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殷晟十分好奇的看着那隻已經變成淡灰色的母蠱，指着他問飛電，“這就是蛇王？為什麼長的這麼像許多年以前的死靈蟲？”

“它的確不是蛇，”飛電解釋道，“桃花蛇也不是蛇，而是蠱，只是因為成蠱像蛇而叫蛇而已。”

“那麼狐狸你……”殷晟有些不爽的看着飛電，問道，“你的蠱真的解了？”

面對殷晟一臉失望的表情，飛電默默地點了點頭，“解了。”

殷晟撇了撇嘴，做錯許多年沒做過的可憐摸樣，不過想了想，考慮到自己現在是假裝失憶，又已經是二十五歲的身體了，而且立志要做冷酷無情的帝王，便把那神情卸了下去，用正經的語氣說道，“嗯，這是好事，以後你也無需日日糾纏着寡人了。”

飛電：“……”

“對了，”殷晟摸了摸下巴，問道，“伏離沒死……可寡人也不能饒了他。”

“他拿母蠱交換的條件，就是希望你饒他一次。”

“呵呵……”殷晟冷笑一聲，道，“真是笑話，他可是伏離，他什麼實力難道寡人不清楚么，需要寡人饒他？”

“也許他只是在意殷桓……”飛電想了想，道，“當務之急，是先將百姓的桃花蛇毒也解了，至於伏離，先別動他？”

“就算想動，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殷晟無奈道，“那個，給你送母蠱的人呢？”

“已經出宮了。”

殷晟點了點頭，事情似乎說完了，彼此又沉默了下來，殷晟托着下巴看飛電，直到飛電像桃花蛇蠱沒解的時候一樣紅起臉來，殷晟才微微笑了笑。

“陛下不是說我無需日日糾纏你了么，”飛電冷聲道，“那麼陛下現在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果然毒一解，就冷淡起來了。

以後抓到伏離，一定要問他再要幾隻桃花蛇！

殷晟板下臉，做出冷冰冰的樣子，轉過頭去，作勢要離開，可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對飛電道，“對了，這好像是寡人的寢宮。”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可飛電不可以離開這個地方，雖然皇宮這麼大，他知道的也不過只有之前被他燒了的陸離軒，紅音和暫時呆在皇宮裡的殷桓居住的靈虛殿，還有皇后的雨意宮，再者就是殷晟的這個寢宮了。

殷晟見他不說話，自顧自的脫了衣服躺在了床上，還移開一點位置給他，“不過看在你是寡人愛妃的份上，還有寡人還對你的身體保留幾分新鮮感，寡人可以賞你半張床。”

飛電猶豫不前，殷晟果斷熄了燈，完全視他為無物。

飛電仔細想了想，殷晟這個樣子是不打算對自己做什麼了吧？而且僅僅是睡在一起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十年前，他們就是這樣了。

於是飛電輕輕走過去，和衣躺下，閉眼睡覺。

他靜靜地聽着身邊殷晟不算沉重的呼吸聲，倦意襲來，也沉沉睡去。

睡了不過片刻，突然感覺有一雙不老實的手撫上了他的腰，然後有什麼濕軟的東西蓋在他的唇上，呼吸暫緩了片刻，飛電終於睜開眼來。

藉著朦朧的月光看清這張在他身體上肆意妄為的臉，飛電氣不過，狠狠咬了殷晟的下唇。

“嗷……”殷晟慘叫着鬆開他，“臭狐狸！我是皇帝，你怎麼敢這樣對我！”

飛電有些無奈，“尊敬的陛下，若你不那樣對我，我自然也不會這樣對你。”

“你是……你是寡人的男寵！寡人想怎樣就怎樣！”殷晟說著，伸手解開飛電的衣衫，雙手更加肆意的在他身體上遊走。

“那麼陛下現在是想怎樣？”飛電也不急着逃開，只是輕輕按住殷晟的手，如此問他。

“強暴你。”殷晟咬牙切齒地說道，然後低頭一陣猛親。

“你可要考慮清楚，”飛電學着殷晟的樣子，挑起一邊嘴角笑了笑，邪魅萬分，然後伸手捂住了殷晟底下的壯碩，“信不信我讓你從此不能人事？”

“哼，你嚇唬誰呢，”底端包裹在觸感如同絲緞般的手掌之後，殷晟一點也不害怕，“有本事，你斷了它啊，看以後哭的是誰！”

若要真的斷了它……飛電還是捨不得。

殷晟的眸子在窗外的月光照耀之下，如同暗夜的黑曜石一般迷離神秘，飛電無奈的看他，“十年了，你在這一點之上，倒是一點沒變。”

再次妥協在對愛人的縱容之下的飛電，立即感受到了下半身涼意襲來，殷晟扶住他的腰，莖身沒入一半，便受到了緊緻的阻礙。

沒有桃花蛇蠱，飛電的身體異常的緊，殷晟廢了好大力氣，淺淺送入又淺淺抽出，他看見飛電昂起的腦袋和緊蹙的眉，知道他應該是疼了，為了分散他的注意，低下頭與他親密的親吻。

