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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到底沒有走成。

且不說她是是主持一家要走哪裡能那麼簡單?就是周將軍的身份,也不是讓她能隨便出京的。

對於常年在外征戰的將軍們,朝廷一直都比較關注。一般情況下,將軍在外征戰,家眷都是留在京都,以防萬一。雖說周將軍已經處於半退隱的狀態,可是周家一門良將,周二爺還在前線不提,就是周將軍的大公子,今年剛十五足歲的周良,如今也是少年猛將,授兵部郎線周二爺麾下殺敵。

眼下進了冬,正是外蒙“打穀草”的時候,整個北方前線如臨大敵,周夫人想要出京,而且是想要去南唐,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周夫人自己也知道,不過是見丈夫態度不怎麼好,說得一句氣話罷了。最後也只是收拾了包袱,回娘家小住幾日消氣罷了。

不過夫人既然如此說了,周將軍趕緊寫了一封信給周老三,又帶了些銀兩過去,請他務必將孩子帶回來,並且要重謝收養了茹姐兒的那家

周公子收到信,卻為難起來,轉臉對何七爺苦笑起來:“大哥叫我立刻把那孩子帶回去。”

何七爺還是有些疑惑:“公子真的認為那個小小就是的嗎?”

“定然錯不了。”周公子的口氣十分肯定:“你是沒有見過我大嫂,若是見了,一定認得出來。再說她眉間那顆紅痣,這麼明顯的標記怎麼也不可能弄錯的。”

何七爺不敢答話。這些年來,他們找到的眉間有紅痣,長得漂亮,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雖然不多,但也有五六個,費勁了周折送過去,那邊一看就說不是。偏偏這個,早些年他還見過,就因為孩子一口的成都口音直接就否認了。現在周公子又說是的,豈不是說他何七爺幹了蠢事?

況且他得到的消息說,小小跟趙家長子已經定了親,而且已經在準備成親的事情了。若是這個當頭把人接走,到時又說不是,他跟趙明禮怎麼交代?還有容米那邊,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線,怎麼處理?

何七爺真的頭疼,趙家那邊還好說,如今容米這頭田豐出征一些瑣碎的事情就是靠小小身邊的那個西蘭牽線處理,這當口把人給弄走了,怎麼辦?

這些事情周公子自然也知道,他為難的也是這個。本來要說,小小是自家人,跟容米那邊有關係是最好。可問題在於把她弄回了北周,容米這頭怎麼辦?總不能剛連上線的,又掉了吧?

其實最主要的問題都被兩人忽略掉了,那就是周公子的身份。

要把人帶走,總要告訴人家你是誰才行吧?就說是何七爺的朋友周公子?趙家會把人交出去么?難道跑去南唐一縣主簿的家裡說:我是北周大將軍周偉的弟弟周信你家養的這個女子是我家失散多年的小女周茹,所以我要帶走。這可能么?

趙家那頭,陳氏也正跟趙明禮說起這事:“······看那周公子的相貌倒是挺正派的樣子,可就是不曉得內里是不是也如此。相公,您看能不能向何七爺打聽一下那位周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趙明禮點點頭:“這是自然。如若真是小小的親人,咱們也算是做了一樁功德,好好把孩子給人家送回去,也是結樁善緣。”

“那······天賜和小小這樁婚事?”陳氏最為擔心的就是這個,她是早就把小小當兒媳婦一樣看待、教導,雖說開始有些意難平可小小這孩子溫柔、貼心對自己更是如同母女一般孺慕,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早就丟開了最初那些想法,這些日子更是一心一意琢磨起給兩個孩子辦婚事要準備的東西。

這一頭趙明禮倒是沒有陳氏想得那麼多妻子一提醒,他倒先楞了一下,隨即開口道:“這有何妨?本來就是無媒無聘的,不過口頭上說是童養媳罷了。我們家如今這狀況,隨便給天賜聘個好人家的閨女又有何難?只要你放出風聲去,只怕多得是人上門來求哩!”

陳氏一聽有些惱怒,側了身子冷笑道:“相公這話說得好輕巧!當年妾身不滿意這樁婚事,也是您勸我說自己帶的孩子知根知底,可以好生調教。如今要丟開手去,就是無媒無聘的童養媳罷了。果然是你們趙家人的德行,一脈相承!”

她這話就是暗指趙家人不講道理的作風,趙明禮一聽也有些惱怒:“沒來由地怎麼又扯到這些事情上頭去?你自己也說那位周公子儀錶堂堂,他又跟七爺是朋友,你也不想想,能跟七爺相交的人家,是我們高攀得起的么?既是如此,不如隱下這童養媳的事情不提,好好把孩子給人家送回去,也是結樁善緣,何必又生些枝節?”

