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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氏幾次參加江陵鄉紳邀約的聚會,鬧了點子小笑話,人家看在天賜的面子上都沒說什麼,只是私下的議論是免不了的,難免就傳了些話到趙明禮的耳朵裡頭。

趙明禮有些煩悶這些事該如何解決,還沒想好呢,陳氏又鬧出要看小小嫁妝的事情,更是讓他着惱。

想起幾次小小過來請安,跟着的嬤嬤聽說都是宮裡出來有名氣的,便將主意打到了小小的身上。想着若是陳氏身邊有個得力的婆子幫襯一二,想必也就沒有那麼上不得檯面了。

只是願望挺好,能不能實現卻是說不準的。

天賜帶着小小出了莊子,沿着金江一路慢行。他在這裡也生活了好幾年,對周邊的地形相當熟悉,哪裡有荷花,哪裡正是丹桂飄香,哪裡好看江景,心中有數,也沒急着去往城裡,兩人倒在城外玩鬧了一會兒。

眼看日頭漸漸烈了起來,兩人又才上了馬車,往城裡去用餐。小小將車內帘子掀起一角,打量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上次回門,一路上急着見到周艾,並沒有細看。之後送過周艾出城,便直接回了趙家莊子,更是無暇看江陵城景。今日總算得了閑空,有時間瞧上一瞧了。

天賜見她感興趣,湊過來坐在旁邊蘀她一一指了告訴她:“這邊都是吃飯的地方,待吃過飯歇一會兒,咱們再去香粉鋪子那條街上逛去,聽說又開了好幾家賣番貨的鋪子,我還沒有逛過呢,今次咱倆就去逛個夠。”

小小斜他一眼道:“大熱天的,日頭毒得很,我才懶散去逛什麼鋪子呢!”

天賜立刻笑着回答:“好好好,不逛就不逛。咱們吃了飯就回家歇息去。”

“那怎麼行?好容易出來一趟,就這麼便回去了,我才不幹呢!”小小忍不住又反駁了一句。

天賜絲毫不覺得她是在胡攪蠻纏,反倒覺得小小似嗔還喜的模樣尤其可愛,將臉兒湊過去偷了個香,惹得小小粉拳相加,他一把將小小拉在懷裡笑道:“都依你,都依你。娘子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先叫一聲相公聽聽可好?”

他這一說。小小立時想起昨夜兩人纏綿時,他也是百般逗弄着自己,讓自己叫他“相公”。忍不住臉兒紅做一片,扭了頭不去理他。

見她這幅模樣,天賜又覺得無名火起,正想再纏綿一番,外頭傳來車夫的稟報:“郡主。郡馬爺,雲來樓到了。”

天賜只得壓了火氣,親手扶了小小下來。

這雲來樓在江陵也是頗有名望的大飯莊,尤其以精於調製各類魚為主料的菜肴出名,兼之環境優雅,頗受一干士子的喜愛。天賜好幾次受到邀約的文會也是在這裡。因此想起帶小小吃飯。當先便想到了雲來樓。

小小一看,這雲來樓果真客似雲來,不停有三五成群的人們進出。門口的小二眼尖,老遠看見天賜便大呼小叫起來:“少爺好久沒來了,快請裡面坐。”

又見有女眷,極規矩地低了頭不敢亂看,帶他們往後頭雅間而去。

小小進了門。發現這酒樓並不是一座樓閣而已,後頭還有後院。通道卻跟進入前頭酒樓的人隔開,暗道這老闆真是會做生意。跟着小二步入後院,只見圍着假山流水的中庭,後頭分成了四五個小院,都是青瓦白牆,顯得乾淨而又幽靜,想來是招待貴客的地方。

小二將他們領入了其中一間小院,裡頭分作一明兩暗三間屋子,陳設華美精緻,又透着儒雅之氣,並不顯得過分奢華,小小更是暗暗點了點頭。

天賜也不理會青竹等人揶揄的笑意,親手扶着小小進去,嘴裡介紹道:“這雲來樓前頭也有雅間,可是比不上後院雅緻舒適,而且後院最是難得預定了,我們今日倒是巧得很,居然還有空位。”

小小等人坐下,青竹便跟了小二出去安排茶水,她這才笑着對天賜說道:“想必不是湊巧,只是掌柜的每日都留了一兩間空房,怕有貴客臨門。咱們這一行人也太過打眼,小二自然會領咱們往這最好的地方來。”

天賜奇道:“他倒是好眼色,看得出來我家娘子並非凡人。”

小小有心跟他說說什麼叫做“人情練達皆文章”,便細細跟他說起來:“你瞧咱們兩人,卻帶了兩輛馬車,伺候的下人就是近十人,普通人家哪裡會有這排場?再看你我身上衣着,就是你這件看似普通的細棉長衫,這綉工手藝,沒有好幾十兩銀子也是買不下來的,更別提我頭上的釵子,手上的鐲子,無一不是精品。那門口迎客的店小二天天打量客人,最是一雙火眼,這一眼掃過來,早就看出了你我二人於旁人的不同。再者說了,你說在此赴過文會,想必上至掌柜,下至小二,對你的身份都是?p>鬧敲鰨緗竇鬮葉肆鞫矗裼脅幌夢沂嗆穩說牡覽恚俊?p>

