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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默笙回到楚京的時候,天雪正在墨風軒獃獃的對着湖面發獃。她試過去找到清辰,可是幾次下來也沒有發現清辰的蹤影,所以一個人跑到了默笙的墨風軒對着湖面發獃。

天璇已經把搖光去世的消息告訴他了,看向女子孤單和單薄的背影,默笙很想上去把她擁入懷抱。然而他知道這樣做只會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惡化而可能連朋友也不是。

清水蕩漾,水鴨在湖裡划過,泛起圈圈漣漪;湖面的荷花清香飄散,傳入鼻尖。

默笙不由的摸向自己懷裡的書,楚傾雪可以同時修行兩種宗門法術的根因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湖裡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你嗎,這樣入神?”默笙裝作很平靜上前,和天雪並肩而立站着。

少女皺皺眉,似有一張張不開的網網住了她的眉心,夾着淡淡荷香的風拂過臉頰、衣衫,最後把一頭及腰的青絲和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默笙這幾日去哪裡了?”沒有回答男子的話,天雪提出了另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呃……默笙看向自己懷裡的東西,不知作何回答,只能掩過:“去找些藥草而已,你呢,最近怎麼樣?”

聽到這個問題,天雪揚了揚手中的酒罐,哈哈大笑,“喝酒,既然默笙回來了,就陪我喝幾杯嘛!”

唔……少女的行為是在太過不尋常,默笙不由怔住。但隨即接過天雪手中的酒罐,“喝酒也要找點情致,這樣大口飲酒太沒有風度了,走!”

默笙引着天雪上了湖間小亭,四周的清郁荷香瞬間撲面而來。天雪吸了吸鼻子,仍由自己埋在荷香包圍之中。

“默笙什麼時候學會這麼清新雅緻了,搞得像個文儒書生一樣,真是酸腐得很!”天雪一手攏過一束荷花湊在鼻尖,一手端起默笙倒好的美酒。

默笙毫不在意的一笑:你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靜和落寞,他現在沒有在你身邊嗎?所有墨風軒才有了這道孤單的背影?

他沒有說出來,這是仍由少女一杯一杯的接過他斟滿的美酒。

“奇怪,這酒怎麼不烈了,我記得搖光在的時候……”還未說完,女子拿荷的手在空中停住,臉色煞的變白,目光朝着同一個方向望去卻沒有任何焦距。

看見少女的奇異動作,默笙好像被什麼猛地抓緊,整張如玉的臉露出悲傷和悔恨,他迅速起身隔着小桌把天雪緊緊攬在懷來。

“默笙……默笙,搖光……她……走了,她走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終於嘩的一聲,女子抽噎的哭泣,雙手抱住默笙把頭深深地埋在他懷裡。

默笙驀地抬起頭,手輕柔的拍打女子的背,她就是這樣,這樣逞強,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輕易表達自己的感情。即使是第一次見到她,她渾身冷得發抖,在最後氣息奄奄的時候也不曾這樣。

“我知道,我知道!”他溫柔的說道。

他怎麼不知道,搖光是她從小到大的好姐妹,雖然名義上是她的婢女,七衛之一的搖光,可她從心裡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失去這些,她怎麼能不難過,怎麼不心痛?

“我……答應過她,要帶她……去遊山玩水的,只要等到明年,明年……哇哇!”天雪止不住大哭,連續幾日擠壓的感情終於如蓄勢待發的洪流一瀉而下。

默笙漆黑的眸子里顯出悲傷和沉痛他不停的拍着天雪的背,給她溫暖,“我知道,我都知道。”

連續哭了好久,天雪嘩啦啦的淚水浸濕了默笙的衣衫。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少女終於抽抽搭搭聽了下來,最後在默笙的衣衫上蹭來蹭去擦乾淚水才得以終止。

“我現在要喝酒!”她像個要想小孩子一般向著默笙要糖吃。

默笙翻了個白眼看着自己全濕的白色衣衫,然而嘴裡還是應承:“好好,馬上給你斟滿。”

”不要這個,我不要這個,你騙我是小孩子啊,這酒剛被你換了,是茶水!”天雪裝成一個成熟的孩子大嚷道。

默笙無可奈何的從桌下翻出酒罐,現在是傷者為大,他就好好的伺候着吧!