來回動作了幾十下之後，殷晟感覺飛電應該是可以接受了，便全根沒入，深入淺出，深入骨髓的感覺襲來，殷晟放開飛電的唇，讓他呻吟出聲。

“狐狸……”殷晟腦袋枕在飛電的胸口，聲音凝重，也帶着濃濃的性慾，時光彷彿回到了十年前，他還是那個少年的時候。

“狐狸哥哥……”幻想中的男子，真的以為自己回到了，沒有傷害過的最初。

可他也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的這句話讓身下的狐狸身體僵了起來，飛電一手撫摸着他的臉，驚訝地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殷晟沉默，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口誤，他也感覺到漸漸冷下來的氣氛，儘管他們的下體還連在一起。

“我雖然提起過十年前就與你認識，可卻沒有說過十年前我比你大吧，而現在我的身體還要比你小几歲，這聲‘哥哥’，你究竟是怎麼叫出來的？”飛電的聲音突然冷了起來，“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對，你一直都在騙我，對不對？”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殷晟停下動作，許久，他並沒有開口編出任何謊話來圓這個謊，而是緩聲說道，“你也騙了我，不是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說過你永遠不會背叛我，永遠不會離開我，”殷晟的聲音格外的冷靜，“可也只不過是說說而已，你仍舊背叛了我，拋棄了我，投入了殷跡晅的懷抱。”

飛電憤怒的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沒有人會再管還沒有完全消失的情慾。

“為什麼說我背叛你？真正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嗎？是你自己先入為主以為我會背叛你，才會讓有些人的陰謀得逞，是你不相信我！是你自以為是，是你自己蠢，分不出傷害你的人究竟是我還是別人假扮的，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是殷跡晅派來的姦細，與你相處的那些日子裡這些想法還根深蒂固的盤踞着你的心！你從來都不曾相信我，又談何讓我永遠不背叛你！”

飛電用從來沒有過的音量大聲宣洩，殷晟冷着眉眼看他，“你為什麼不解釋？”

“解釋？呵呵……”飛電冷笑兩聲，“你給我機會解釋了嗎？我一回來……你知不知道我這十年去了哪裡，我去做什麼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人間……你什麼都沒問，我一回來，你就假裝失憶，我有機會解釋嗎？殷晟！”

“是啊，我沒給你機會！”殷晟雙手握住飛電瘦弱的肩膀，“你知道我什麼不給你機會！因為我不想再將十年前那件事從塵埃里挖出來！就算傷害我的人不是你，也頂着你的臉用着你的聲音在我腦海中折磨了我十年！可我知道我還愛你，假裝失憶，是因為我想與你從新開始，可你從來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在你心裡我就是個自私冷酷的男人，在你心裡，你覺得我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可你真的懂我嗎！”

“是的，我不懂你……”飛電眼睛有些酸，默默穿好衣服，“你也不懂我。我們不合適，我到人間來，就是個錯誤。”

“狐狸……”聽飛電說出這樣一番話，殷晟的怒氣也消了大半，冷靜了一會兒便有些後悔，問他，“你現在……是要幹什麼？”

“我要離開你。”飛電靜靜地吐出這幾個字。

“你……”殷晟慌了起來，手足無措的看着飛電整理好衣衫，就要從床上下去，他連忙伸手拉住他，“別走，你……你能解釋一下十年前的事情嗎？”

“不需要了，我親愛的陛下，”飛電扶開他的手，“反正我說什麼，也無法抹去那個用着我的臉和我的聲音在你身體和心裡留下深刻創傷的影子了，不是嗎。”

“飛電……”殷晟終於叫了他的名字。

“我想我不夠愛你……”飛電打斷他的話，有一顆淚滑過唇角，可是殷晟沒有看見，“你知道嗎，我現在，一點都不難過，只是……絕望罷了。”

“不，我相信你了！”殷晟跪坐在床上，擁住他的腰，“別走，我是人，沒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等，我再也不懷疑你了，你也無需解釋什麼，只求你……別走好嗎……”

他的哭腔，他顫抖的雙臂，讓飛電有片刻的動容，可他突然想到殷晟那個年幼的兒子，和與他恩愛非常的皇后，飛電還是靜靜地掰開他的胳膊，對他道，“沒有我，你依然可以活的很好啊，別這樣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不……”殷晟的語氣，也透露着深深的絕望。

他還想再次抱住飛電，可突然發現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定住不能動了，飛電回過頭對他道，“我不是十年前的妖精了，我可以隨意使用妖法，只是對你，我不想而已。”

他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殷晟保持着這個伸手擁抱的姿勢，像極了挽留的姿勢。

“好啊，你走，你走了就再也別回來！”他對着飛電的身影吼道，以此，來掩蓋自己濕了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