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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委身在京西商城只是夏子夜的權宜之計,她雖不忌與狼共舞,但柳烈焰表面粗暴,實則深於城府的個性也頗讓她為難,眼下的事正是最好的證明。

好幾天沒來公司的柳烈焰丟了一堆報紙在她桌上:“鄭易山名下的蘇安電器今天正式召開新聞發布會,一起去賀個喜。”

“托柳總的福,前些天環保人士剛組織了集會,就污染問題在鄭易山的化工集團門口大鬧了幾場,再加個報紙、電視台數家媒體的連番轟批,負面消息一出,今天他們的股份一定跌到停。”

“確是可喜可賀的消息。”柳烈焰心情大好,語氣也比往日平和:“夏律師,動作快點,現在就動身。”

“是。”夏子夜利索的提包起身。

“等等!”柳烈焰從上至下掃了她一遍:“律師行一直經營不善嗎?”

“什麼?”

“因為掙不到錢才穿的這樣寒磣的嗎?”柳烈焰打量着她那身老氣、沉悶的深藍色職業裝道:“也是,要是能掙大錢,夏律師又何必來我們京西商城上班。”

柳烈焰陰陽怪氣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夏子夜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只淡淡道:“柳總,京西商場是比律師行更能讓我發揮才能的平台,空白支票的金額也會按能力折算。因此,比起膚淺的外在、不如更關注我的實力。”

“你是在和我頂嘴嗎?”

“不敢。”

“不敢的話,最好只聽不說,講大道理是很難在這險惡的世界生存的。”

“……。”夏子夜聽話的沉默。

一刻鐘後,柳烈焰的汽車停在了N市最大的溫達購物中心。

三樓的女裝櫃前,他挑出一大堆衣服丟向夏子夜:“快點去試穿,離新聞發布會沒多少時間了。”

“柳總,鵝黃色並不適合我的年齡。”夏子夜挑出一件衣服說:“全是一個色系,就算是柳總的偏好,可我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夏律師是跟我在談戀愛嗎?”

“啊?”

“現在是男人在給女人挑衣服嗎?跟男朋友說,我不喜歡這種色系,只有十五、六歲的人才會穿,夏律師到底是無知還是幼稚?”

“您這是什麼意思?”

“上司給下屬挑的衣服,用公司的錢結算,真要看成是衣服穿在身上嗎?鄭易山的女兒鄭穎兒最喜歡鵝黃色,夏律師穿上後三、四分相像會變成五、六分,看見死去的親生女兒走到面前的時候,我想知道,鄭易山的心情如何。”

“所以……。”

“所以,夏律師不要自以為是。”

“……。”

夏子夜終於明白京西商城高薪聘請律師卻一直虛位以待的原因,要想在柳烈焰身邊做事,要麼早晚氣得懸樑自盡、要麼修鍊成天下第一的忍者。

夏子夜認命的挑了件鵝黃色連衣短裙穿上,近些年一直是職業裝打扮,走出試衣間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柳烈焰的目光停滯在她的身上,鵝黃色的裙子淡雅不失可愛之氣,腰間兩條月牙形細扣金屬鏈,裙底內襯有長長短短的同色蕾絲,婀娜身段展露無疑。

他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壓抑着驀然而至的心酸,沉聲道:“你和她,真的很像,鄭易山見到你後,一定會分不清。”

“怎會?”她和照片里的鄭穎兒雖有幾分相像,但不至於到分不清的地步。

“只聽不說,做不到嗎?”柳烈焰殺氣騰騰的表情又捲土重來。

“是。”

柳烈焰丟過信用卡付款的同時還不忘諷刺幾句:“上次在學校操場,夏律師送傘的用意我琢磨了很久後發現,原來是種報復。”

“您誤會了。”

“夏律師,有膽子做、也要有膽子認。”

“……。”

“不用擔心。”柳烈焰向商場外走去:“因為讓你淋雨,這件事就算扯平。”

