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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記憶其實時間並不很長,而且中間很多細節十分模糊。郝東只能大概回憶起來,那時候船上突然發生了大變故,他跟在白星後頭跑出來,半路卻被人拉進了一個船艙。

是什麼人拉的他他沒能回憶起來,但那人讓他做的事情他卻記得很清楚。

那個船艙粗看和普通的船艙沒有兩樣,但實際上掀開鋪位之後,底下是個通道。

郝東被那人直接拽進了通道里,走過一段狹長又沒有燈光的甬道,才到了一間空屋子。

這中間郝東幾次三番想要掙扎着逃走,可惜對方明顯力氣比他大而且有擒拿技巧,他根本掙脫不開。

不過好在那人並沒有傷害他的意圖,等他們到了那屋子就把郝東放開了。

那時候郝東已經冷靜下來,仔細的觀察周圍的情況,發現這裡竟然似乎是個訓練室。

從他們剛才一路往下的情況來看,這裡應該是靠近或者根本就是底艙。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郝東有些莫名。心說不會這人有什麼問題不能離開這船,現在船出事了,他要拉個陪葬的?

那人看郝東的神情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也很無奈:“我是受了你媽媽的囑託,在今天這裡找到你,然後把你帶到這個房間里來。”

郝東知道接下來他問了那人到底是誰,那人也說了,而且肯定有證據出示給他他才會相信對方。可惜這會兒他只是在逐漸恢復的回憶里,而這一段他的大腦說:“我現在還不想還給你。”

所以下個場景,郝東發現自己已經在開始接受訓練。訓練的項目有搏擊,還有射擊。

搏擊的部分和一般武術館裡的項目很接近。

那時候郝東的身體還沒被人當成試驗品注射一大堆藥物,年輕人本身體質就不錯,這部分完成的相對比較輕鬆。

而射擊這塊,要求的是穩定和準頭。這就不僅僅是技巧的問題了,必然還需要大量的練習才能逐漸培養出手感來。

最開始是彈弓,距離不過十米,後來增加到二十米,五十米。那房間也不過就五十多米長度,所以到最後的練習是讓郝東背對着目標,從面前艙壁上掛着的鏡子里來瞄準的。

等他完全掌握了彈弓技巧,那人終於把一架精巧的器械拿到了他跟前。

那個時候郝東還不清楚那是什麼,但現在他一眼就能想的起來,那是流嵐的翻版。

這就像是回憶和夢境的交接點,郝東在想起那架精巧的仿製品的時候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然後鋪天蓋地的疼痛感覺就把他淹沒了。

那條飛蛇那一下子抽的是十足十的力道,郝東當時是直接被拍飛出去撞到牆上,立刻就吐了血。

昏迷的時候還沒什麼,醒過來就覺得整個人渾身沒一處對勁的。郝東下意識的悶哼出了聲,還不由自主的想轉個身看看能不能讓自己舒服些。

他的動作很快驚動了邊上的人,戚絕的臉幾乎是立刻就出現在視野里:“你別動。”

郝東之前那一下幾乎讓他嚇掉了半條命,謝天謝地當時他撞過去的時候身子側了過來,最終也只是撞到右肩而沒有直接讓脊椎拍到牆上。

如今郝東的右胳膊整個打上了石膏,左腿也做了固定,實在一點也不適合有動作。

戚絕其實是有些後悔的,自己大意,竟然中了那些怪物的圈套不說,之後更加大意的讓郝東受了傷。

即便郝東只是個一般朋友,這也已經足夠讓他內疚,何況他才剛對這小子有了點奇異的朦朧感覺,結果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看着郝東醒過來,戚絕最終也只憋出了一句話:“我不該同意你的計劃。”

不讓郝東那麼做,他自己慢慢的引怪打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只是為了貪圖那一點點便利,結果的代價卻是那麼沉重。

郝東戚絕的表情從擔心到自責,大概也能猜到對方的想法。於是搶在戚絕開口前先傻樂:“我能躺着休息,咱們的計劃應該是成功了是吧?”

