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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牽着林氏的手一路出了內室,門邊的小丫頭打起帘子她跟着林氏一進去,就看見正屋裡三個人垂手而立,倒是極為恭敬的樣子,只不過低着頭看不清相貌。

林氏往屋子當中的堂上坐了,小小立刻挨了過去,林氏低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堅定和自信,小小這才放心一些。

這是目前這個異世里她最在乎的人,她不希望她受傷,哪怕是一丁點兒。

不等丫頭取了錦墊過來,陳姨娘立刻跪下行了大禮,恭恭敬敬地對林氏叩頭道:“奴婢給夫人請安了。”

林氏虛扶了一把,指了旁邊的椅子叫陳姨娘坐下。旁邊素紈扶了陳姨娘起來,她誠惶誠恐地說:“奴婢這麼多年沒能在夫人身邊服侍,心中實在有愧,不敢當夫人賜座。”

林氏笑吟吟地說道:“這些年你服侍大爺盡心儘力,替周家開枝散葉,就是盡了本分,哪裡稱得上什麼愧不愧的?快些坐下才是。”

陳姨娘哪裡敢坐,轉身指了身後的兩個孩子道:“蕙姐兒和芹哥兒都生在大定,一直沒能見到嫡母,孺慕得緊呢!”她話音一落,兩個孩子也跪下來行了大禮,這次旁邊伺候的丫頭挺有眼色,及時遞了錦墊過去,他們才沒跪在地上。

林氏一臉欣喜地站了起來,親手攙了兩個孩子起來,笑吟吟地說道:“這就是蕙姐兒和芹哥兒啊?陳姨娘多年辛苦了,替大爺撫育了兩個好孩子,瞧這模樣,跟大爺可有八九分相似呢!”

這是陳姨娘最自豪的地方。周艾她是見過的,像林氏多些,倒是她生的兩個孩子,更像周偉,所以平時也頗得周偉的寵愛。不過這個時候她可不敢露出自得的神情來,恭謹地低了頭道:“這是奴婢的福氣。”

林氏一手拉着蕙姐兒·一手拉着芹哥兒,看了又看竟是一副喜不自勝的神情,末了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兒玉佩遞給芹哥兒,又從頭上拔下一支南珠赤金簪子插在蕙姐兒頭上說:“我這兒也沒什麼好東西·你們拿着玩罷。”

剛才叩拜的時候兩人都是悶聲不吭,這個時候接了東西,推辭不得,蕙姐兒和芹哥兒對視了一眼,不情不願地說了聲:“多謝母親。”聲音含含糊糊聽不太清楚,可是落在林氏耳朵裡頭,卻是放了一多半的心。

她伸手從後面一拽·把小小拉了出來道:“快給陳姨娘行個禮,替我謝過她這些年的辛勞。”

小小站到前頭,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朝陳姨娘行禮,口中說道:“小小替母親多謝陳姨娘照料父親,照顧姐姐弟弟的辛苦了。”

陳姨娘慌忙避開了,連連擺手道:“這都是奴婢分內的事情,可不敢當小姐的禮。”接着才站直了身子好生打量了小小几眼·這個小姐出生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在安都了,聽說府里出了事·小姐也失蹤了,前些日子找了回來的事情,她也是曉得。雖說私下裡直犯嘀咕,說別是弄錯了,為了哄回大爺隨意抱了一個回來,可這一打量,登時就泄了這口氣。

只因這丫頭實在與林氏長得太像,要是細說起來,最像的還是周艾,結合了大爺和夫人相貌上的長處·更添了眉心嫣紅的一點硃砂痣,叫人一看就移不開眼光。

小小站着任憑她打量了兩眼,又側過身對蕙姐兒和芹哥兒行了同輩的禮,笑吟吟地問道:“蕙姐姐好,芹弟弟好。”說罷不待他們有所回應,便站直了身子回到林氏身邊坐了·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周蕙看着,雙手在袖子里緊握成拳,一腔怒氣生生忍在了喉頭,周芹冷冷地看了小小一眼,別過了頭去。

小小才懶得理會他們,有林氏庇護着,她的日子可逍遙了,犯不着跟兩個孩子置什麼氣,只當做沒有看到、沒有聽到便罷了。

將小小通身打量了一遭,周蕙笑着說道:“聽說妹妹小時候失蹤了,可是把父親急得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如今你回來了,我們總算是放心了。”這話說得,似乎她跟周偉才是一家人,林氏和小小倒成了外人一般。林氏不願與她鬥嘴,失了身份,小小則是不屑跟她說什麼,裝作打量林氏頭上的發簪,好像沒有聽到似的。

周蕙還待再問,卻被陳姨娘瞪了一眼,悶悶不樂地低了頭暗自氣悶。本來就是嘛,不曉得流落哪裡這麼些年,誰曉得在外頭過的什麼日子,如今不過是仗着自己嫡女身份罷了,還敢給自己臉色瞧。大定府府尹的女兒都得給自己賠笑臉,憑什麼回來還得看她的臉色?

