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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夢如看着他們兩人秀恩愛,心忖夏子夜有慕容家撐腰,要動夏子夜的話,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沒有萬全之策還真不能隨便出招。

夏子夜眸里散出濃墨般的黑暗,盯着袁夢如的眼神像要吞噬一切,這一切一分不差的收進慕容聰的眼底。

袁夢如亦被她盯的渾身寒戰,這幽暗的眼神如泣如訴,還透着陰森不定的鋒芒,讓人不禁暗自害怕。

半天功夫,袁夢如打破了平靜:“聽說夏小姐也有興趣做服裝品牌?”

夏子夜嘴角勾勒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從古至今,都說同行是冤家,我確實有興趣做服裝品牌,按着老話一說,我和鄭夫人從今以後想不做冤家也不行了。”

這席話,擺明了是挑事,袁夢如又怎麼會聽不出,心裡縱有千萬隻蟲子撕咬,仍壓下怒氣道:“夏小姐話裡有話,你跟我們家可有什麼淵源?”

“淵源?”她輕蔑一笑:“你們鄭家要想跟我扯上淵源,說句不中聽的話,還差了一截。”

袁夢如腹誹,這丫頭說翻臉就翻臉,句句挑着難聽的說,就算耗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臉色微沉道:“夏小姐,你這句話還真是不中聽,既然如此,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還有事就不相陪了。”

“隨便。”夏子夜點到為止,絕不戀戰。

慕容聰看着袁夢如走遠,摟緊夏子夜道:“袁夢如被你氣的不輕呀!”

夏子夜拿開他的手:“這麼熱的天,摟這麼緊,也不嫌膩味。”

他剛被拿開的手又摟過她:“我不膩味。”

重複動作,她再次拿開他的手,往前走:“你不膩味,我膩味。”

“你太現實了,剛把我利用完就嫌棄我!!”慕容聰裝出一臉委屈樣,看着真是怪可憐。

“好吧!我敗給你了。”夏子夜退回來,牽過他的手。

慕容聰笑道:“怎麼不情不願的樣子,也不笑一個。”

夏子夜同學給面子的假笑了一下下,完全配合了氣氛。慕容聰牽着她的手,像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握着她的手盪呀盪呀盪呀,兩隻手就跟盪千秋一樣,夏子夜睨了一眼白痴似的牽手模式,終是沒“吱”一聲。

慕容聰一邊走一邊問:“子夜,昨天凱文給我打電話了,說了些姚依靈的事,她好像不太適合董事長這個職位,你把她放在那個位置是怎麼想的?”

“有鍾凱文幫她,她就能適合。”

“我就知道你在打凱文的主意,別怪我沒提醒你,凱文他只是幫一個月的忙,一個月後就回三諾集團了。”

“知道了。”她思量着說:“鍾凱文一表人才,長的帥,家境好,身材挺拔,從沒傳出過半點人品上有瑕疵的事情,完完全全是擇偶的最佳人選、鑽石王老五一枚,你倒說說看,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凱文?”慕容聰回道:“他對女人沒興趣。”

“未必吧!我就不信安排個好女人在他身邊,他會不動心。”她眉睫俏氣。

“你不會…………。”慕容聰二百開外的智商迅速運轉:“你不會是想撮合凱文和姚依靈吧?真是亂點鴛鴦譜。”

“有什麼不可?”她側頭看他:“因為家世差異太大,還是依靈的身世?”

“會介意這些就不是鍾凱文了。”

“那為什麼?”

慕容聰道:“凱文一向事業心重,對其它事不會花精力的,更何況他性格挑剔,一般二般的人也入了他的法眼。”

“在我眼裡,依靈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

他笑她:“你平常做事有依有據,偏這一回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把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二個人全扯一塊了。”

“誰說他倆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了,我看倒是有諸多相似點。”

“比如?”

“比如他們倆人到頸項的第一粒鈕扣永遠會工整的扣着。”

慕容聰不解:“那說明什麼?”

“衣服的第一粒鈕扣表示鄭重,不扣扣子則表示氣氛隨意,由此可說明,鍾凱文和姚依靈都是慎重的人,就感情上而言,他們只要對別人動心,就不會半途而廢,為人處事也是如此。”

“你這分析我不贊同,算是歪門斜理。”他道:“要是第三粒及以下通通沒扣,又表示什麼?”

