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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天佑這般難受,看來他們中午吃的東西有夠噁心的。小小就奇怪了,難道吃的時候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和哥能吃?”天佑想起來臉色就挺精彩的,不過興緻倒也濃,跟小小掰扯了起來。

在名士那邊沒怎麼落着好,田豐有些愧疚,便說帶他們去吃點好吃的去。出了王府的門兒就往做生意的那塊兒走,七彎八拐地進了一家小店,掌柜夥計食客都是土人,見田豐帶了兩個明顯是漢人的少年郎進去,一屋子人全盯着他們瞧。

“我和哥哥還以為是人家很少看到有漢人,所以覺得奇怪。後來一想,人家大概是覺得我們能來吃這個東西,才覺得奇怪呢!”天佑一邊回想,一邊感慨。

田豐說這家小店都是土人這邊挺少有,而且外頭絕對吃不到的東西,所以帶他們嘗鮮。上了幾個菜,有粉絲裡頭炒了白白的米粒一樣的東西,也有炸得焦香好像花生米一樣的,還有酸菜肉絲,接着上了一份兒是烤鵪鶉,這個還不是很奇怪。到了快吃完的時候,掌柜的跟田豐說了兩句,田豐點了頭,人家就端了一份炸全蠍上來,天賜兄弟倆這才覺得不對勁,問這些菜都是些什麼名字。

田豐沒答話,勸他們試着吃了一隻炸全蠍,覺得味道還不錯,倆人吃着東西,也就沒刻意往下問。

回來走到半道上,田豐才告訴他們,那個粉絲裡頭白米粒一樣的。是蛆蟲;像花生米一樣的,是蜂蛹;酸菜肉絲里的肉,是老鼠;還有一道菜里的肉丁,是蜻蜓。

當時天賜一聽就吐了。天佑也有點兒噁心,可是回想味道,覺得都還挺不錯的。就是不能知道是什麼。這一直到了,就覺得噁心得不得了。

小小光是聽就覺得噁心了,這要叫她知道了是些什麼,她也吃不下去。她狐疑地問天佑:“真能吃?”

天佑表情有些複雜,還是點點頭說:“而且味道不錯,看其他人的樣子,好像也是經常去吃的模樣。豐哥哥還說。若不是咱們來的這個時候正好,別的季節還不一定能吃上呢!”

蜂蛹小小聽說過,而且那個蛋白質含量高,是有人吃來着。可蛆蟲、蜻蜓就真讓人覺得有些噁心了,先不說蜻蜓。想到蛆蟲就讓人想起茅廁,小小不禁滿臉的汗,那個玩意兒真能吃?

天佑便將田豐告訴他的話依樣畫葫蘆地告訴小小:“說是一種長在肉裡面的,並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蛆蟲,是挺乾淨的。我想想應該也是,要不那麼個小店裡頭就好些人去吃呢!”

說起店鋪,小小也來了興緻,問他:“這王城裡頭的鋪子多不多啊?都是賣的些什麼啊?”

對於逛街,男人的興趣永遠沒有女性濃厚。因此只是輕描淡寫道:“跟施州差不多,可趕不上松滋的精美。不過我們去的時候還看見不少賣自家挖的藥材的,裡頭就有党參。記得那個對二郎哥的眼睛挺好,我還尋思着買些呢,誰知吃完東西出來,就沒找到了。”

聽說沒松滋的鋪子熱鬧。可小小還是興趣濃濃的,這土人的東西怎麼也該跟松滋的不一樣才對,要不然走之前去逛一次?也好帶些土特產什麼的回去。不過照目前這狀況看來,估計也沒什麼時間去逛,不曉得等土王的婚禮之後,能不能有機會去見識一番。

田紫霄的婚禮時間已經定下了,這幾天城外新娘暫居的小院兒那頭,白日里倒是安靜,天一黑就開始唱歌。初聽倒是新鮮,可每天夜裡都是通宵地唱着,也叫人挺煩。不過這是人家的習俗,當個熱鬧瞧瞧罷了。

幸好是直到婚禮之前,都沒有再碰見陳公子。田豐也特意過來關照了一次,在他們居住的小院兒周圍加派了人手,說是陳公子的德行有些驕橫跋扈,盡量不要跟他面對面地碰上。據說田琦本是被指定接待這位陳公子的,可陳公子找他鬧了兩次,田琦也只得避開些了。

說起田琦,田豐一臉地壞笑:“本來陳公子倒也不用他出面接待,可誰叫他是咱們姓田的裡頭年齡、身份都最相當的呢?原以為是個跟他一樣貪玩愛熱鬧的,可沒想到整出這樣的熱鬧來,可有他受的了!”