天雪對着默笙露出個得意的笑容,順便做了個鬼臉,翻翻眼皮子。

初荷新開,亭台水榭,銀光乍泄在一池清水之上,映照出世間最美的景色。縈繞之間的柔情化為無聲細語,揉入心間,永生永世,不曾淡去。兩道麗影慌着飲酒,卻沒有注意到蔥蔥鬱郁的綠荷間的那道白色身影落下的哀傷,投在水面的孤影也成為了日後天雪心中不可泯滅的傷痛。

天雪的心結在默笙洗盡後快速的恢複本來面貌,失去搖光的七衛只剩下六衛,雪落組織也在楚京兵變之後只剩下二十餘人不到。

“天權要快些把雪落組織重新組織起來,天璣、玉衡、天璇和開陽、天樞留意可塑之才,能用的報給天權。能通過血煞測試的留下,不能的按老規矩洗去記憶,扔之市斤。”天雪吩咐六衛。

六衛低頭領命,臉上暗暗露出欣喜之色,主子的恢復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血煞測試的最後一關還是主子親自監視吧!”天權問道。

“嗯,”天雪點頭,一張俏臉上露出幾分鄭重。

所謂的血煞測試就是要經過非人的過程,比如:對於被測試者,安排他們去偷皇宮裡的東西或者殺掉朝廷里的某位高官,這些都是世上難上加難之事,最後還要經過主事者本人的考察,最後的考察集反應力、武力、智力給方面一體。當然,龍澤不乏有很多暗中高手能通過各種辦法找到神秘組織的存在,雪落中的很多人就是這樣被網絡來的,但是,雪落組織有一個最狠辣的要求:忠誠,絕對的忠誠。忠誠如何保保證,天雪可是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那就是每一個都要把自己的親人信息全都告訴組織,一旦他們背叛,他們的親人也會跟着受累.

當很多年前,天雪對這天權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天權驀地睜大了眼看着自己的主子:這真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想出來的辦法嗎?

“搖光的位置還需要填補嗎?”天樞忽然插了一句。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餘五人全都看向他搖頭,露出白眼:主子的死穴,可不可以打住?

誰知天樞還沒了解到情況,捋捋自己的粗狂鬍鬚,驚疑問道“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

“不用了,搖光的位置留着,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替代她。”天雪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答道。

六衛放鬆的點點頭。

“有件事,屬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天權小心翼翼問道。

“說!”

“搖光的死好像不那麼簡單,屬下動員雪落查過那些人的來歷,在那些人來到天楚之前跟一個帶着身上裹着黑衣的人接觸過,那個人好像是個女人。”天權一五一十道來。

唔……

所有人露出驚疑之色,黑衣女子?

“楚傾雪?”天雪轉身,看向瓊玉樓的窗外,喃喃,“現在楚京有多少江湖人士潛入?”

“很多,幾乎在皇宮、百媚樓和瓊玉樓之間徘徊。

此話一出,幾人的臉色更加不好看,而天雪卻是如平常一般的玩着酒盞,撫摸曼陀羅花,而後戲謔的笑容在臉上綻放,如同正欲開放的曼陀羅花。

“既然他們這麼想要待在楚京內,就讓他們待在這裡好了,我們給他們留下空間。”天雪嘴角勾出一絲得意狡黠之笑。

唔……幾人大驚,齊齊望向天雪,沉靜的瓊玉樓包間內鴉雀無聲,他們靜靜等待着主子的下文。

天雪回身,看向天權:“宗門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宗門,難道主子想要去宗門?

“宗門的人已經按捺不住了,赤魂槍和龍蛇鞭橫空出世,而天楚和北辰國又達成了協議,短時間不開戰,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本來定在明年的宗門大會提前召開了,各路人馬都分別趕往宗門.”天權一一道來.

天雪在聽完之後,拍手贊道:“宗門那麼熱鬧,那不妨我們去湊熱鬧吧!”

看着主子那興奮的表情,六衛面面相覷露出果然如此之色,有熱鬧的地方怎麼能沒有他們呢?

然而天雪心中的謀劃更多,她殺了宗門那麼多人,手中還握有兩大神器,宗門遲早不會放過她,與其等着敵人帶着更多的敵人找上門來,還不如她先把敵人幹掉,以洗去後顧之憂。

“開陽動身?”玉衡問道。

“後日啟程,藍影和楚風跟着我,再派雪落暗中護衛,至於你們,各自乾著各自的本行,等我通知再行動。”

“主子?”玉衡連忙驚呼。

天雪揮手阻止道玉衡的下文,“不必多說,上次是我太過心軟,再沒有下次了。”

不論自己對敵人怎麼仁慈,敵人總會把你視為最痛的刺然後連根拔掉,這就是天雪得出的結論。同一個錯誤,她再也不會犯了。因為,代價,她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