性,還是換累了下一個台。他忽然意識到了,馬上又換回了上一個台。

“季小傑,一個很有實力的選手,已經連獲兩枚金牌,為中國爭光添彩。。。。。。”費銘停住了笑,連僅有的殘存的一點點笑也沒有了,他像是沒有靈魂一樣,眼神空洞地盯着電視屏幕,電視屏幕里,季小傑勝利的笑,是啊,多麼燦爛的一個笑啊,她的夢想實現了,應該很快樂吧。

他自嘲了一下,現在的他可以平靜地在電視機前看她勝利的樣子,看有關她的報道等等。他一直盯着她看,他們是多久沒有見面了呢,她這是又在哪裡比賽呢。開始的時候他是有點恨她的,恨她的絕情,他想再見到她時,狠狠地抽她一個大嘴巴,然後再狠狠地罵她一頓,讓她痛哭流涕,痛不欲生。後來,他甚至想,她這是在哪裡比賽,有沒有吃好,休息好,照顧好自己?有沒有新朋友?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有時覺得這眼前的女人其實也挺陌生,他與她所有的事情只不過是回憶罷了,沒有現在,也沒有未來。這個眼前的女人還不如林熙,司徒錦等等跟他曾經在一起過的女人。

“費銘,費銘。。。。。。”司徒錦的聲音從浴室里傳出了,配合嘩嘩的水聲,費銘還是清晰地聽見司徒錦喊他“費銘,費銘。”

“媽的,她敢叫我的名字,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叫過我。”對於這樣的稱呼,他真的是接收不了,別人要不叫“費總。”要不還是叫“費總。”沒有一個人敢直呼其名,只有她,該是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