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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應對各種可能的野外環境,他們的各種便攜鍋普遍都有一個功能:高壓。所以年糕炖一下用不了多少時間,很快就好了。

高壓的時候鍋蓋是密封的,也聞不到味兒,等一放氣,還沒開蓋呢二狗那倆朦朧的眼珠子立馬變的賊亮,實在那味兒太勾人了!

爽辣的味道里混合著水產特有的鮮甜,鹽放得恰到好處,彷彿把那股子海潮的味道都一起激發出來了一樣。

鍋里湯汁已經收的快要看不見,正是將干未乾的時候。如果郝東的火候把握差一點,煮過頭粘到鍋底就徹底完蛋了。

而且煮過頭,萬一發生了徹底燒乾的情況,那還會有燒到鍋子爆的危險,就更加不妙。

好在郝東是個有豐富經驗的廚師,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讓它們發生的。

年糕煮透之後十分的軟糯,卻因為打的透質量好,並不會太過粘牙,反而是十分的有嚼勁。外面裹着浸透了肉塊滋味的濃稠湯汁,每一口都鮮得人下意識的就眯起了眼露出一臉的享受表情。

肉塊的滋味則更加的美妙。

外層的地瓜粉炸的很透,即便在高壓下煮了這麼久也沒太影響口感,依然脆脆的咬在嘴裡十分的有蓬鬆口感。

而內里的肉塊因為外頭有了這一層殼子,味道尤其濃郁。一口咬開,就是滿嘴湯汁,混合著滑嫩的不得了的肉質纖維,那個香味兒就別提有多美了。

再加上用的辣椒夠勁兒,肉本身還被郝東揉了足夠的姜粉下去,味道嚼透才一口吞下,熱辣辣的感覺一路從舌尖一直滾落到胃裡,頓時全身都感覺舒暢起來。

現在雖然已經夏天,但一來高原上本身溫度就低;二來他們所在的地方離開地面已經很深入,邊上還有龐大的水源,所以這裡的環境其實是很陰濕的。

這種環境不僅會讓人感覺皮膚上不舒服,身體內里也會有不舒服的情況出現,比如骨頭縫裡酸脹胃裡隱隱作痛,甚至有時候肺部都會有不適感。

而辣椒這種東西活血的很,也能有效的驅寒。這種炖到湯里十分到位的辣,絕對是這樣環境下最受歡迎的味道之一。

食材本身味道就好,再加上簡直是完全撓到大家癢處的烹制,這一頓早餐可算是吃的過癮。二狗甚至開始念念不忘,覺得可以適當的打包一點這種巨型海蜈蚣肉上路。

趙政習慣性戳他痛處:“年糕都吃完了,酒精爐燃料也不是無限的,你還打算炖多少回?”

這回連基本上不參與他們鬥口的女王都有些忍不住:“再往裡應該會有更多怪物,你害怕不夠吃?”

趙政的話二狗已經學會了過耳不聞,倒是女王的說法讓他有些心動:“要都跟這樣那就美了!”

以往他們也沒少吃野外的食材,味道固然也有很多相當的好,比城裡賣的飼料產好很多,但還真很少有能跟這巨型海蜈蚣相媲美的。

二狗忍不住開始遐想:

“其實真要說,這怪物肉的質感和普通海蜈蚣的肉質感基本上已經不一樣了,就是更好吃了很多……哎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這些人的基因改造研究里有一個分支就是研究食用肉類改良?”

二狗的話引來全隊側目,趙政甚至覺得他忍不住就想吐槽二狗這點簡直太容易理解了,這傢伙就是整個很欠!

“你覺得研究基因改造殺人機器的傢伙會關注人類大眾的生活質量問題?”

足夠欠的傢伙就要臉皮厚到壓根感覺不到你在諷刺他,所以二狗理所當然的接過話茬:“說不定是意外發現呢?瘋子科學家也是人,說不定裡頭也有美食家。”

這頭戚絕最淡定,完全不去理會二狗在那裡咋咋呼呼,仔細的幫郝東把東西歸置好了,然後掂了掂份量,又從郝東那包里把飯盒筷子之類的挪到自己包里,把自己的急救包給郝東換了過去:

“我不怕受傷,這個你拿着。”

要不是怕萬一半路發生意外大家走散,戚絕還很想給郝東把背包全背過來。

郝東被照顧的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我背得動。”

戚絕看着他,半天沒說話,末了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又揉了一把他的腦袋。郝東有些小鬱悶,啥時候小戚爺能把揉自己腦袋的習慣改掉就好了!

今天隊伍毫無疑問還是要往裡頭走的,郝東昨天還有點能回憶起什麼的感覺,但一覺醒來這種感覺完全消散到了天邊,於是大家只能摸石頭過河了。

通道里有照明燈,但沒有電完全開不亮,一路過去大家都在努力的尋找是否能經過一兩個配電室。

可惜眼下他們進入的地方好像就是條純通道,雖然不是筆直的,但也沒有任何分岔路口,就這麼黑魆魆的,好像要通往地心深處一樣。

是不是通向地心郝東不知道,但他知道根據趙政的計算,他們現在走的方向倒是和原計劃基本上不謀而合了。

“果然這裡是有問題吧?”戚絕在前面打頭陣,趙政斷後,二狗護着女王和郝東在中間走,一邊還在發表意見。

黑暗讓人感覺壓抑,郝東也憋不住的想說話,立刻接嘴:“肯定沒那麼多人會在草原地下深處這麼折騰的,這些事兒全是茹家的手筆也完全可能。”

二狗剛張嘴,前頭戚絕卻突然停了下來,側耳好像在聽什麼。

二狗的廢話到嘴邊硬生生轉成了疑問,還壓低了聲音:“小戚爺?”