柳烈焰疾步如飛的走着,夏子夜踏着小碎步在後跟隨,只是這幾句平常的話卻如雷貫耳,這男人智力開發的很成功,以後凡事應當更謹慎。

韓企TCA注資蘇安電器的新聞發布會場面極大,沿會場所擺放的賀喜花籃烘托着喜慶氣氛。

柳烈焰伸出左臂,示意夏子夜挽上後同行。

她挽上他的手臂,穿過喧嘩的人群,隨着他停步在一位大約五十開外歲數的男人面前,正是在拍賣會上見過的化工集團總裁鄭易山。

“鄭易山,注資發布會弄的有模有樣,真是值得賀喜。”

鄭易山正和一位年輕男子說著話,聽到聲音才轉過臉:“柳烈焰,你怎麼來了?”

“不請自來的原因只是想弄問問:化工集團不弄化工,涉足到電商領域折騰個什麼勁?”

“做房地產的洛氏集團都可以,我怎麼就不可以?”

“事實證明,你就是不可以。”柳烈焰目光凌厲:“這才第一天,股票就全部跌停,開始就註定你要輸給我。”

“柳烈焰……。”鄭易山臉上布滿慍怒,正要往下說,旁邊的年輕男子卻率先開了口。

“子夜?”

“賢民,好久不見。”夏子夜含笑對視,既然是韓企TCA注資的蘇安電器,碰見TCA負責人金賢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鄭易山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夏子夜,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這女孩的聲音、氣質、舉止太過像穎兒,甚至連容貌也有一半的相似度。

“賢民,你認識她?”鄭易山的聲線略帶顫抖。

“是我同學夏子夜,在市區開了家律師事務所。”金賢民看着她挽向柳烈焰的手道:“子夜,有點事想說,借一步說話。”

“好。”她自作主張的放開了手,跟着金賢民走出會場。

僻靜的角落,金賢民認真的打量她,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穿裙子,一頭長髮隱隱透着清香,在鵝黃色裙子的映襯下,清秀的長相越發顯得意韻深遠。

他問:“怎麼會和柳烈焰在一起?”

“現在是京西商城的職員。”她回答的簡短。

“你不在的話,律師事務所怎麼辦?”“有姚依靈在,沒什麼不放心的。”

“難道,是看上柳烈焰了?”

“對我的眼光太沒信心了,他不適合我。”

“我不是說人,是看上他的錢了?”

“有點。”

“我就知道,真是一點也沒有變,為了錢變得卑鄙的你,讓我很討厭。”

“雖然討厭,還是會擔心我,要是一點也不在乎,為什麼把我拉到這裡?”

“你……。”心裡暗暗詛咒發誓,不要再對夏子夜有一絲幻想,可是見到她和柳烈焰的一瞬間,他所有的堅持全部打散,唯一能想到的只是問清楚,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賢民,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不能原諒,正在努力的忘記你。”

“你做的對。”她微微的垂頭,似乎略有愧疚之意,脖子上掛的藍寶石項鏈醒目的印進金賢民的眼眸。

“還帶着?”生日的時候,跑了多少家店才選購了這塊藍寶石,當時是懷着一生一世的心情送給她的。

“是。”她朝他苦笑。

“對項鏈有所留戀,對我就沒有留戀嗎?”

“如果站在我的位置,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就會了解我的選擇。”

“站在你的位置想過無數遍,但還是不能明白。”

“想試一下嗎?”

金賢民愣住了:“試什麼?”

“想過了卻還是不明白,那就跟我複合吧!下定決心在一起後,讓你親眼看看你母親會怎樣對待我。”

“收下錢的真正原因是這個嗎?”

“不相信嗎?”

“不是不相信,只是你太善變,所以不敢輕易下決定。”

“我後悔了,金賢民的意義或許比錢要重要。”她目光灼灼的凝視着他:“這是我想說的最後一句話,會等待你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