夏子夜看了他一眼,不安好心道:“要是第三粒及以下通通沒扣,不是流氓、就是種馬。”

慕容聰暗想,這個歪門斜理————好准,趁她不注意,忙扣了兩粒鈕扣。

她忍着笑:“別扣了,何必在本來就知道你品性的人面前偽裝,反正我是最了解你的人,還是真實一點。”

“不知怎麼了,跟你在一起久了,居然有了想偽裝自己的想法。”

“你該不會是…………。”她認真思考後說:“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慕容聰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現在到底是誰膩味?說這種話。”

“你本來就喜歡我,不過依現在的情況看,是在慢慢愛上我了,我的未婚夫,是這樣沒錯吧?”

“你的硬傷就在於一直想追問真相,明知道我的歷史,也沒有忌諱嗎?”

“我對歷史沒有興趣,怎樣的過去,或是怎樣的未來,我通通不感興趣,我只知道,這一切都比不上一個溫暖的當下,你和我之間,要不要放下雜念,認認真真的交往一下呢?”

“夏子夜,你沒事吧?”慕容聰心忖,這又是玩哪一出呀?夏子夜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不要用活見鬼的表情看我,我腦子沒被驢踢,也沒被電梯門夾過,十幾年前我們曾經有見過面,還記得嗎?”

慕容聰努力回想,好像是有一次,夏天平到他家吃飯,夏子夜在花園裡摔了一跤,他扶她時,她哭了,至於當時說了些什麼,他真是記不清了,總之是安慰了她一番。

她說:“那個時候你跟我說過一句話,還記得嗎?”

他搖了搖頭。

夏子夜說:“小時候我心臟不好,不能跑步,不能做劇烈的運動,因為生病的關係連學校也沒有去,更是一個朋友也沒有,跌倒的時候不是因為疼而哭了,而是為命運哭了,你扶我的時候,即便是年紀那樣小,你卻能看穿我的心……………。”

慕容聰雖然不記得,但他承認——看穿人心的的把戲自己很擅長,只有對夏子夜,他還沒有揣測透,當時的他,說了什麼呢?

她看着他,眼裡像是墜進了滿天星光:“你說了我剛才說的話,人不要去想過去、將來,因為那一切都比不上一個溫暖的當下,因為這句話,我快樂了很久,如果不是…………。”

她看着他,獃獃停頓在原地。

他好奇她的下一句話:“如果不是什麼?”

“沒什麼,我想告訴你的是,需要你幫忙着真的,利用了你的能力、勢力也是真的,但真的想守在你身邊的心也是真的。”

“我,不喜歡想守着男人的女人。”

“我知道,所以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你放棄自己的生活方式,你隨心的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我會等你。”

“是說真的,還是又一個計劃?”

“不能相信我嗎?”

他說:“不是不相信,只是有點突然。”

“是呀!連我自己也覺得突然。”她淡淡的憂慢慢流溢,平日眸子中含着的墨跡脫灑而出,縱放出一副江南煙雨圖,讓人心片刻成碎屑。

慕容聰看着她清雅的側臉,連目光也不能轉移,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是,他是情場高手,所以他知道,他對她動心了,從點點動心到更多一點動心,不知道終點是在哪裡的動心。

他沒有說話,握緊她的手:“回家去,餓了,爸媽在等我們吃飯。”

她隨着他走,當年的片斷一點一滴浮現在眼前,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牽着她的手,穿過別墅的花園的吧,所以她才會記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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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的別墅,慕容聰牽着夏子夜走進客廳,長長的餐桌已經杯碗交錯,眾人已經開始了晚餐,顯然沒有等他們。

“子夜、聰兒,快點勸勸他們兩個,別喝那麼多酒。”章歆藝一見慕容聰、夏子夜就先喚上話。

夏子夜看着已經半趴狀態的夏天平,跟比較清醒的慕容昆成說:“叔叔,跟我爸喝酒了嗎?看上去真是喝多了。”

“是你爸酒量不行,才喝了幾杯,就有點醉了。”

夏子夜心疼父親,走到夏天平身前:“爸,醉了嗎?”

夏天平勉強抬起頭,見到她特別高興:“女兒,你來了呀,我唯一的女兒!”

“爸,真醉了?”

“沒醉,我就是高興,太高興了。”夏天平拉過女兒的手,笑着笑着,就開始流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