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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揶揄他:“沒有星子的夜,連風吹在身上都特別風涼,你怎麼就出了一身汗?瞧瞧,連衣服也濕了。”

“好,我認了。”慕容聰招了:“是我錯了,是我年幼無知交住了匪類,請未婚妻大人原諒我這個單純天真的好男人。”

“在說什麼混話,我全然聽不懂。”她撥開他的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碟片。

遙控器一按,確實是袁嘉欣主演的一部武打片,大抵是講拳王爭霸之類的,難怪夏子夜說從頭到尾是肉搏戲,倒真是一分也不假。

慕容聰窘的握緊手指,指關節咯咯作響。

夏子夜的心裡早就笑的人仰馬翻,強忍笑意道:“看嗎?”

“看!”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他坐到她身邊,按說夏子夜手腕強悍絕斷到讓人咋舌的地步,卻為何遲遲不跟他算這筆帳。

她削了蘋果遞給他:“吃吧!”

慕容聰猜疑的接過蘋果,此時完全沒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反而是天下昇平的好氣象,她手裡握着淫猥的視頻,卻連一字也不提,這讓他猜不透她。

他別頭看她,真想剝除她溫暖如春的面孔,看看她內心真正所想,絕對不會如外表顯示的安然平靜,她又在算計什麼?

夏子夜感受到這道直射面龐的灼熱目光,他既然已有歉意,目的就算達成,沒有必要非拿出視頻讓他難堪。

抓住別人短處,然後拚命叫囂,這是夏子夜的長處,但對慕容聰是例外的,她在能控制的範圍內縱容他,就連他的過錯,她也只想撩撥着提醒他,而非動怒責斥。

她為他留足餘地,讓他足夠自由。

她對他,只是適當的提醒。

這樣的心意,可以嗎?慕容聰能否知足,九泉之下的人能否滿意?

獃獃的坐着,全然不知電視正在播放的片子,她手中的刀子一不留神割到了中指,淡淡的紅溢開。

因為痛,她微微糾眉,慕容聰忙拿過她出血的手指放進嘴裡吮吸,見她痛,他的心也為之擰痛一次,身上每一次的刺痛儘是緣自她的痛。

什麼時候,他逾越了自己的心,真的為她歡喜、為她愁暢了。

“……放開……。”雖然被慕容聰吻過,可是他在吮吸她的手指,夏子夜臉紅起來。

他放開:“是小傷口,拿個傷口貼包好就行。”

“好,我去拿。”她轉身欲走。

他握過她的手腕,一使力,將她拉至懷中:“夏子夜,不要訂婚,我們結婚。”

不像是慕容聰會說的話,居然要跳過訂婚,直接結婚,說這種話的人怎麼會是慕容聰?她就像是神機妙算,也從來沒盼過他會說出這句話。

不是她沒料到,慕容聰自己也沒料到,若不是今早看到一疊關於她的資料,他絕不會匆匆來找她,絕不會說出這些話。

他只是擔心,倘若她真不是夏子夜,而是其它人,他們之間會不會斷了宿命中的糾葛。

那一根系著的紅繩斷點在何處,她是否會離開他,輾轉在另一個男子的懷中?

所以,在真相揭開之前,她必須成為他的妻。

只有這樣,他才能留住她。

她的目光流轉探索:“怎麼,突然說這話?”

“我只是怕,錯過你。”他不管在多少腳本里扮演過花花公子,也從不對未知的感情做出確定,但這一刻卻是認真的,他想留住她。

不管她是誰,他都想留住她。

※※※※※※※

清晨的第一道光線射在夏子夜的身上,她費勁的爬起,倚在床頭上,昨晚是一場夢嗎?夢裡面,慕容聰看着她說———不要訂婚,我們結婚。

若不是中指的傷口在提醒她,她真的以為是一場夢。

傷口隱隱疼着,顯然不是夢!

既然不是夢,必將事出有因,聽慕容聰昨天的話腳,怕是知道了一些內情,她揪起眉尖。

縱然希望沒有一分破綻,可終有疏忽之處被人窺探,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簡單清洗了一番,開車出行,半小時光景,已站在慕容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外。

隨着秘書推門而入,慕容聰正站在三十層的落地玻璃前眺望着遠景,筆直的肩緩緩轉過:“你怎麼來了?”

夏子夜回:“有事要跟你談。”

“談什麼?”

“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坐下:“你是心裡不安,才來見我的。”

一針見血,直擊要害,她點頭:“確實,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內容。”

他欣賞她的幾分膽色:“你確定想知道?”

