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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日,周夫人又登門拜訪,說是要給文錦添箱。明裡送了些金銀首飾,暗裡卻塞給徐夫人幾張田莊地契。徐夫人忙商量文錦,文錦見那佃農都是富戶,土地具是肥田。一時間心裡搖擺不定。吳老夫人的話不時在耳邊響起,她不禁覺得前途漫漫,舉步維艱。

徐夫人的意思是收下,“你畢竟是嫁到王府。雖然王府里不缺這些,可你若沒些體面的嫁妝,總是會被人輕瞧了去,何以當家服眾。”文錦嘆氣,“若我收了這些,以後怕是再難跟尚書府脫離干係……”

徐夫人一聽,心裡百般不是滋味。伸手將契書收了,“是為娘糊塗,你父親臨終前就說勿再與尚書府牽連。是我眼皮子低,還想着有所仰仗。你也不要為難,橫豎為娘不能托你後腿。”說完即刻起身前去尚書府。

舞陽來時,徐夫人剛走,文錦只得獨自接待。舞陽見她眼角微紅儼然哭過。想問問緣由,又怕不合時宜。閑坐着喝了幾杯茶,便說想跟她尋幾個花樣子。文錦只得將她請進閨房。

比起舞陽自己的,這閨房確實小了太多。不過安排布置卻是極其合理。靠東窗的地方安置了一張梨花木床,上掛青絲繡花紗帳。床尾是漆木雕花立櫃。柜上擺着一架七弦古琴和一台桃木棋盤。靠西牆的地方是一排棗紅木架,架上堆得滿滿的全是書。

她信步走去,隨便翻起一本《大周水經》。只見書內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小楷。文錦不禁有些局促,“閑時無聊,隨便寫寫。”舞陽頗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將書放下。“你這姑娘倒是特別。”說著行至架前書案,就見桌上鋪了一副畫,用半透明的薄紙矇著。舞陽順手一揭,不禁大吃一驚。只見畫上兩人栩栩如生,眉目之情躍然紙上。“這是你畫的?”

文錦點頭,局促難安道:“臣女感念陛下和德妃娘娘厚愛,確實無以回報,才作了此畫。又怕畫得不好,有礙觀瞻,所以一直沒敢呈現。”

舞陽抬頭細看她一眼,“這畫就交給我吧。只是那日壽宴之上你怎麼不趁機畫上一副,也好壓壓張良娣的氣焰。”

文錦靦腆一笑,“公主見笑,那日何等場合,臣女怎敢露醜?何況,寫畫要靜神安心,若是存了雜念也是畫不出真意的。”

舞陽點頭,又看了看柜上古琴。“可否彈奏一曲?”

文錦一愣,取下琴台道:“父親在時些許習得一些,彈得不好,公主別見怪才是。”

舞陽靜坐到梨花墩上,看文錦調弦試音。不一會兒一曲高山流水傾瀉而出,舞陽閉目傾聽,仿若置身其中。待到一曲彈完,才恍然回神。再看文錦的眼神又是不同,“當日以這首曲子也可以與蘇玉容一較高下,怎麼也不顯露?”

文錦無奈一笑,想到當日情形,恨不得躲入人群,哪敢露面顯擺。再說蘇玉容歌舞書畫安排的恰到好處,豈是單靠彈琴能超越的。可是這些畢竟不好說出,她只得再次低眉,“文錦怯懦,那時候眾目睽睽,手指發抖,哪裡談得了琴。”

舞陽笑着起身:“你這性子倒是好的,須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舞陽從文錦的花樣簿里挑了幾張可心的,心滿意足道:“時候不早,夫人還不回府,我也不多等了。”說著將那副畫小心捲起,文錦忙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