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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大哥,你真的決定和我們一起去飲雪原?!”

“我自小隨姨娘長在荷包島上,沒有出過這片茫茫大海,對於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要是三位兄台能帶小弟出去見識見識,小弟感激不盡呀!”

“你我大家都是兄弟,客氣甚麼?等我稟明師父,我們一起去就是......”

“姨娘,你先回荷包島罷,小鋪先隨三位大哥去見過他們的師父,然後再回來向你辭別......”

蒲小梵手上打着手勢與宓鈺彤比劃,卻悄悄傳音道:“宓姐姐,你先回桃夭島收拾家當,再去魚翡翡他們埋藏贓物的荷包島上拾掇乾淨,再搭個簡陋的吊腳棚架等我回來!”

“三位哥哥,我姨娘天生殘疾,無法交流,我們自小就是和姨娘比劃的,我叫姨娘先回家去,我以後要隨你們闖蕩天下了,不會再陪在姨娘身邊了......”

望着鮑俎兄弟和喬胖子望着自己和宓鈺彤打啞謎,一臉稀奇,蒲小梵連忙出言解釋。

“哦,原來如此......誰攤上個不能說話的長輩,一起生活數十年,都會枯燥難忍的。怪不得飯兄弟要和我們一起出去闖蕩。”三人心中幫蒲小梵作着合理的解釋。

宓鈺彤摟住蒲小梵,“依依呀呀”的叫了半天,眼淚奪眶而出,最後還動情的在蒲小梵的胖臉上“啵”了一記,方始鬆開手,騰身而去......

“飯大哥!別發獃了,分別之時悲傷難免,好男兒志在四方!不必糾纏私意親情......”

三人以為蒲小梵的發怔是因為分別難過,根本沒料到此時蒲小梵心中所想是:“......宓姐姐,你親就親罷,還給我面上塗這麼多口水和淚水作甚......”

蒲小梵隨着三人,在屹淵島西北側的小巷裡穿行。

屹淵島上的鎮海城,分東南西北四個城門。

城中東西一條主道,南北一條主道貫穿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將城中建築群化成四塊。

其中西北一側的房屋簡陋矮小。斑駁陳舊,一看就是鎮海城中的貧民窟位置。

因為沒有戰事之時,鎮海城裡是嚴禁飛行的。所以四人不得不步行前來。

四人看似緩慢,其實行走甚速,不過一炷香功夫,便已聽到了“叮叮噹噹”的打鐵之聲。又行了近百丈,一個方圓數丈,茅草為頂,青石為壁,蛛網密布。苔痕斑駁的鐵匠鋪子展現在蒲小梵的眼前。

鋪子門前唯一惹人矚目的是,一根數丈長短,碗口粗細的鐵槍插在地上,一副紅幡掛在櫻口,獵獵風起,顯出『楊記鐵槍.不快也光』八個大字,端的是驚心奪目......

“這裡就是我們兄弟的地頭,楊記鐵匠鋪!”鮑俎哼和鮑俎哈先是小聲給蒲小梵說了一句。接着扯開喉嚨。大聲道:“師父,我們和喬胖子一起回來了,還順便帶了兄弟和我們一道同行......”

鮑俎哼和鮑俎哈的話音剛落,裡面就響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大哼、小哈,既然你們邀來了客人,還不快請將進來......”

爐火通紅。風箱呼呼作響......

紅紅的鐵胎在爐里慢慢變軟,一個上赤裸着上半身。渾身上下腱子肉高高膨起,身材雖不算高大。但給人高山仰止之感的中年漢子立在爐前鐵氈旁。

只見那漢子伸出虯筋盤扎的手臂,憑空虛招,紅紅的鐵胎便落在他身前的鐵氈之上......

蒲小梵修有前不久他拜師之後,無忌散人授予他的『通境靈瞳』,再結合自己從小修鍊的天眼通,足可瞧出比自己高過一頭修士的境界,這時他運使術法,定睛看去,駭然發覺眼見這鐵匠竟是元嬰初期的修士。

蒲小梵心道:“這無盡淵洋,真是藏龍卧虎,連個小小的鐵匠,竟然是元嬰真君!”

要知道髻葫星修真界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就是通神、撻仙、渡厄下轄的各界爭執,發生界戰,最多只能允許元嬰修士出戰。化神之上,可以暢遊真空,靠天地元氣修行,俱是用來應對星系之間的戰鬥的,所以修為一般到了化神,各界都視為至寶,不願輕易打殺。

見到蒲小梵四人進來,那精壯的中年漢子卻沒有抬頭,只是注視着面前的鐵胎,一柄鐵錘緊握手中,“叮叮噹噹”一陣敲打,然後就送入爐中回火,如此周而復始......

