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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已經被人拉開,她被溫暖的一雙臂彎抱到懷裡。

“夏小姐,你回來了。”

“嚴煌?”她蹙眉看他:“你怎麼在這兒?”

“學姐,是我叫他一起吃晚飯的。”姚依靈從他的背後探出腦袋,手裡提着剛從超市買的飲料。

“哦,幫我拿一下車上的合同。”

“好呀!”姚依靈從車裡拿好合同:“學姐,那個白衣飄飄兄是不是今天晚上來拿合同呀?”

“嗯,三諾集團的鐘凱文今天過來拿合同。”夏子夜想,鍾凱文一身的白西裝,被稱做白衣飄飄兄也算適當。

“學姐,你怎麼不叫他凱文了?”姚依靈故意逗她:“你叫她凱文,他馬上就會肉麻兮兮的叫你“大嫂”,“大嫂”………………。”

有人站在她背後陰着臉說:“這位小姐,你學的不像,我沒那樣叫。”

姚依靈回頭,嚇了一跳,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白西裝的鐘凱文,她手中的飲料噼里噼啪的掉到地上,滾了一地。

鍾凱文嫌臟,拿着手帕裹起地上略有灰漬的飲料遞給她:“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姚小姐怎麼就嚇成這樣?”

“我………我…………。”說別人壞話時被逮個正着,姚依靈的臉色青黃不接。

嚴煌已經把夏子夜抱上輪椅,夏子夜不太喜歡鐘凱文跟姚依靈說話的態度,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凱文,依林臉色薄、膽氣小,可能真被嚇到了。”

“大嫂,是我被她嚇到了。”

“是嘛?”夏子夜拿出補允合同遞給他:“你來的好巧,就這樣碰上了。”

鍾凱文接過合同道:“既然來了,也參觀下嫂子家。”

他既然開了口,她也不推卻,應了聲“好”。

夏子夜購的這套公寓是精裝躍層結構,大約二百多平方米,當年買的時候大約一萬五一個平方,如今這些年過去,這地價早就升了七、八倍,至少也得十萬一個平方。

鍾凱文一邊參觀,一邊說:“這公寓是恆溫、恆氧的,一年四季一個氣候,嫂子可真會買東西。”

“哪有,運氣好罷了。”

“不是運氣好的事,大嫂投資得當。”

夏子夜正想說應酬話,看見被姚依靈拉到廚房去的嚴煌正端着茶出來,暗想一定是姚依靈指使的,她是鐵定想躲裡面不出來了。

“喝茶。”嚴煌摞的茶杯極穩,沒有一丁點溢出。

鍾凱文忙道:“謝謝,謝謝,一聞這味就是上等的龍井。”

“不是龍井,是碧螺春。”嚴煌糾正。

“…………。”

鍾凱文表示有點尷尬,抬頭看了嚴煌一眼說:“味道差不多。”

“也不是,行家一聞就知,鍾先生平常不太喝茶吧?”

“…………。”

夏子夜蹙眉,嚴煌是看不慣鍾凱文嗎?按說這種小事,他這種聰明人理當睜一眼、閉一眼,沒必要說話抬杠才對。

正想着,看見姚依靈從廚房間探頭探腦,一琢磨,指不定兩人又搞什麼“出氣”的把式,心裡頭暗暗好笑。

鍾凱文一向盛氣凌人,無顧被搶白了幾句,因修養好,才沒露聲色,挺了挺腰說:“大嫂,初次上門拜訪,我給你帶了禮物。”

“禮物?”夏子夜見他兩手空空,不像是帶了禮物。

“禮物只是一張帖子,但大嫂見了一定高興。”

“哦!”夏子夜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了口說:“可不許故作神秘,倒是什麼帖子?”

“三個月後是我姨夫的壽誕,姨夫、阿姨讓我送帖子來給大嫂,到時候會正式向所有人介紹大嫂的身份,N城所有人都會認識慕容家的准媳婦。”

“你大哥知道這件事嗎?”

鍾凱文說:“那是當然,他也會準時到場的,不會讓大嫂一個人壓那麼大場子。”

“好,我會去。”

鍾凱文看了眼她的腿:“不過我多嘴一句,大嫂的腿到時候也該好了吧?”