計劃當然是成功了,畢竟郝東昏過去的時候六頭怪物已經只剩下了兩頭。

郝東出事讓戚絕發動了潛能,那之後那頭豺就不夠瞧。飛蛇也在纏鬥了十來分鐘之後,在二狗趙政和蔣志斌的冷槍偷襲之下,被戚絕一擊得手,直接斬斷了七寸。

戚絕懊悔的部分也包括這件事。

他的潛能被調動起來時會顯得與眾不同,這裡有趙政和蔣志斌,他下意識的不想讓他們發現自己這個秘密,所以在一開始的計劃里並沒有考慮直接動用自己的能力。

這讓他的戰鬥力在開始的時候只能發揮出全部的六成左右,平常單打獨鬥,自保是沒問題的,所以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但他沒想到在郝東眼裡,這個樣子的自己就顯得十分危險。結果他還真的被這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傢伙救了,代價是這小子得在床上躺一陣子。

如果能早些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一定會堅持自己一個人進去清理,被趙政他們發現自己的秘密,也好過讓郝東受傷。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這時候再心疼再懊惱,也沒辦法讓時光倒流。他只能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同樣的情況發生。

郝東想的沒他多,他確定了自己只是受傷,沒有遭遇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比如被扯掉一條胳膊之類的,就定下心來。

然後就是乖乖的向戚絕彙報回憶起來的部分。

這段回憶很好的解釋了之前郝東的爆發,同時也讓郝東意識到,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被破壞的很厲害,或許這方面的回憶會更早被喚醒。

他之前之所以會想起來,就是因為那打鬥的場景太過熟悉,因為在訓練的後期,那人也曾經帶來過那種怪物和他對戰。

當然那些怪物沒有他們今天所見的那麼厲害,而且那時候的郝東也完全看不出它們有經過基因改造,只以為是一些兇猛的野生動物。

那個時候他的概念里甚至還有不能隨便殺害野生動物否則會被抓的想法,所以下手未免就束手束腳,直接導致了有一次幾乎把自己逼到了性命交關的地步。

也就是那次的記憶,和剛才的場景重疊,才讓他再次解開了一段回憶。

至於流嵐的部分,他也老老實實的說了。因為這部分他實在很想不通:“你是什麼時候得到流嵐的?為什麼我媽媽會有它的翻版?”

前一個問題戚絕有答案:“我媽媽沒過世的時候就給我了。”

後一個問題則是他也不清楚,或許那時候他媽媽曾經把流嵐外借過?

可是在他的印象里,茹家大姐——也就是郝東的媽媽,是在他自己的母親過世之後才第一次登門拜訪,兩個女人之前應該沒有過交集。

而且他也記得流嵐是和欺霜一起,在他媽媽那次任務的之後帶回來的。那個任務當時是家族特派,也就是家族有別的人一起行動,半路上偷跑了去做什麼事情不大可能。

想不通,他也只能猜:“說不定你媽媽曾經也見過流嵐?”

不過在那種地方才會被發現的武器,郝東的媽媽要是也有機會過去看過,那麼她又是做什麼的?

可惜郝東如今記憶十分不完整,這種問題顯然已經超出了他能回答的範圍,只能繼續一臉茫然。

戚絕這會兒也總算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之後發現了郝東話里另外一個信息:“那個訓練你的人你一點也想不起來?”

郝東想要搖頭,不過腦袋之前也磕到了,稍微一動就發暈,最後還是只能老實的仰面朝天躺着:“想不起來。”

這種情況很奇怪,照理說相關的事情他都能回憶起來,沒道理相關的人卻特別模糊。除非有人不打算讓郝東輕易的想起這個人,所以特別針對這部分記憶進行過破壞。

但如果是這樣,那麼那人的身份就耐人琢磨了。如果能找出來那是誰,對他們的調查進展無異能有幫助。

戚絕思考了一下,開口問:“你還記得那間訓練室的方位嗎?一會兒我們的人可以先去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