讓人奇怪的是,風箱的手柄亦並無人推動,而是自行伸縮,顯然是打鐵之人靈力可以分心二用。

蒲小梵熟識煉器,棲霞的煉器之法是融化各種煉器的金屬,然後倒進器模成型,最後再銘刻陣法製成。與民間這種以捶打的方式完全不同。

但是蒲小梵一眼就看出這中年精壯漢子的不凡之處。

鐵錘落下,“叮叮噹噹”之聲每次的停歇響起俱在一個頻率之上,不快一瞬,不遲一霎,比電腦計算還要準確萬倍。而且錘胎相接,上下起落之間,手臂與鐵胎的距離不差分毫,舉手投足之間,竟隱含大道韻律,好似滅而往生,生久亦滅,循環不休......

“這精鍊打鐵,百折成鋼之法可以借鑒,以後我器模成型後,再千錘百鍊,鍛除雜質後刻畫禁陣,煉製出的兵刃法寶絕對會更上一重樓......”

這時那漢子錘鍊已畢,將那捶打成型的鐵胎沁入一池明汪汪,銀亮亮,不知是何種液體中淬火......

“嗤......”的一聲輕響,白煙升起,霧氣蒸騰,茫茫一片......

“咦,小子!不錯呀,竟然看出老夫的門道來了......”

那漢子看似沒有注意幾人,其實自蒲小梵進門伊始。他的神識一直都在留意蒲小梵,看着蒲小梵進門後不過半盅茶功夫,便能隨着自己的節奏用右手手指敲打左手手背,頻率韻律,分毫不差,心中也自駭然......

那漢子煉器已畢,便邀請幾人進裡屋小憩。

幾人圍坐一起,那漢子令鮑俎哼和鮑俎哈給自己和蒲小凡奉上靈茶,至於喬胖子,只能自力更生咯。

“師父,這是徒兒二人新結交的朋友,飯小鋪飯大哥!”

“飯大哥,這是我師父楊梆鈍!”

“楊前輩!小子有禮了......”蒲小凡嘴上說有禮,其實只是端坐未動,雙手捧着茶碗,向楊梆鈍抬了抬而已!

“好好好!不拘於禮!心性隨然,飯小兄弟比起我這兩個愚徒,不知勝過幾許!”

“飯兄弟真的決定和我們去飲雪原?”

“小子閑着也是無事,不如跟前輩和三個哥哥出去玩玩......”

“飲雪原冰天雪地,天氣惡劣......橫斷山窮山惡水,危機重重......我們是去浴血戰鬥,可不是遊山玩水,飯小兄弟,你可想清楚了?”

“嗯,我想清楚了,只要能離開這茫茫大海,去到大陸,我哪兒都願意......”

“那好罷!”楊梆鈍聞言不再勸說蒲小梵了,只是取出剛剛打的那柄兵刃,交道蒲小梵手中:“相逢即是有緣,老夫沒有什麼可以贈送之物,只有這把刀還算鋒利,飯小兄弟拿着防身也好!”

從楊梆鈍取出那柄刀開始,蒲小梵的眼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是接到手中,忍不住嘆了一聲:“前輩,怎麼你打的刀與殺豬刀一模一樣呀!”

一邊的喬胖子見狀想笑,卻不敢笑出來,連忙叫了聲:“我去小解......”,接着捂着嘴飛也似的竄出門去。

“哎喲!師父......我哥倆吃多了,有點鬧肚子,我們也去出個恭先,告罪告罪......”鮑俎哼和鮑俎哈這二貨也借口屎遁而閃。

“楊前輩?這......為何三位哥哥的身體同時都鬧起了彆扭?”蒲小梵多聰明的人呀,見狀知道這裡面必有隱情,但是自己這時候可得揣着明白裝糊塗呀!

“這三個小子,就算我不說,他們也得背着我說!”楊梆鈍面帶苦笑:“不怕飯小兄弟笑話,我這輩子只打兩種兵刃......”

“只打兩種兵刃?這又是為何?”蒲小梵撓着頭皮,這次他真的糊塗了。

“飯小兄弟,你我一見如故,老夫與你投緣,就給你講講老夫的往事罷,說不定此次去到飲雪原參加這一役,能不能全身而返都說不定......”

“老夫先祖,乃大夏開國將軍楊致遠,一柄紅幡屠龍混金槍闖下赫赫名聲,所以我打的第一種兵刃是槍!”

“祭念先祖,不忘祖譽,這柄槍打得有意義!那前輩打刀又有甚麼特別的寓意呢?”

“這個......”說到打刀的問題,楊梆鈍明顯扭捏了許多,定了定神後,才幽幽道出:“這個事情便和我要帶他們三個去飲雪原有關......”。。'