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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不打誑語,晚上還有一更,足額足量。

......

聽到法海傳音,君惜月不由恨得牙痒痒,再看向凌空飛來的四個魔教掌令時,滿腔怨恨委屈頓時化作了衝天戾氣,美眸之中一片殺機盎然。

“寒月寶鼎!”

隨着一聲嬌喝,君惜月素手倏張,指上一枚古樸戒指光華一閃,手心已然出現一尊晶瑩玲瓏的小鼎,小鼎凌空懸浮,隨風而長,轉瞬間變成二三尺大小,非金非玉,通體寒霜,色如銀霞,鼎上鑄着許多魑魅魍魎、妖魔鬼怪、風雨雲雷之類的圖案,形態奇古,光彩燦然。

就在這時,那四個滿目銀光的魔教掌令已然臨近君惜月,不見君惜月如何動作,她身前那銀鼎陡然爆射出萬千霜華,大片銀色寒星從鼎中激射而出,化作冰焰寒雷迎向了四個魔教掌令,倏一接觸,霎時間,冰封百丈,霹靂爆響,滿空都是冰焰雷蛇橫飛亂舞。

待冰消雷散,四個長生八品修為的魔教掌令已然蹤跡全無,地下只剩下一塊塊帶血的冰霜碎片,以及足有數十上百丈被冰封了的暗河溪流。

一舉轟殺了四個魔教掌令後,那銀鼎再次縮小飛回君惜月掌心,光華收斂間進入戒指不見。

收回寒月寶鼎後,君惜月玉面之上也是一片蒼白,彷彿法力透支過度一般,服下一枚清香撲鼻的丹藥後,原地閉目調息起來。

此時那團極樂旃檀大法形成的紫色蓮華已然被寒霜驅散,不過法海卻也早已鴻飛冥冥,遠遁而去。

君惜月並沒有急着去追殺法海,以她的修為和手段,殺死法海並不難,但想要生擒法海,卻是極難。尤其是不在她素女迷仙大法之下的極樂旃檀大法出現後,君惜月對法海已經不再有絲毫的小視之心。

極樂旃檀大法,傳自極樂禪宗,極樂禪宗供奉的是極樂王佛,極樂王佛名聲不顯,但他的弟子定光歡喜佛卻極為活躍,在神州之上留下種種奇詭傳說。

極樂禪宗雖不是佛教九大派之一,卻和南海的慈航靜軒齊名,一脈單傳,居無定所,行事神秘,手段莫測。極樂禪宗的傳人大都亦正亦邪、百無禁忌,尤其擅長攪動神州風雲,據說數千年前天龍寺挑戰大慈恩寺那一場震驚修真界的大事件,背後就有極樂禪宗的影子。

君惜月出身於排名神州七十二魔門數一數二的拜月神教,自然清楚極樂禪宗極為難纏,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她和法海已然不共戴天,必然要做一個了斷,更何況,法海身上還有她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君惜月睜開秀目,丹唇一陣嗡動,不過片刻功夫,又有四個魔教掌令從外洞趕到她面前,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三個衣着狼狽、渾身血漬的青年修士――蕭氏三山。

在風姿絕世的君惜月面前,蕭氏三山早就沒有平素的耀武揚威,如同哈巴狗一般乖順恭敬,滿臉諂笑,奴性盈然。

看到蕭氏三山,君惜月不由一陣厭惡,冷冷一瞥三人,語氣冰冷的說道,“我救了你們三個的命,你們卻拿錯誤的信息來誑我,害我功虧一簣,難道這就是你們三個口中的忠心嗎?”

看到滿地的血塊,蕭氏三山本是一副邀功的表情,陡見君惜月語氣不善,頰上更是淚痕隱現,雖不清楚詳情,卻也隱隱猜出君惜月必是吃了悶虧,要拿他們出氣,不由面色大變,汗如雨下,膝蓋也不爭氣的一軟,撲騰一聲,齊齊跪倒在君惜月腳下,鼻涕橫流的連連叩首。

“我們兄弟對神教素來仰慕,公主殿下對我們兄弟又有救命之恩,我們能夠為神教效力乃是十輩子修來的福分,怎麼敢恩將仇報,欺瞞於殿下呢?”

“哼,諒你們也不敢!”

君惜月見狀,心中又是一陣鄙視,卻也清楚這種軟骨頭絕沒有騙她的膽量,思慮此次事敗主因還是對對手了解不夠,面上寒霜隨之一緩,冷然道,“你們自稱是最了解蒼景空這個壞胚的人,卻連他的修為手段都說不準,我神教要你們又有何用?”

“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只是最近十餘年未見,雖不清楚他有什麼隱藏的手段神通,但是他們蒼家祖宗八代的事迹我們都能倒背如流......”蕭氏三山一聽,頓時着急起來,口不擇言道。

“我要他家祖宗八代何用?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們就和我說說他小時候的性格和經歷,看是否能有可以利用之處。”

方才法海用手指給她狠狠上了一課,此時君惜月對法海這個生平勁敵已然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說罷,君惜月嬌軀無風自起,輕飄飄落在身側一塊凸起的石棱上,秀眉微簇,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

蕭氏三山見君惜月一副凝神靜聽的姿態,頓覺他們表現的機會來了,不由精神一振,口沫橫飛的滔滔不絕起來。

“說起蒼景空,就不得不先說他的父母,他母親出身於青樓,話說當年......”