“自然好了。”

“我姨夫說了,倘若大嫂答應了這事,明天就給夏伯伯打電話,說是兩家的親事也到了明朗的時候。”

“慕容伯伯處處為我着想,我真不知如何感激,今晚我會跟爸爸通個電話,三個月後慕容伯伯的壽誕,我和爸爸一定準時到。”

“大嫂,再過三個月,可不許再叫我姨夫“慕容伯伯”,而應該是“爸爸”了。”

“慕容伯伯雖應允了,你大哥到不到場還是未知呢?”

“他一定到場,消息傳開了,他要是不來,豈不是不顧兩家這些年的交情,更是不把大嫂和夏伯伯的臉面放在心上。我姨夫說了,這樣忘恩負義的人,慕容家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夏子夜眉頭輕抬,淡淡道:“他真不願意,自然不會顧這些交情,更不會顧全我和父親的臉面,慕容伯伯這樣逼他,怕是真來了也不會高興。”

“大嫂放心,我姨夫還說,我大哥一定會來,而且是開開心心的。”

“既然慕容伯伯說了這話,我這擔心算多餘了。”

鍾凱文忙說“是”,又低頭喝了口茶說:“大嫂,這真是好茶,碧螺春可真香。”

“別光喝茶,吃了飯再走。”

“也好,謝謝大嫂。”鍾凱文也不推卻。

躲進廚房偷聽的姚依靈、嚴煌,徹底囧了!

他們兩個才不要跟鍾凱文一起吃飯哩,舉雙手、雙腳嚴重反對,不要和鍾凱文吃飯。

反對無效,夏子夜一使眼色,兩個小朋友灰溜溜的開始擺桌子。

姚依靈因為叫了嚴煌一起吃飯,今天特意燒了一桌子的菜。

看見鍾凱文開動筷子,眼淚差點掉下來,哪裡跑來一個吃白食的,忙加快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嚴煌夾菜,可不能讓嚴煌吃虧。

嚴煌面前的碗一瞬間就堆成了小小山,姚依靈也一副窮凶極惡的吃相,看的夏子夜無語,而鍾凱文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這兩個人當叫化子當的時間太長了吧?怎麼餓成這樣?

到底是幾百年沒吃過飯了,至於這樣誇張嗎?

夏子夜因為在柳烈焰處二點多才吃的飯,也不是很餓,整個人若有所思的坐着。

她發獃的功夫,餐桌上風起雲湧、草木震動,山鳴谷應。

先是鍾凱文指着一盤白魚說:“白魚又稱細鱗白魚,出水肥且鮮,在古代是貢品,以前杜甫在《峽隘》這首詩中提過“白魚如切玉”,這樣好的食材,最好的烹飪方法是一品香蔥清蒸,要是用油煎味道就去掉大半成。”

姚依靈不像夏子夜牙尖嘴利,看着自己油煎的大白魚被數落,一聲不吭,假裝沒有聽到,拒絕狂吃。

鍾凱文看着她一副樣子直搖頭,有句美麗的詩叫“人生若只如初見”,果然這女人和初見時一樣邋遢、連眼屎也沒抹乾凈。

嚴煌瞪了鍾凱文一眼,直接把一條油煎魚全夾到了自己碗里,那碗就又高了一點。

什麼態度,一點風度也沒有,善意的評價也不可說嗎?鍾凱文對瞪他的嚴煌內心表示不滿,又吃了口清炒蝦仁說:“清炒蝦仁是蘇幫菜,口味應該清淡爽口,如果裡面放了椒,小清新就變成重口味,完全不是蘇幫菜的風格。”

姚依靈有點想反駁,可一想人家是學姐未來老公的堂弟,還指着學姐嫁過去後蒙他照應,不能得罪,一口氣咽了下去,繼續狂吃。

嚴煌又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一碗蝦仁全倒到了自己碗里,那碗已經堆的小山變大山。

鍾凱文回瞪過去,轉身對夏子夜說:“大嫂,你也吃點,我看你筷子也沒動。”

夏子夜習慣性的揉太陽穴,拿起筷子想吃口飯的時候,桌上已經空了兩個盤子,反正她也不餓,繼續坐在那個想心事,比如柳烈焰、比如靈靈七…………。

奇怪耶!慕容家都來提親事了,是她盼望了很久的親事,怎麼滿腦子不是興奮加興奮,而是柳烈焰和靈靈七?她忘記自己過去的經歷,忘記要達成的目標了嗎?不可能,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