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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轉折,所以發晚了點,請大家看在今天早上8點就更新的份上,諒解我這一回吧,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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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隔閡

曲徑通幽的石道蜿蜒異常,憑藉腳下拾階的感覺,李夜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置身一處千瘡百孔的溶洞之中,猶如一條保密機構十分嚴謹的密道,甬路分支經常錯開,每走幾米就要改變方向,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不能讓他們看到這條路線的緣故了。

越往密道下面走,空氣就越渾濁,石壁之間回蕩着某種特殊物質,氣體吸入肺中像是火灼一樣,如果是其他人,走到這裡必然會半途而廢,但被脅迫的蕭如燕和李夜似乎沒有拒絕的權力。

實際上此時李夜的內心掙扎的很厲害,當他聽到自己馬上要去的地方是“集中營”時,他的第一個想法並不是希特勒會不會在那裡,而是自己是否會被做成活體實驗。

李夜曾經在網上瀏覽過二戰集中營戰俘的生活,裡面的生活簡直苦不堪言,一天到晚要做軍務後勤和活體實驗,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而且連吃都吃不飽,一天一頓稀的,就算是趕上好的了;一所集中營里,容納的人數通常逾千過萬,但裡面的面積是絕對不夠住這麼多人的,所以他們基本是被塞在裡面的,這個“塞”字絕非形容,而是真的像豬圈一樣,把成百上千的人擠在一間倉房裡,吃喝與共。

更可怕的是,這裡的人生的不成人樣,死也死的不得好死,死後他們會將戰俘的脂肪熔煉成肥皂,皮膚和纖維做成工藝品或是靴子,頭骨做成盛酒的器皿.....總之一切你所意想不到的,他們都能在你身上做到。

倘若李夜真要去這麼一個生不如死的地方,那麼他寧願選擇一頭撞死在這裡,但可惜的是他甚至連移動脖子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條溶洞外寬里窄,走到最後幾乎只能用鼻子貼着石壁踮腳橫行。

瞳孔天生的感光能力在這種完全封閉的環境下,徹底喪失殆盡,迪奧已經把油燈給滅了,似乎是怕光線的熱度點燃溶洞中沉澱的氫氣或沼氣,他們幾乎也是靠着直覺,在洞里摸瞎行走。整條密道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絕戶套一樣,除非一走到底,否則小命就要玩完。

李夜揣度納粹黨在探索這條密道的時候,肯定死了不少人,而這也恰好說明這條密道,抵得上人命的價值,綜合迪奧對校長的態度來看,他們應該是屬於敵對陣營,而且他們這次上山,也必然不是捕捉血鼠那麼簡單,一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繼續往裡走,洞穴里的空氣已經由陰涼轉換成了悶熱,李夜本來結血痂的傷口,又開始流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就因為脫水過度,兩眼一黑,暈倒在了石壁中。

“喂,你怎麼了?起來啊!”

......

再次蘇醒的時候,李夜眼睛上的布帛已經被揭去,他敏感着眨着眼睛,適應周圍的光亮,待視野清晰後,他才發覺自己屆時正身處一座軍用帳篷當中。

“總算醒了,我的天啊....沒想到你這瘦小子,居然會這麼重!”站在他面前的迪奧一面抱怨,一面用手輕錘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這是哪兒?”

李夜一下子驚覺的從地上坐了起來,回想到之前集中營的事情,他的頭上立刻泛起了一層白毛汗,動身就想逃跑,但當他剛站起來,就正面看到了一個對他綻開和藹微笑的男人——他坐在一張辦公桌的後面,穿着一身西裝革履的正式服裝,年齡約莫在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嘴上似乎永遠掛着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雖然他表面打點得一塵不染,但仍然給李夜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這個男人的眼神顯得很空洞,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氣場萎靡,極其像是蒲松齡形容《聊齋志異》中被狐狸精吸干精氣的狀態。