“他的童年還真夠慘的,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

“什麼?!這麼些年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人欺辱?這麼能夠隱忍的傢伙若不是天生賤骨,就必定是絕世妖孽!”

“什麼?!他還有個未婚妻?這個混蛋連我的素女迷仙大法都迷不住他,有機會我定要去京城看看她的未婚妻究竟是何等絕色......”

“什麼?!他的未婚妻被他大哥搶去了,好!真是好的很!這個壞胚活該!”

從蕭氏三山口中了解了蒼景空的童年經歷,君惜月終於弄明白他為何如此的難以對付。

天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經過磨礪的天才。

這個蒼景空有着無與倫比的天賦,又經受了極大的苦難,雖然他只有十七歲,但是心性卻已經錘鍊的如同鋼鐵的一般堅硬,遠勝於同齡人,再加上他多智如妖的頭腦,隱忍偽善的個性,若給他充足的成長空間,用不了多久,世間就會多出一個絕世奸雄。

“這樣的人如若不能為己所用,就必須讓他永遠的消失......”

君惜月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她的出身決定了她必將統領整個拜月神教,她的成長環境也讓她從小就將目光放在了整個天下。

自從法海的手指刺入了她的身體,君惜月就發誓利用之後就讓他永世不得超生,但此時她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設計如何將法海這個未來奸雄牢牢抓在手中。

“殿下,這次我們和他再次重逢,我們發現他的性格似乎變了很多,變得令人難以琢磨,不過,他似乎對我們師姐存在覬覦之心......”蕭氏三山又補充道。

“你們怎麼知道?”

“男人的直覺!”

“哼,男人的直覺是天下間最不靠譜的東西,不過好在你們三個根本不是真正的男人。”君惜月難得露出一絲淺笑輕顰,“蒼景空姦猾如魚,想要找出他並不容易,慕容冰燕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以師姐好勝的秉性,身邊又有修士聯盟的高手在,她必然會去碰碰那萬年屍王,蒼景空如若是真在乎她,也定然會去那裡。”

蕭氏三山對君惜月的嘲諷毫不在意,反而為能博其一笑頗為自得,出謀獻策道,“我們只要找到師姐,在她身邊悄悄布下天羅地網,蒼景空定然難逃殿下之手。”

“我倒是覺得可以讓你們三個先進洞去尋他,若能遇到,就想辦法引他到萬年屍王處,即使他不去,也可以偷偷留下記號將其行蹤傳達給我們,你們認為如何?”

“啊?!”蕭氏三山齊齊一愣,頓時滿面惶恐,連連搖頭。

“我會給你們一件護身寶物,讓你們避過殭屍的追蹤。”

君惜月美眸之中閃過一絲狡黠,星眼流波,不無誘惑道,“此事若成,你們就是最大的功臣。我會收你們為心腹,引薦你們入我神教修習絕世神通,甚至可以讓你們在西域百國做一國之主,享盡榮華富貴!”

“心腹?一國之主?!”蕭氏三山呆了,雖然西域百國加起來也沒有中原一半大,也遠不如中原富有,但一國之主也是掌握着數千萬人生死的大人物,而且作為國主簡直是予取予求,金錢美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只要能順利擒住蒼景空,一國之主又算得了什麼?要知道,西域百國盡在我神教掌控之下,我君惜月又是神教唯一繼承人,作為我的心腹,僅僅擔任一國之主已經是低就了。”

君惜月儀態萬方的悠然道,“機會只有一次,你們考慮一下吧......”

“不用考慮了,富貴險中求,我們去!”

蕭氏三山一聽這話,頓時興奮的滿面通紅,鼻端直冒粗氣,說完,又怕君惜月反悔,訕訕道,“殿下,您不會騙我們吧?”

君惜月聞言不悅道,“以我的身份,有必要騙你們嗎?你們如若不放心,我可以以神教最高誓言,對月發誓,只要你們助我擒下蒼景空,回到神教後我就會讓你們做一國之主。”

“放心,我們當然放心,能做國主,別說去找蒼景空了,就算讓我們舔您的腳趾都沒問題。”蕭氏三山頓時見好就收,仰頭望着君惜月雍容秀麗的絕世身姿,強壓下心頭升起的一絲奢求,三分諂媚七分渴望的說道。

“咯咯~”

君惜月再次被逗笑了,笑的花枝亂顫,說不出的明艷綽約、儀態萬方,良久,方才慵懶嫵媚的瞥向匍匐在腳下、一副癩蛤蟆般渴求模樣的蕭氏三山,丹唇款啟道,“這卻用不着你們,以後本宮的腳趾自有那蒼景空來舔......”

......

此時,正躲在一個陰暗角落中潛伏調息、舔舐傷口的法海,忽覺一陣惡寒,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阿彌你個陀佛的,誰又沒安好心惦記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