說了陳氏幾句,見她眼眶微紅,曉得她是捨不得小小,想到這孩子幾年來在自己夫妻膝下如同女兒一般承歡孝順的,趙明禮也有些心軟,不禁放緩了口氣,另擇了一樁事情陳氏說起來:“施州老家來信了,說是大郎說了門親事,就要成親了···...”

兩人背對着窗戶坐在榻上說著話,卻沒看見窗外天佑佝僂着身影從窗下輕手輕腳地走過,平息靜氣地聽了幾句,又悄悄去了書房。

一進門,天佑就轉身掩了房門,走到書案前對正在提筆寫字的天賜壓低了聲音道:“哥哥,出大事了!”

天賜抬頭看了他一眼,笑着問道:“又是什麼大事?你不是去後廚沏茶的么?茶呢?”

“哎呀!這個時候了,你還記着茶!”天佑急吼吼地繞過書案,走到天賜身邊·趴在他耳邊把剛剛偷聽到的話說了一遍,這才直起了身子說:“你說說,這個是不是比茶更重要?”

天賜沒答話,只看着筆尖。一滴墨從筆尖掉下來,滲進了紙里,他也恍若未覺。

天佑急了:“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看着那滴墨滲了進去,天賜搖搖頭嘆息了一聲,站起來把那紙張揉做一團·回頭平靜地看着天佑反問道:“說什麼?這樣的事情自然有父親、母親做主,我們只要遵從就是了,跟着着急什麼?”

“那也不能無動於衷啊!”天佑不滿地嘟囔了一聲,斜了天賜一眼,快步出了房門。“我去找小小!”

看着天佑蹬蹬就跑出去了,天賜又嘆了口氣。隨手扯了張紙坐下來繼續之前沒有寫完的功課。可是這筆怎麼也下不去,心裡全是剛才天佑告訴自己的事情。

不在意。怎麼可能不在意呢?

那位周公子不但是見過的,而且也相處了幾日。憑天賜不多的人生閱歷,也感覺得出這位周公子的出身良好,而且看那衣着打扮·比自己家的情況只怕好上不止一點。

理智告訴他,讓小小回到這樣一個家裡,對於女孩子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是實際上,真的很捨不得。

在成都買下小小的時候,她只有那麼一點點大,每天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和天佑,不能說話,可你看她的眼睛,卻覺得什麼都知道了。原本以為是一個很柔順很乖的小女孩·居然也會打架,會撒潑,會用盡各種方式來保護自己兄弟倆和母親·甚至比自己做得更好。

受了委屈,也一聲不吭的,那次如果不是自己悄悄給她一塊吃的,她肯定寧願不聲不響地餓上一天。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慢慢注意到她的吧?

平時倒還好,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可是一想到她要離開,怎麼就覺得有點不適應呢?

小小端着茶走進書房的時候,就看到天賜正提着筆發獃。她看了眼書案上的紙張·上面空無一字·以為天賜是正為要下筆的東西出神,也沒敢出聲打攪·輕輕放下茶杯就轉身便走。

一出門就碰上了探頭探腦的天佑,一臉期待地迎上來:“小小·我哥說什麼呢?”

小小就奇怪了:“說什麼?什麼都沒說啊。你哥就坐着發獃呢。”疑惑地看了天佑一眼,小小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天佑,你到底想幹什麼啊?說你哥要喝茶,有事跟我說,叫我沏茶送進去,可你哥根本就沒發現我進去了,什麼都沒說啊!”

天佑一跺腳:“這人!”

小小看他那氣惱的模樣有些好笑,平日里總裝得跟大人似的,可到底不如天賜一般穩重,稍不注意就漏了馬腳出來,有心逗他一逗,便望着內院門處喊了一聲:“姨父!”

天佑立即站住了,緊張地扯了一下衣襟,直着身子轉過身去,卻發現院子裡頭空無一人,抬手就指着小小:“好啊!我還為你擔心呢,你還騙我!”

他那緊張的模樣實在好笑,小小笑了一陣,聽見這句,剛沉下去的疑惑又浮上心頭:“什麼為我擔心?天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剛被她戲耍了一番,天佑不高興了,撅着嘴扭頭道:“哼!就是不告訴你!我去念書了,你回去吧!”

本以為小小應該上來拉着自己問個詳細,誰知小小聽了竟然也不追問,點頭說:“是該念書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說罷竟然越過他就往內院去了,天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麼好,在書房門口呆立了半晌,搖搖頭進去了。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ps:對手指······最近······那個......周末要陪孩子······春天來了嘛,要去看看小鳥啊,小草啊啥的......然後......又迷上了做口金包······然後......沒人催稿······那個····...就斷更了......掩面······經常斷更的好不?......微博賬號就是作者名......歡迎催稿·`····木有壓力就木有動力···...拖延症患者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