天賜聽了,露出驚異之色,又搖搖頭說:“照你這樣說還得了,我卻不信。”

話音剛落,外頭便聽見小二說道:“兩位客人,我家掌柜的前來拜訪。”

小小同天賜丟了個眼色,兩人站起身來說了聲:“快請。”

瘦弱精幹的掌柜便走了進來,跪下大禮參拜道:“小民給郡主、探花郎請安了。”

這下天賜真是服了,叫了掌柜的起來,好奇地問道:“掌柜的快請起,只是不知您是如何得知我們的身份?”

那掌柜的站起來賠笑道:“小民不敢當探花大人的請。前些日子大人與魏大人等在小店雅聚,得魏大人指點,知道大人便是少年英才的探花郎,小民等人就覺得榮幸。今日見大人帶了夫人前來,不是郡主還能是誰?因此才敢大着膽子上門求見,還請郡主和大人莫怪小民唐突才是。”

天賜看向小小,對方給了他一個得意的眼神,對掌柜的說道:“掌柜的客氣了。我家夫君盛讚貴酒樓佳肴味美,我也是犯了饞,這才過來。幸得掌柜的安排的好,有這麼個雅緻的地方用餐,想來菜肴味道一定是非常不錯的。”

掌柜的謙虛了兩句,又叫小二送了自家制的點心並幾味鮮果,這才告辭出去。

青竹已經燒好了小小慣喝的茶飲進來,就見天賜拉着小小的手連番嘆道:“娘子真乃神人也!”

小小紅了臉,打發青竹和墨蘭幾個去旁邊屋子歇會兒,這才轉頭對天賜說:“這有什麼神人不神人的?不過是這掌柜的心細罷了。再者你可發現,他進來說話什麼的,有什麼巧妙之處?”

天賜想了一想,點頭道:“確實與旁人有所不同,他叫你郡主,卻叫我探花郎、大人。這又有什麼說法不成?”

小小點頭贊他:“孺子可教!雖只是一個稱呼,也說明這位掌柜的不簡單。你且想想,他先稱我郡主,讓我覺得被重視了,又叫你探花郎,而不是郡馬爺,顯出對你的尊重,是不是可見這掌柜的也是個心思玲瓏之人?”

天賜並不笨,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妙處。若是叫他郡馬爺,難免就會有種靠着妻子關係的感覺。而稱呼他探花郎,則是點出了他憑自己的努力獲得認可,對於男人來說,兩種稱呼帶來的感覺自然是大不一樣。

“果真是人情練達皆文章啊!”天賜感嘆了一句,不由看向小小:“娘子懂的可真多,日後還請娘子多多指教了。”

小小撲哧一笑,並未反駁,倒是大大方方地打趣道:“那就得看你誠心不誠心了。”

天賜湊近她耳邊,吹着氣兒調笑道:“那我晚上再努力些,娘子覺得可行?”

這渾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副無賴混蛋的模樣?小小一把將他推開,高聲叫了墨蘭進來,問外頭的菜備得如何了。

天賜坐在一邊嘿嘿傻笑。

自從兩人同居一室之後,似乎天賜傻笑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雲來樓的菜肴果然不錯,沒虧了這老字號的名頭。出門在外的,小小也沒留旁人服侍,將墨蘭等人趕去旁邊自行用餐,自己與天賜兩人慢慢品味。菜色挺多,有魚片羹、鮮魚膾、嫩藕莖、翡翠魚丸湯等十來碟,好在每碟菜份量都不是太多,看起來賞心悅目,也沒將小小兩人吃撐着。

尤其叫小小驚喜的是,她在鮮魚膾裡頭嘗到了辣椒的味道,只是份量挺少,想來是酒樓怕人們吃不慣這味道,所以酌減少了份量。

吃飯的時候,外頭傳來了隱約的絲竹之聲,小小目帶詢問地看向天賜,他便立時向她解釋道:“估計是哪裡的雅客們聚會,請了伎人助興罷了。你若想看,下次咱們也請就是。”

小小就望着他直笑,並不答話。

天賜怕她想偏了,忙急急地解釋道:“這些伎人都是官妓,可也只是侍奉曲樂,並不是做那些腌臢事體的,你莫要看着我這樣笑。那樣的聚會我也不會去的。”

小小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我並沒胡思亂想,你着急什麼?莫非是你已經去過那些煙花之地,心裡有愧?”

急得天賜又是賭咒,又是發誓,恨不能找個人來蘀自己作證辯白一下。

看他急得上躥下跳的,小小忍不住笑出了聲,天賜這才反應過來小小不過是在捉弄自己罷了。恨得他牙根痒痒,一把捉住小小兩人親昵一回不提。二百七十八章人情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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