心中雖然不怎麼高興不過樣子總是要做做的,林氏便問了他們的起居,對住所是否滿意,差什麼只管找她開口等等,全是客套話。末了叫過清溪清源幾個丫頭來,當面賜給了周蕙和周芹,這一場會面才算是結束了。

林氏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反正衣裳髮式都沒什麼問題,直接帶着小小便去了垂花門。半路上碰見了荷姐兒,她帶着二房庶女莎姐兒一塊兒給林氏問了安,把小小給劫走了。

路上荷姐兒拉着小小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直就不搭理莎姐兒。小小悄悄打量她的神色,見她神態自若,並沒有流露出不滿,嘴角微微帶笑一副鎮定從容的模樣。與自己的庶姐周蕙相比,印象分要高出好些。只是不曉得這莎姐兒是一貫如此還是裝出來的了。

目的地自然是小小的院子,她剛剛有了獨立的居所,荷姐兒說是要給她“暖房”,非拉着莎姐兒過來玩耍。小小覺得她也挺可憐的,雖說不怎麼限制出府,可是女孩子們還是關在府里的時候居多,難得有幾個同齡的姑娘回來,可又是庶出的,讓人心裡膈應,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卻沒什麼朋友。加上本來對荷姐兒的印象就挺好,莎姐兒看起來也還不錯,小小自然便點頭了。

進了院子,她還特意吩咐瓔珞:“去看看蕙姐姐在做什麼,就說莎堂姐和荷姐姐都在我這裡玩,請她也來玩吧。”

瓔珞遲疑了一下,點頭去了。小小帶着姐妹進了自己的小院兒,又吩咐把果子、吃食都拿上來。女孩子聚會么,零食可是少不了的。

落了座,莎姐兒鄭重與小小見了禮,取了一塊天青色的綉帕出來,說是自己做的,送給小小玩。接在手裡一看,帕子上繡的幾隻綠草上開着黃色的小花,布料有些粗糙,針線也跟平日見的不一樣,線要粗些,針腳細密,整個圖案顯得大氣粗獷。

見小小打量,莎姐兒忙道:“茹堂妹莫嫌東西太粗,這是大定那邊兒的樣式,據說是從外蒙人織的毛毯花紋變化出來的,不算什麼稀奇東西,只是有些別緻,給堂妹做個玩物。”

小小還沒說話,荷姐兒便在旁邊撇嘴道:“你跟她客氣什麼?她從南唐來,見的稀奇、精緻東西比你多了去了。哎呀,你們也別什麼堂姐來堂妹去的,我們都喚她小小,你也別叫什麼堂姐,就稱莎姐姐就是。”

說話間一派天真爛漫,鄭媽媽在旁看了荷姐兒一眼,心裡有些惱怒,這不是貶損自家小姐么?但是看小小不以為意,也就忍了沒出聲。

倒是小小驚奇地看了莎姐兒一眼,荷姐兒率直天真不假,但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之前對要回來的這幾位她可沒什麼好臉色,不曉得這莎姐兒有什麼奇處,竟然一個晚上罷了,就能讓荷姐兒語帶親昵地說出這番話來,笑着答話道:“那我就謝謝莎姐姐了,我很喜歡呢!你可別聽荷姐姐瞎說,我雖長在南唐,也不過生活在小戶人家罷了,哪裡見過什麼精緻稀奇的東西。

說罷叫西蘭:“去把我箱子里的口脂取來,總不能白佔了莎姐姐的便宜。”

那是臨走前買的香粉鋪的口脂,每種顏色都有,雖不名貴,是個心意罷了,而且也要給荷姐兒做個面子不是?

果然抬頭就瞧見荷姐兒輕快地沖自己一笑,轉頭得意地沖莎姐兒道:“莎妹妹,這次我可要沾你的光,佔個便宜了。”

西蘭取了口脂過來,放在桌上,荷姐兒見是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子,訝異道:“這麼大一盒,可要用到什麼時候去?就是天天擦,只怕一輩子也用不完吧?”

小小對這個堂姐無語了,直接打開了盒子,叫她們挑。

盒子打開,荷姐兒和莎姐兒禁不住“啊”一聲。原來這盒子內分了五層,裡頭全是酒盅大小的小瓷盒,每隻瓷盒上頭都是淺淺的不同樣式的花紋。這樣的東西就是當初小小也被深深吸引,何況這兩個養在深閨的女孩兒?

荷姐兒眼花繚亂,喃喃道:“你這是把人家鋪子搬回了家了·......”莎姐兒也在一邊猛點頭。

門口傳來蕙姐兒的聲音:“你們這是看什麼呢?都快鑽進去了!”

三人回頭一看,蕙姐兒正往桌前走來。荷姐兒皺了皺眉,對着小小低聲說:“也太沒規矩了吧!”小小笑了一下,招呼蕙姐兒道:“蕙姐姐快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你也挑一盒去!”二百零七章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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