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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不再說話,她也知道,他說的句句在理,她自己也知道這麼個道理,而且她也知道,費銘肯定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還就是想試試。還抱有一絲希望,在他們公司不講價的情況之下,雲錦公司繼續跟他們公司合作。

陸奕接過關於這次合作的文件,放在了自己的辦公室里,他在他的辦公桌前獃獃地坐了好久,看得出來,現在的他並沒有任何心情去工作,去看那些無聊的雲錦的報表,他所報的態度就是:這樣的客戶應該直接放棄,他P&R集團並不缺這樣的客戶。最後,他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開車離去。

林熙在背後看見了他的所有的舉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用想都知道。陸奕開車去了天津找費銘,他們真的是很久沒有見面,也有很多的話要說,也許唯一懂他的就是費銘了,所以他必須向他傾訴,傾訴一些關於工作的事情,愛情的事情,說實話,這些事情都讓他迷茫。

他開車直接奔向了P&R集團天津分公司,直接去了光頭的辦公室里,他知道,費銘肯定是在光頭的辦公室里。

不出所料,兩個大男人表情凝重地在商量一些事情,看的出來,天津分公司狀況真的不好,不過沒有辦法,該來的還是會來,只不過,這些事情要比預想的早一點而已,他們都不怕,因為他們經歷的也夠多了。

他走到他們身旁,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也覺得自己是罪人,在公司最難的時候,還是沒有能幫上忙。他想如果他這次合作談成,最起碼天津分公司即使是虧損,也根本不在話下,總公司的營業額照樣可以比以前高。可惜,現在呢,不只是天津虧損,他的事情也沒有解決,真的是雪上加霜。

光頭和費銘在探討着天津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見他的存在,他獃獃到底站在原地,猶豫了很久,最終打破了緊皺眉頭的凝重。他的一句:“嗨,哥們兒,我回了。”然後張開了胳膊,做個擁抱的姿勢。

光頭和費銘聽見哪句:“哥們,我回了。”兩個人同時抬起了頭,只見陸奕站在他們的面前,做着擁抱的姿勢,費銘看見他,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他想起給他打電話,他連接都不帶接的時候,本想過去抽他一大嘴巴,給他點顏色看看。他走了過去,看見陸奕張開的那胳膊,他也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在費銘抱住陸奕的那一霎那,陸奕說了一句:“對不起。”

因為工作,他覺得對不起,因為愛情,他們也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他的重心偏離,他覺得對不起。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費銘的心理一顫,他知道,也許他在那邊真的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人也儘力了,何必再責怪別人呢,在這個公司裡面,最最忠誠的也許只有他的把。無所謂,錢是身外之物,人不能每一次都是勝利的,費銘這樣安慰着自己。

“廢什麼話呢,都是哥們兒。”費銘在他的耳邊這樣說著,他們更像是竊竊私語的情侶。看的光頭有點羨慕,又有點嫉妒。他羨慕他們的關係可以這麼好,他也深深地嫉妒,嫉妒他們的血緣關係還不如他們的兄弟情誼。

他們放開了擁抱的對方,準備出去,光頭卻獃獃地問着:“嘛呢你們?我們還在探討這個文案,你還沒。。。。。。”

“哪那麼多話,先喝點。”費銘和陸毅異口同聲地說著,說完之後,兩個人也覺得搞笑,沒想到這麼多天沒見,兩個人的默契絲毫沒有減少,他們互相看着對方,呵呵地笑起來。以前的不快,工作的失利,通通都拋在了腦後,這些只是生活得陰霾,這些都抵不過兄弟情誼。

光頭看着他們也笑了,不管是多麼重要的事情,還真的都抵不過他們的兄弟情誼,他笑着跟在他們的身後。費銘和陸毅因為對天津不是相當的熟悉,也沒有他們太多的回憶,在這裡並沒有覺得習慣,所有也不會習慣在這裡吃飯,他們開車去了他們以前經常去的小吃攤,光頭也尾隨着過去。

這次他們去的地方是以前他們剛剛回來的時候的地方,並沒有去特別高檔的豪華的餐廳,這裡雖然不好,雖然寒酸,後面雖然還是一棟危樓,但是是他們的回憶,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費銘不時會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好像自己正做着一個美麗的夢,夢中他征服了這裡,這片腳下的土地,正低聲向自己臣服,他驕傲的認為自己是這裡新的主人,帶着世俗的豪氣和慾望,可是睜開眼,你依然是你,沒有什麼為你而改變,生活依舊繼續,陽光該照哪兒還是照着哪兒,你要做的,無非是那已經做過千百次的動作,小心地尋找着能感受溫暖的地方,以便躲避那刺骨的風寒。

這條街費銘已經走過無數次了,尤其是當年他跟陸奕剛畢業的時候,兩人租的房子就在這條街的南邊,那是一條破舊的待拆樓,冬冷夏炎,環境雜亂。即使這樣,還是有大批像陸奕這樣的人拚命想要搬進來,不為別的,就只是希望能在這個偌大的城市有一個安腳歇息的地方,當然,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低廉的租金,在價錢優勢面前,任何艱苦的條件都足以忍受。

費銘跟陸毅看着他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倆人不免心生感嘆,想起當年那個毛孩子如今也要為吃飯穿衣娶妻生子奔波忙碌,回想往事,他似乎覺得這是人生中一個必須要經過的坎,只有你做過,經歷過,奮鬥過,才能明白體會到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他感謝那段艱苦的日子,它所教會費銘的知識,是他一生的財富。倆人盯着那座危樓,突然感覺自己長大了,歲月的洗禮已經讓他們褪去了原本的稚嫩,在時間的滌盪下慢慢發生改變,而倆人對生活,對未來,對夢想的內心,卻一直跳躍着並紅彤彤地頑強燃燒着。

那段時間是她們最最艱苦的時間,也許他們兩個永遠也不會忘記,同時他們也覺得幸福,因為在最困難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跟你一樣,一樣的困難,兩個人相互扶持,相互幫助,其實那種的感覺很好,痛並快樂着。

其實人有的時候有了錢也並不是什麼都有了,現在的他們總覺得少了一份感覺,一份親切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在他們困難的時候才能感覺的到,現在的她們也很懷念那個時候他們沒有錢的日子,他們已經沒有了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對那個時候的感覺並不只是懷念,更多的是對那個時候的深深的祭奠,祭奠那個時候的感情,他們的兄弟之間的感情。

他們在一個賣麻辣燙的小攤前面坐下來,小攤很小,只有幾張桌子,一個大的鍋爐,上面有很多用小棍子穿起來的菜在裡面放着,上面飄着油膩的紅,還是露天的,看着相當的不衛生,而且也不知道他那裡面的湯料是什麼時候的,也不知道多久才更換一次。

陸毅看了看周圍,到處都是剩的殘渣,看着生意應該不錯,老闆都沒有及時整理前一波人吃剩下的這些菜。地面也是黑乎乎的,桌子上只擺有簡單的筷子和一卷一卷的衛生紙。

他很鬱悶,兩個人怎麼就不知不覺來到了這裡,他們真的有這麼落魄嗎?不至於呀,一個個成千上萬的西服,吃着這五毛錢一串的麻辣燙,看起來真的很不協調。老闆也是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們,好像很不可思議的樣子,他們真的不像是來這裡吃飯的,反而覺得是視察工作的,連視察工作都不像,因為他們看着比那些視察工作的人看起來都有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