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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夜,我裸成這樣,你怎麼也不心動?”

夏子夜推心置腹的說:“慕容,你就算光着身子在我面前跑十公里,我抬一下眼都算我是流氓!”

“姑娘,你是柳下惠轉世吧?”

“公子,你是西門慶投胎吧!”

慕容聰撐在她的輪椅上笑個不停:“其實,我上輩子是法海,專門捉妖精…………。”

“屋裡正好有一個,你不去捉,幹嘛來追我?”

“我不喜歡主動送上門的,我喜歡自己捉,比較有成就感。”

“你真特別。”

他斂起笑意,認真的說:“你也是。”

“…………。”

姚依靈聽着他們變態的對話,很極端的說了句:“兩個神經病!”

夏子夜扭頭瞪她,慕容聰則用帥氣的微笑秒殺她。

姚依靈避開夏子夜的視線,朝着慕容聰冷不丁的一句:“真是狗改不掉吃屎,男人改不掉騷包,話說的再好,也不如今天親眼一見,學姐居然還有心思跟他說說笑笑,這貨丟下樓去都嫌髒了手。”

慕容聰這種話往日是聽慣的,可人家大抵是在背後議論,像姚依靈當面喝斥的倒是第一回,想起自己先前還向她保證會“浪子回頭”的話,即便心裡再過強悍,臉面這會也青黃不接起來。

夏子夜打起圓場:“依靈,不要那樣說,不是有人說過“Aboutthepast,aboutyou,toend.Aboutthefuture,aboutme,plea色look!”,我心裡想的,也是這樣的,關於慕容聰的過去,關於過去的慕容聰,不會戛然而止,但是會慢慢告一段落;關於我和他的未來,關於我,關於他,敬請期待!”

“學姐,現在這種局面,你還認為他值得期待嗎?”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沒有特定的法則。”夏子夜看着姚依靈:“從開始到現在,慕容沒有隱瞞過我,他本就不羈放縱愛自由的性情,又如何會在一朝一夕就改變。”

“連好的開始也沒有,學姐就要跟他訂婚嗎?”姚依靈勸道:“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我希望你能過的幸福。”

“我過去的經歷告訴我————好的開始,不一定就會有好的結果;壞的開始,也不定就是壞的結果。”夏子夜側頭看着慕容聰,肯定的說:“所以,按你想過的方式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我也會一樣的,我們彼此都不要干涉。”

慕容聰青黃不接的臉色漸漸恢復如常,口吻淡然的說:“果然,你沒有一分愛我。”

這句話,倒讓夏子夜愕然了,她正色打量慕容聰,他極好看的眉角微微向上揚起,若有所思;狹長的瞳仁銳氣逼人,孑然間散發著看透人心的魔力。

她無言以對。

慕容聰是何等聰穎的人,如何看不透她的心思。

他臉上再沒有一絲平日的輕佻之氣,只用身影背對着她:“在這裡等着,我去換好衣服帶你們走。”

他的口氣極平穩,聽不出一絲情緒,當慕容聰斂起所有臉色,原來是這種感覺,好似天邊的雲浮漸收,淡天琉璃散盡,只餘一、兩分隱晦不明的寒光。

連姚依靈也安靜了,慕容聰的一句話解開了她的心結,她何需怪他太多?他對夏子夜不能一心一意,夏子夜何曾對他是情有獨鍾。

一句“果然,你沒有一分愛我”,讓三個人各懷心事。

不一會,慕容聰換好衣服出來,他穿了件海藍色休閑衣,領口微微豎起,袖口輕輕挽到

手臂中間,露出白凈的皮膚,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搭配在一起之後,無一處不張揚着貴氣與優雅。

他走到電梯口,直接一個公主抱,夏子夜一下子騰空在他懷中。

“依靈,我有話和子夜說,你把輪椅推回去。”他略有歉意的看着姚依靈:“今天的事,改天我再向你表達歉意。”

“慕容,快放我下來,我坐輪椅就好。”

“你乖乖聽話就好。”

慕容聰一腳邁進電梯門,按上按鈕。

姚依靈看着閉合的電梯門,一臉茫無頭緒,她應該攔着的不是嗎?

怎麼眼睜睜看着慕容聰抱着夏子夜走了,這樣的話,柳烈焰應該怎麼辦?

姚依靈看得出,柳烈焰在意夏子夜,就像當年他在意鄭穎兒一樣,他也是在意夏子夜的。

雖然柳烈焰已經忘記她,可是姚依靈心裡一直惦記着的人,依然只有他,就算他從不記得她,她卻真心實意希望他好…………。

再次相逢,柳烈焰正視姚依靈的第一面,是在醫院。

那一天,姚依靈手上拎着熱氣騰騰的湯來醫院看夏子夜,一進門就跟他撞個正着,湯撒了一地,也燙到了自己的手臂,她燙傷的皮膚泛着微微的紅。

她回過神來,卻見到是他,整顆心提到嗓子口:“柳總,你有沒有燙到?”

柳烈焰挑眉看她:“你…………。”

姚依靈聽着他吐出這個字,心裡有幾分欣喜,可能他還記得她。

“知道自己拎個熱湯,走路還不長眼睛。”柳烈焰緩過勁,一臉晦氣的瞪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

“柳總……。”姚依靈叫道,她多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希望他能認出自己。

“幹嘛?”

“好像你褲子上有濺到,拿這個擦。”姚依靈遞上一塊乾淨的方帕。

“不用,褲子我會扔掉的。”柳烈焰利落的推開她的手,轉身走出病房。

姚依靈縮回手,垂頭看着自己的手臂,燙傷處的皮膚隱隱的疼着,卻比不上她的心。

柳烈焰不記得她,從來不記得,他的心裡永遠只有鄭穎兒。

十年前,柳烈焰一直看着鄭穎兒時候,姚依靈就一直在看他。

姚依靈沒想過自己能擁有他,柳烈焰和鄭穎兒才是最合適的一對,她只求卑微地暗戀他,從沒有想過逾越這條線,只想擁有一個卑微的權力。

不求他了解,她萬水千山的心情,缺憾是青春里最有餘味的一種結局,他始終是她羞澀青春里唯一在意過的男子。

可是,他沒有認出她,一點也沒有認出她的時候,姚依靈還是哭了。

在醫院的那一天,夏子夜說:“都疼哭了,還騙我說不疼,我看還是去燙傷科看看,萬一留疤就不好了。”

“知道了,學姐別擔心了。”姚依靈說:“我先去洗手間拿冷水衝下,然後再去挂號。”

她快速的躲進洗手間,哭的昏天黑地,她的眼淚不是為燙傷的手留流的,而是為了曾經那道凄美的角落風景,視線從未離開他,她把他放在自己的心裡,然後很累、很累。

她喜歡柳烈焰,年少時候開始,已經喜歡了太久、太久。

只是,她和他之間,就像是一個乘法,不想她的數值有多大,他的一項永遠為零,註定結果也是零。

姚依靈看着電梯門,心也是空空的,她在這個世上最在意的人,無非是夏子夜、柳烈焰,夏子夜不愛慕容聰,卻執意要訂婚,她攔不住。

柳烈焰明明對夏子夜對了心思,卻還渾然不知,她也不能點明。

世上之苦,最在於明明知道,卻無能為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