“大當家,他們兩個是我從後山那裡帶來的......”迪奧把之前遇到李夜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對男人說了一遍。

但這個大當家似乎有點魂不守舍,迪奧語畢良久,他還在酌語沉吟,直到他身後的一個助手湊到他耳邊提醒了他一句,他才反應過來:“噢,原來是這樣,我想他們兩個人應該不會是校長的人,沒有人會傻到破壞自家的後院,引狼入室。”

這一番話說下來,李夜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整合出迪奧凌亂語言的邏輯,並抓住重點,同時語氣中還不失親和感,這樣的造詣是許多人望塵莫及的,需要極強的自主判斷力和對人際關係的快速應對,在這種人的面前,你所有的秘密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孩企圖藏起一隻恐龍一樣。

“嗯嗯...”被扯去塞嘴布的蕭如燕連連點頭,慌不擇言的說道:“我們就是從那裡跑出來的,不是他們的同夥,請你們不要傷害我們。”

“放心吧,我知道了,等會兒我讓艾薩拉帶你們下去好好休整,你們休息夠了,再作打算不遲。”大當家言罷,莞爾一笑,他的話似乎像是事先精心設計好的,每一句都能準確的打動人心,無的放矢,就連逐漸對人性失望的李夜,也從心底湧起了一股暖意。

“哎...那我這次的賞兒是不是又拿不成了?”迪奧稍顯黯然的說道。

“什麼時候組織反攻,我們的糧食已經不多了”一直在旁邊緘默的艾薩拉說道,她似乎懶得廢話在寒暄上面,一開口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冷艷態度。

“嗯....如果那裡真的走得通的話,或許我們這個星期就能派出一批人去勘察一下...”大當家臉上露出了幾分難色。

“我知道您不是主戰派,但我們的糧食已經不多了,上個月又被校長他們劫了一次,現在工人黨的許多人已經瀕臨餓死的邊緣,並非所有德國人都能像您一樣能養尊處優,也並非所有的英國人都會像我這樣遵從您的命令,尊敬的先生,如果您不想引起嘩變的話,請收回您的第五次勘察命令!”

言畢,她便扭身徑庭走出了帳篷,絲毫不顧及正兀自尷尬的大當家。

“別在意,從上次對持失敗開始,她就變成這樣了。”迪奧憨笑着對李夜解釋道。

“你們...這裡是工人黨?”李夜不敢置信的問道。

他之所以這麼疑惑的原因就是,工人黨是納粹黨的前身!是希特勒還沒有參-政之前的一個黨羽!照這麼一想,李夜趕緊集中注意力觀察起他們的長相來,生怕把近在眼前的希特勒給錯漏了。

“哎,誰又想一而再再二三的退讓呢?只是我們黨里的英國人和德國人已經產生了芥蒂,假如不加以磨合的話,他們是不會互相信任的,到時候面對校長仍舊是不堪一擊、一觸即潰。”大當家把十指扣在面前,惆悵的說道

不及大家細想,旋即他又補充了一句:“真希望有個人能夠帶領我們團結起來。”

“嘿嘿,這是您第幾次講這話來着?”

連迪奧這心眼過大的人都不小心譏誚了他一句,可見這話擺明了就是說給李夜他們聽的,所以才不需要任何隱晦,弦外之音連傻子都聽得出來。

“行了,把他們帶到集中營去休息吧,順便去存糧庫那裡找老薩姆要三斤白面...嗯...要是路過後門那裡的話,記得問候一下那些英國紳士,不要讓他們對我們失去信心。”大當家對迪奧揮了揮手,招呼他們出去,看起來他對黨羽之間的隔閡真的很頭疼。

“好吧,我先領你去維安納那裡去包紮一下。”

說完,迪奧一下子拉起了李夜手臂,幾乎用蠻力把他的半個身子扛了起來,三人一起相扶相攜着走出了營房,就在他們掀開帳簾的一刻,大當家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詭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