天賜聽着微微皺眉,天佑倒是一臉好奇:“怎麼叫他才是年齡、身份相當的?他不是跟你一輩兒的么?算起來也該是陳老三的長輩啊!再說了,不是還有你么?”

小小一聽,就趕緊扯了扯天佑的袖子,他這話問得不太合適,簡直就有些戳田豐的心窩子了。

誰知田豐並不在意,竟然對天佑解釋道:“雖說輩分高些,可他畢竟是嫡出,不像我們這些庶子,走出去就低人一等。我這還不是看着咱們關係好,特地跟大人求了恩典來伺候你么?再說大人這一輩兒裡頭,就剩了大人一個嫡枝獨苗,其他的,只怕這位陳公子更加看不上呢!”

天佑也反應過來了,紅着臉連連擺手道:“豐哥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田豐故意板了臉:“還叫豐哥哥?嗯!”

他平日跟天佑嬉皮笑臉玩鬧慣了,天佑也不怕他,依舊嬉笑着靠過去道:“不叫豐哥哥叫什麼?難道叫瘋子哥哥?”

田豐也就跟他勾肩搭背地抵着頭說話:“唉,你這禮儀尊卑可就學得不到位。你看,小小是咱們土王大人的義妹,那你哥就是他義妹夫,你就是小叔子,跟他們一輩兒的懂不?我要是依着咱們土王大人這邊兒的算,怎麼也是叔叔,所以你也得跟着叫我一聲叔叔才行。”

天佑瞪着眼瞧他,滿臉的不服氣:“那你漢話還是我教的呢!怎麼也該叫我一聲師傅吧?怎麼我就管你叫上叔叔了?這不合適!”

田豐也急眼了:“唉,我的漢話可不算是你教的,不就是糾正了我幾個音么?”

小小坐在一邊,聽着他們倆的說話,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扭頭正想跟天賜說“天佑倒跟他合得來”,卻看見天賜腮邊一抹嫣紅,這話也就咽下了肚子裡頭。

大約是聽見田豐那一席“義妹,義妹夫”的說話,叫天賜不好意思起來。小小倒不覺得什麼,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可天賜總是心心念念地記掛着,他正準備回家後跟雙親商量,若是此次秋闈得中,就跟小小正式地將婚事定下來,待小小及笄便成親。所以聽着田豐的話,臉上便火燎似的紅了起來。

天賜想着心事,哪裡還坐得住?繃著臉起身告了聲累,便抬腳走了。田豐和天佑還在說那些沒營養的廢話,也沒注意到,只有小小微微搖頭笑了起來。

也許是她自作多情,她總覺得天賜看自己的眼光越來越不一樣了。往日還偶爾到廚房幫忙,四下無人時兩人說上幾句閑話。如今他倒越來越避開自己,只是偶爾會盯着自己出神。小小覺得,這種情況的出現,很不好。她已經經歷過一次青春的成長,自然明白當一個男孩對着一個女孩出神意味着什麼。可開始到現在,她對自己這個童養媳的身份都是不以為然的,並沒有當過真。

不是對自己沒有自信,實在是小小是個特別現實的人,對自己的定位也相當準確,所以前世雖然累,至少在公司裡頭還是混得如魚得水的。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別的長處,唯一稍微比人好點的就是清醒些,看得清自己站的位置,不去想那些不可能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是那些有可能屬於自己,但是並沒有十成把握的東西,她也只會看看,不會去多想。

就像前世在院里,每次有或是年輕,或是年老的夫婦來相看孩子,她總是不會上前。雖然對於自己的父母,她已經沒有了記憶,可是她聽院里的老人說,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所以不是自己的孩子,總不會有發自內心的心疼。這樣一來,她寧願在院里獃著,也不想作為外人去到別人家。因為在別人家,她始終是個外人。

就如同現在呆在趙家,不管趙明禮夫婦對她多好,趙天賜兄弟倆對她多好,她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打工的人。每個月陳氏給她的月例,她都細心收起來,當做是工資一樣。找田紫霄和田豐討要的好處,也是她作為田氏與何氏交好的棋子,應拿的一份工資而已。

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想,是自己的,就要精心守護。小小一直小心翼翼地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里生存,就連生活也不敢提,只是活下來。來到容米與田氏一席長談之後,她覺得自己可以開始謀划著從趙家走出去,唯一頭疼的就是如何擺脫“童養媳”這份工作了。

也許在前世的那個社會裡,嫁人不是女子唯一的出路,可是好像在這個時代,除了嫁人,女人便只有一個出路——出家。小小可不想這樣,上輩子她一個人孤獨着,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時代,她還沒有享受過戀愛、結婚、生子的過程。若是再稀里糊塗地死去了,就真不曉得還有沒有下輩子了。

趙天賜不是不好,只是並非自己的良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