戚絕聽了一會兒,卻只是搖頭,好像之前是被什麼誤導了一樣,有些疑惑,但還是說了兩個字:“沒事。”

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不屬於自己隊伍里的腳步聲,可仔細去聽卻又什麼都沒有。這通道太長了,顯得十分空曠,四壁又有金屬結構,說不定是回聲?

這一走就是十足的一天,而且路上十分安靜,也沒再遇到任何怪物。只是趙政一路走一路測量計算,等到晚上原地休息的時候,得出了一個很不妙的結果:

“這裡的路似乎是在繞圈子。”

他們一隊的速度不慢,這一天下來少說也走了要有上百公里了,但路上始終會過陣子就遇到一個角度不是很大的彎。

趙政把這些彎角全都記錄了,一天下來繪出的圖形明確的表明:他們基本還在原地打轉。

而且這條通道雖然是一直向前,但實際上路面在每個拐角的地方都會發生一點點傾斜,向上或者向下。

於是在折來折去的過程中,通道本身雖然沒有互相交叉貫通,但實際上卻形成了立交橋式的交叉情形,在不大的空間里構成了一條簡直無窮盡的路。

“這是個陷阱,不知道應該在哪裡停下來的話,我覺得我們說不定最後會看到一堵牆。或者更慘,不知不覺中轉回去了原路。”

這不是不可能,如果出路依然通到了他們來時那個河道的話,到時候他們的選擇除了原路返回,依然只有繼續重新走一遍。

也所以這條通道里倒是沒有什麼怪獸了,這本來就是一條困住人的路。

“但是好的地方是,”趙政戳了戳圖紙,“很少會有人花這麼大精力建造了這麼一個地方,卻只是用來困住人,這成本太大。我更傾向於這裡應該有分叉路口,只是我們沒發現。”

二狗鼻孔噴氣:“嗤,這種事是人就能看得出,稀罕啥?”

遇到正事兒趙政也沒了跟二狗嗆的勁頭,轉頭去問女王和戚絕:

“二位覺得如何?我個人的建議,咱們今晚就先休息一下,明天咱就不用往前走了,根據我這線路圖,咱們找一下在交叉點上是不是有通道。”

如果交叉點上確實有互相可以聯通的通道口,那麼就是說,在這段路的上下都有可能有出路。

畢竟造路的人自己總不可能永遠不進來,他們應該不會希望自己也跟被困了一樣需要在這裡拚命的繞。

趙政的提議在理,大家也沒有異議,就原地先安頓。

二狗這時候樂了,把他藏了一天的巨海蜈蚣肉又給拿了出來:“噴兒香,一點兒沒壞,小耗子再給炸一個唄?”

早上年糕里的裹地瓜粉肉丸子簡直太對二狗的胃口了,所以他十分希望還能再吃一次。

郝東計算了一下油的存貨量,搖頭:“頂多做幾個肉餅,炸丸子太費油,又不能再做別的,浪費。”

早上的油鍋最後是跟年糕一起煮了,跟着湯水一起進了大家的肚子,算不上浪費。這會兒再炸,沒東西一起做,那些用過的油怎麼辦?

二狗是有吃就好,對此自然毫無異議。就只是一點,他全程盯着郝東的動作,那饞樣兒簡直是丟人類的臉。

肉餅里郝東依然放了辣椒,鮮辣爽口又口感鬆脆,內里則依然有一包湯汁,十分的有滋味。

餘下的一點點底油,郝東乾脆炒了一些米,每人裝了一小袋帶在身上,是很管飽的零嘴。

弄完這些時間也不早,通道里都走了一天,基本可以確認什麼都沒有,相對人的狀態也就比較放鬆一些,一歇下來,差不多都是立刻就睡著了。

當然值夜排班還是有,只不過下半夜的時候又輪到二狗,這傢伙就有些玩忽職守,在晦暗的光線里也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郝東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二狗在雞啄米,一點一點的也不嫌累,也竟然不會醒。他也不去管他,顧自拿了個塑料袋,往通道深處走出去兩步打算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然後他就發現,他好像看到了一個影子,從自己的眼角刷啦一下飛了過去。

郝東一身冷汗就出來了,當下也不可能再尿,立刻轉頭去看。

身後依然是一點兒沒變的營地,被調到了最低光照程度的手燈擺在地中間,光線晦暗。

這昏暗的光將大家的身影投射到四面的牆上,每個人身後都拖着一個巨大的黑影,隨着偶爾的動作晃動一下。

郝東盯着看了一會兒,突然二狗的影子里就是一動,另外一團黑影從那裡頭迅速的分離出來,一閃就融進了旁邊光線找不到的黑暗裡。

如果是以前,這團影子的速度那麼快,郝東是絕對看不出來的。而現在他簡直要痛恨自己的好視力,因為他不僅看見了,還看得相當清楚。

這讓他一下子緊張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因為他光看到了影子,沒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