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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二,師兄我今天要去走馬上任,你總哭喪個臉幹什麼?”

“翠兒不理我,師兄也要離開我了,我很愁,將來我可怎麼辦啊?”

“淡定點兒,人生不如意十有七八法海戒色記。”

“還是愁......”

“別想七八,常思二三。”

“依舊愁......”

“佛曰:一切煩惱皆虛無。”

“愁......”

“要不我帶你一起去下院,或許能碰到翠兒......”

“好耶!”

......

八百里的大林寺共有三座主殿,其中,上院大方丈所居的無量寶殿、中院供奉神光祖師和上代大方丈法身的崇聖寶殿,這兩座大殿都列入了大林核心的“一塔二殿三堂四院”。

只有下院的大雄寶殿,在寺內地位極低,純粹是為了奪人耳目,作為世俗香客的銷金窟而存在的。

法海師兄弟二人一路來到下院,從後門進入了大雄寶殿。

佛家寺廟主殿通常都喚作大雄,概因我佛在大慈大悲之前,尚有大雄之力,可伏無邊妖魔。

大林寺也不例外,大雄寶殿作為大林寺面向世俗的主殿,建設的宏大莊嚴、金碧輝煌,內列三大佛祖,四大金剛,五百羅漢等近千大小佛像,可以說只要香客們想拜佛,在這座大雄寶殿內,沒有拜不到的。

法海在偏殿內見到了早就恭候多時的三個下屬僧侶。

作為司院大師,法海在下院的地位僅次於無渡禪師,是當之無愧的高層之一,他的麾下還有三名中層和二百多名執事弟子。

三名中層分別是知糧師、知香師和知客師,都是大林四代弟子,“不”字輩,他們每人手下又有幾十名基層的執事弟子。

知糧師法號不圓,長的卻又肥又圓,主要負責大林寺在俗世的廟產,說白了,就是一個管理山下佃農,並定期收租子的。

知香師法號不方,長的頭大如斗,五官方方正正,主要負責管理下院香火錢的收儲使用。

知客師法號不育,長的如同一個癆病鬼,不過卻人情干達,極為善談,主要負責下院外事接待工作。

這三人雖為四代弟子,不過卻早已年過五旬,都是在中院習武多年卻一無所成,此生無緣長生秘境,才被發配到下院來打雜,又經多年苦熬才被提拔上來的。

“見過司院大師,法二小師叔!”

三人對法海態度多少有些冷淡,就連見禮也不過是例行公事一般,在他們看來,遠近聞名的廢柴法海,年紀輕輕就能成為下院司院大師,只是因為他有個好師父而已。

對於法二,三人的態度卻好了許多,甚至還有一些諂媚,原因無它,法二十三歲踏入長生秘境,只此一點,就足夠他們仰視。

大林寺作為修真大派,門下弟子之間,雖然張口閉口眾生平等,骨子裡面還是實力為尊的。

法海的真正修為不為尋常弟子所知,平素又沒展現出其他方面才能,如今突然得到破格提拔,躍居高位,自然無法服眾。

“阿彌陀佛!”法海面se如常的頜首喧了聲佛號,就自顧自的坐在了偏殿居中的檀木椅上,輕輕一揮袍袖,招呼法二坐在了下首,之後,才再次抬首,笑眯眯地看向了不圓三人,“本座受大方丈之命擔任這下院司院一職,還望三位師侄多多支持,以後本座有什麼做不到的地方,也望三位不吝指教......”

“弟子不敢。”

不圓三人雖然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壞了規矩,這法海話說的雖然客氣,但開口本座、閉口本座,明顯有意為之,讓他們不得不再次審視他們和法海之間的身份差距。

法海是下院司院大師,級別待遇相當於三堂副座,以本座自居當之無愧,即使這個下院司院在上院修士中不算什麼,但也不是他們三個普通四代弟子能夠惹得起的法海戒色記。更何況,法海還是他們三個的頂頭上司,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不知不覺間,三人對法海的態度又有了細微的轉變。

法海微微一笑,選擇以勢壓人是因為他根本懶得和這個四代弟子磨嘰,他也沒有大把時間浪費在下院瑣事之中。

雖然法海不得不按着無相長老意圖來做這個下院司院,但是怎麼做這個司院,卻是他法海說了算,無相長老以為能拿這個雞肋般的職務拴住法海的身子,卻是幼稚了些。

法海前世是幹什麼的?

“法海師叔,請稍待片刻。我們已將下院弟子名錄和相關賬簿準備妥當......”

法海新官上任,自然要交接熟悉一下業務,但法海卻對這些沒有興趣,懶散的一揮手,淡淡道,“這些東西本座就不再看了,我信得過你們。”

見法海一副甩手掌柜模樣,不圓三人頓時放下了一半心,他們不怕法海慵懶,就怕法海較真,

下院司院空缺已久,三人管理着世俗這麼大的產業,誰的屁股底下也不幹凈。

三人那點兒小心思,自然沒有瞞過法海,他心中暗笑一聲,語氣卻愈發親切,一副對三人信任有加的模樣,“所以啊,這以後下院大小事務就有勞三位師侄了,本座會充分放權,你們大膽去干,有了功勞,跑不了你們三個,有了過錯,只有不違反原則,自有本座一力擔之。”

法海這番推心置腹的話一出口,三人神態又是大有不同,此時早就將心中那些抵觸拋到了腦後。

多好的上司啊!不圓三人突然覺得,由法海來做下院司院,其實也挺好的。

三人畢竟不是官場老油條,而是相對淳樸的僧人,對比法海對他們的絕對信任,再想想自己心中的抵觸不忿,三人都覺得有些慚愧了。

此時,坐在法海一側的法二卻有些迷糊,師兄啥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正當不圓三人想要投桃報李,表一番決心時,一個執事弟子匆匆走入了偏殿。

“司院大師、不圓師叔,弟子有急事稟告!”

看到這個弟子進殿,不圓頓時老臉一紅,急忙偷偷向那弟子連使眼se,沒成想那弟子看到後反而會錯了意,賣力的清了清喉嚨,“師叔,山下張家屯的那個張佃戶又來了,在大殿外哭着喊着讓我們為他申冤呢,他還說,要是師叔不見他,他就直接來找司院大師......”

“有人要申冤為什麼不去縣衙,而來找我們呢?”法海插口道。

不圓頓時異常尷尬,這件事棘手事本來是由他負責的,這個執事弟子直入偏殿也是他事先安排的,目的就是禍水東引,讓法海這少不經事的司院大師落落威風。

“咳,阿彌陀佛。法海師叔,事情是這樣的。這張家屯耕種的都是我寺廟產,所以,佃農之間有什麼糾紛也大多直接找我們處理,以我寺在青陽郡的地位,崇山縣衙一般是不敢幹涉的。”

不圓紅着臉解釋道,“這張老施主家裡只有一人一牛一狗,前陣子他家的牛不知被哪個宵小偷偷割了舌頭,這幾天眼看就要餓死了。師叔也知道,按照我大宋例律,牛是重要勞力,若哪戶佃農無故宰殺掉耕牛,是要受罰的。而且,這張老施主年老體衰,沒了耕牛就難以勞作,牛死了又要受罰,所以就找到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幫他找到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