“我確定。”

他從抽屜拿出一疊資料丟在她面前:“這上面寫着,十幾年前鄭穎兒的雙腿曾經因為車禍而受過重傷,本來是要截肢的,是夏伯伯幫她做了手術才保全了腿,你知道這個事嗎?”

“我爸爸醫過太多人、做過太多手術,我不可能每個都知道。”

“是,你確實不可能每一個手術都知道。”他眼裡有確定的失望:“但是,你卻一定會記得鄭穎兒,因為她腿受傷的時候,你正好心臟病複發,兩個人住在同一家醫院,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們就已經是朋友了。”

她預想過他的質疑,提醒過自己要沉靜,可面對面說開的時候,她還是全身顫動了一下:“想不到你知道這麼多!為什麼,為什麼要調查我?”

“因為有太多疑問。”他平復了下情緒說:“你和鄭穎兒根本就是認識的,而且很熟,因為長的有幾分相像,當年在住院部還被醫護人員稱為“姐妹花”,這些事你卻從來沒說過。”

“因為沒有人問過。”

“柳烈焰、鄭傲一直懷疑你是鄭穎兒,為什麼不說?”

“他們懷疑我是鄭穎兒,卻沒有問過我是不是認識鄭穎兒,所以才覺得沒有必要說。”

“這麼說,是承認和鄭穎兒是朋友的事實了。”

“承認。”她沉靜的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纏才沒有說出全部,兩個人長的像、又是朋友、還分享過彼此的故事,知道了太多,對彼此身邊的人都會有負擔,才決定不要說出來的。”

他口氣冷冽:“會讓身邊的人有負擔,指的是誰?”

“所有人。”她直視着他的眼神:“比如說,現在的你。”

“夏子夜,別打算混過去,你上次腿受傷,我已經去醫院問過主冶大夫了,是複發!”

“是嗎?我會告他,醫生沒有權利透露病人的隱私。”

他探究的回望她:“說謊的病人比說實話的醫生更讓人心煩,說說看,腿在以前也受過傷嗎?什麼時候,在哪裡,為什麼受傷的程度也跟鄭穎兒那麼相像?”

“聽你的意思,難道也覺得我是鄭穎兒,真相信死人會復活。”

“針對鄭家做的每一件事,對鄭傲的態度,還有這麼多的巧合,還有你的臉,不是最好的解釋嗎?”

“好,那我承認,我是鄭穎兒。”她冷靜的看着他:“是你要的答案嗎?”

“不——對。”他脫口而出。

“怎麼?”她不解的看他,怎麼會不對?這明明就是他想證明的答案。

“給我信服的理由,說你不是?”他拉過她:“就算沒有信服的理由,在我面前斬釘截鐵的否認,我也會相信你。”

她定定的看着他,吐出確定的答案:“不是。”

“再說一遍。”

“世上早就沒有鄭穎兒這個人,只有夏子夜,所以——不是。”

他放開她:“很好,一直堅持這個答案,你不是鄭穎兒,是夏子夜,這樣我才不會深究。”

她的心裡一凜,慕容聰呀慕容聰,世人只看到你的多情,反而忽視了你的聰穎,這一份不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心,我夏子夜承情了。

慕容聰靜靜的看着她,眼裡透着幾分瞭然:“放心,我會儘快幫你實現願景,化工集團的收購案已經在執行了。”

“打算怎麼操作?”

“hostiletakeover。”

“你是說“敵意收購”,在未經目標公司董事會的允許,不管是否同意的情況下,進行了強勢收購活動。”

“敵意收購——在不協商的情況下,在證券交易市場暗自吸納化工集團的股份,以突然襲擊的方式發布要約,化工集團的管理層就會對此持不合作的態度,要麼出具意見書建議股東拒絕收購要約,要麼要求召開股東大會授權公司管理層採取反收購措施,因此敵意收購通常會使得收購方大幅度地增加收購成本。”

“說的一點也沒錯,接下來要打的是一場硬仗。”

“有信心嗎?”

“要成功的實現收購,需要花費巨大的成本,而且敵意收購的成功往往意味着目標公司管理層的下台,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化工集團管理層會動用一切力量來抵~~制這次收購,後期預測,戰況會很慘烈,可是…………。”他停頓了一下,看着她說:“可是,這不正是你找到我的緣由,在收購戰上從來沒有失過手、沒有敗局的人————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